赵宇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以为那是一束阳光,谁知道竟是一条毒蛇呢。
初二的时候。赵宇和姬蕊蕊还有其它几个家境好的学生打赌,说要花几天时间才能把陈悦之降服,让她对他死心塌地。任他们拿捏揉搓?
先前的时候,不管赵宇如何表现,她心里其实最在意的位置,还是留给董远的。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激起了赵宇较真的心思,一定要把她拿下。
直到初二那时候,她还季节是夏天的时候,她一回家就听村里人说,董远回来了,姚小翠穿的可漂亮了,跟城里人似的,她高兴坏了。赶紧就打开董家院门,朝里冲。
因为两家离的实在近。而且小时候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她也没有什么要敲门的意识,可是她真的很后悔,因为她冲进去,正好看见董远和一个女孩子,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亲着嘴。
她突然一出现,董远立即就把女孩推到一旁,使劲擦嘴,然后盯着她看了几分钟,突然很生气的来句:“你妈没教过你基本的礼貌吗,进别人房间怎么不敲门呀?”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叫伤心,只是觉得心里空的难受,像有一只大手在狠狠揪着她的心脏,她一下子调头就跑掉了,以前有时候生气,董远都会追过来的,但是今天 没有。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她还是隐忍着,她想等董远来道歉,但是没有,偶尔出门,便能听见董远和那个女孩说说笑笑的声音。
她向人悄悄打听那女孩的身份,说是姚翠翠另一个保姆同乡的女儿,也是董远在那个民办初中的同学,因为那个人的父亲帮了董家一个大忙,所以两家已经有意思要结亲了。
这次回来,也只是回来拿些东西,过几天就要走了。董大海还在上海做工,并没有回来。
姚翠翠穿金戴银的,还烫了头发,脸上画着有些不着调的浓妆,知道的说是大上海有钱人家的保姆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上海的百乐门当舞女了。
她看见李清霞,不但没有以前的亲热劲,反而皱着眉头,不阴不阳的说道:“清霞姐,管好你家的女儿,现在孩子都大了,我家阿远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说她还这么冲动,万一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这句话把李清霞气的浑身直哆索,回到家,就把一个碗摔碎在陈悦之的面前,并且警告她,以后不许去找董远。
陈悦之那时候本来性格就内向,现在就更偏执了,为了这件事一个人抱着膝盖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天麻麻亮的时候,就去上学,谁想到却在半路上看见了董远,他的发梢上面沾染了露珠,好像等 了许久似的。
陈悦之红着眼眶看他,想到以前快乐的种种,越发不想理他,直接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他追了过来,也不 说话,就一直跟着。
“你走开,你老跟着我干嘛?我讨厌你,从今天 开始,我们一刀两绝,绝交!”陈悦之气愤的说道。
董远的眼中仿佛有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又追 了几步,跑到陈悦之的前面拦着不让她走:“阿悦,你听我解释,我有苦衷的。”
“你说,你有什么苦衷?”
“大上海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遍地都是黄金,我爸妈带着我一起去了那儿,才知道有多困难,可是钱都花完了,连买一张回程的车票的钱都没有,你想象过没有,我们一家三口连桥洞都住过,还跟乞丐抢过食物。一年的时间里,你不知道我经历了多少?”
“后来我妈四处捡垃圾,终于慢慢积攒了钱,租了一小间屋子,所有的家当都挤在一起,床板既当睡觉的地方,又当吃饭的地方,只有巴掌大的地儿。可是我们想着,既然来了,当初又说的那么好听,一定要混个人样再回去。”
“可是谁能想到,有一次我爸干活时出了差错,要不是青青他爸,我爸就残废了。青青他爸是本地人,还是个小包工头,他见我爸手艺不错,为人又老实,便收了我爸在他的工程队里做活,还把一间待拆迁的旧仓库送给我们住家。他是我们家恩人。”董远越说声音越小,脸色也变来越苍白透明。
“我只问你,是因为报恩才和那个青青在一起,还是因为喜欢她?”陈悦之紧张的问道。
董远的头垂的更低了,声音像蚊子一样:“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存着报恩的心理,现在慢慢处着,我发现青青是个好女孩,而且青青他爸还答应,只要我好好对待青青,不但我爸能变成工程队的木匠小头头,而且我妈还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我还可以到公办的学校去读书,等我高中毕业以后,他们还会给我找一份铁饭碗的工作,还能弄到上海的户口,还能”
“对不起,阿悦,你生活在乡下,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竞争有多激烈?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一个人吃点苦没什么,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让我爸妈也跟着受苦。其实喜欢不喜欢的又怎么样呢?只要能让他们过的好一点,就算不喜欢也没有关系。”
董远一家人又在乡下待了一天,就真的走掉了,并且直到第一世时陈悦之结婚,都没有回来过。
但是董远却不知道,因为他的离开,他的背叛,成为压断陈悦之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完全孤单迷茫了,迫切的需要有人关怀,需要温暖,需要有个人给她肯定。
所以在赵宇等人伸出虚假的橄榄枝时,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接受了,并且开始了悲剧的一生。
深吸一口气,陈悦之收回了所有的心绪,她皱皱眉,觉得奇怪,第一世时,董远并没有在半年的时候回家来呀?
“阿悦,你在想什么?”董远对着他温柔一笑,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陈悦之连忙摇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拉开一些距离,这才再度仰头看他,发现才半年不见,他的个头好像吃了化肥一样,居然蹿到了一米七几。
“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陈悦之神使鬼差的,居然问出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