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来。她现在不是应该欢呼他的离去吗?
“东方玉。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陈悦之也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时间不等人,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东方玉目光斜角瞄了一眼上官磊,看见他脸上的失落和眼中的气急败坏。心里一阵痛快,看向陈悦之的眼神便越发深情。语气也很轻柔,好像他们是恋人一般。
“霁云谷中花纷纷,三生桥上说来生。这两句诗,你仔细想想,你可有印象?”陈悦之紧张的问道。
第二世中的十五岁,陈悦之及笄,东方玉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座开满奇花异草的霁云谷,因为她的小字就是霁云。
霁云谷下有温泉,可以使谷中四季如春,所以鲜花常年开放,那天生辰,他们一同前去,那时候东方玉是陈易大将军收养的义子,也是陈悦之的义兄兼贴身保镖。
两个人一起在风吹花纷纷的霁云谷中游玩,还站在一座天然的石拱桥上面看一览无余的美丽山河。
当时那桥并没有名字,因为她是寿星,东方玉便让她起名,她调皮心起,说那就叫做三生桥吧。
因为东方玉在被陈易收养之前的小名就叫三生,后来跟随陈大将军,因为在东方遇到了他,又见他资质出众,如玉如硅,便赐名东方玉。
东方玉很开心,立即提笔,在桥柱上写下了这句诗,里面包含着他们俩个人的名字,也代表了东方玉美好的心愿。
当时她还不知道东方玉对她情根深种,只以为那是兄妹之情,就算东方玉说,他以后要像这桥伴着这谷,生生世世守护着她,她也只是欢喜的以为像大哥照顾小妹一样。
陈悦之说完,便回想起第二世时,和东方玉在霁云谷中的点点滴滴,欢笑追逐,眼中也沁出晶莹的泪珠。
泪眼朦胧的看向前面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少年,她满脸急切,心更是一阵阵像被一只大手在拿捏着疼痛。
你快想起来,你为什么想不起来?
这里有我们俩的名字呀,这句诗还是你亲笔提的,你说你生生世世都会守护着我的,你怎么可以不记得?
东方玉皱了皱眉头,极力的思索,他不知道陈悦之为何好端端说这两句古怪的诗,但真的很抱歉,他从未听说过。
“对不起,我没听过这两句诗,你能说说,是出自哪里的吗?唐诗三百首,还是哪个朝代大家的作品?”东方玉疑惑的问道。
陈悦之用手捂着嘴,但仍旧哭出了声,她紧紧揪住不能喘息的胸口,朝后退了两步,拼命摇头:“为什么,你为什么,你怎么可以,东方玉你怎么可以不记得?你为什么想不起来,你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
陈悦之像疯了一样冲过去,用力的抓住东方玉的双肩,用劲全身的力气摇晃,差点把东方玉给摇散架。
“上官磊,她受什么刺激了,你赶紧拉开她呀,像疯子一样,有病吧这是。”东方玉吓坏了,他一向是自栩为君子的,喜欢的自然也是温柔斯文可爱的女孩。
哪个女孩看见他不是立即变成害羞的小鹿模样,就算再刁蛮的人也会变得安静娴淑起来。
他当初设计陈悦之,那也是看上官磊特别在意她,他真正心里头,是不太喜欢这种类型 的女孩子的。
上官磊心疼至极,赶紧将陈悦之拉回来,紧紧将她护在怀里,瞪着东方玉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东方玉见陈悦之在上官磊怀里,拼命挣扎,好像用一种记恨幽怨的目光看他,仿佛他像什么负心汉似的,那种眼神让他特别不舒服。
他赶紧提了行李就要走,陈悦之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声哭喊道:“等一下,等一下好吗?我只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求你,我求求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想不起来吗?”
上官磊不知道陈悦之倒底是怎么了,但既然她情绪这样激动,那肯定是东方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拦住了东方玉的路。
“她疯了你也疯了吗,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东方玉左右都绕不过去,不由就有些火了,朝着陈悦之冷冷的瞪道:“你还想问什么,赶紧问,我还要赶时间呢。”
陈悦之让上官磊盯着他,自己跑去民居的厨房里,拿来七个碗,又装了不同量的水,拿着筷子叮叮当当的敲打了起来。
上官磊隐约觉得这曲调有些耳熟,对了,不是之前她在金陵饭店演奏过来的长相思吗?
东方玉现在满心烦躁,只想赶紧离开,哪里能按下心思听什么曲子,在他耳朵里也只是乱七八糟的叮当声。
陈悦之敲完了,就紧张的盯着东方玉:“你仔细听听,你真的不记得这首曲子吗?”
他们俩一起练习整整三个月呀,她承认,就算当时,她只是一心想要练成,然后去表演给赵锦年那个渣男看,但是同样一件事,重复做了那么久,他怎么可以一点都没有印象?
不是说只要拿前世的事来刺激,就算想不起全部,也能有点印象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还要赶时间,我就先走了。”东方玉满脸同情的看了一眼上官磊,赶紧逃离了这里,临走前,还讥讽的摇头,觉得上官磊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喜欢一个神经兮兮又有暴力倾向的女孩子。
陈悦之没有再起身,依旧那样坐在石头上面,呆呆的,怅然若失的看着东方玉消失的方向。
他真的走了,他听见那两句诗没有反应,他听见长相思,也没有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陈悦之的泪像决堤的水一样涌了出来,她仰望着天空,她在心里呼喊:“老天爷,你既然再给我再一世的机会,却为什么还要这样捉弄人?我该怎么办,我倒底该怎么办?”
看着陈悦之哭,上官磊只感觉心口像被人插了一刀似的,也痛的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