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娟拼命在地上磕头,嘴里胡乱答应着:“我滚,我马上就滚,我再也不敢了,多谢大仙饶命,多谢大仙饶命。”
陈维和李清霞拉着手,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便双双离开了。
待他们彻底走后,张娟才重新瘫软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太吓人了,太可怕了。
她得马上离开这儿,否则这两个妖怪一旦后悔起来,又回来找她怎么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仇,她记住了,以后,以后她一定要想办法报回来。
这两个妖怪,居然敢在村里作乱,等她出去后,一定要上九华山去找天师,一定要收伏这两个妖怪。
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折磨,她要一一讨回来。
张娟匆匆回了村里,随便找了个借口去辞了工,然后又把钱分出一半放到张大爷的床上,这才背着包,像后面有鬼追似的上了老鹰岩的公路,准备坐公交车,去火车站上九华山。
只是她才踏到老鹰岩公路旁,就有一条粗大的碧绿色藤蔓将她整个人捆了起来,连嘴和头都没有放过,急速的拖到草丛里去了。
藤蔓将张娟拖到平地的地方,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下陷,形成一个五米深两长宽的深坑,张娟直接被藤蔓卷了下去,顿时漫天的泥土涌了上来,灌入了她的口鼻、眼睛、耳朵、嘴里。
她不停的挣扎着,那些泥土像沼泽地一样。让她越陷越深,慢慢的挣扎越来越小,直到平静。
深坑里的土缓缓上升。直到与地面齐平,泥土消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张娟的尸体,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眼中满是最后的惊恐和后悔。
一蓬拳头大小的火团。砸到了张娟的身上,火舌卷舔,不过眨眼间。张娟的尸体,便被焚烧成了一堆飞灰。
哗啦啦,一道水柱落下,飞灰立即被弄的四处飞散。落入了草木丛中。成为了这些草木的营养成份。
马立忠、陈家四兄妹从树顶上方,飘然落下。
马立忠面无表情,他当特种兵的那段时间,见多了死亡,可以说是杀人如麻。
只是他怀里的陈慧之脸色有些发白,而且有些想要呕吐的感觉,毕竟这是她第一次。
陈明之满脸愤愤不平:“只是这样,真是太轻饶了她。如果依我的想法,应该好好的把她折磨一顿。方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一想到昨晚李清霞那担惊受怕的样子,陈明之就恨不得再去鞭尸。
陈悦之扭过头看一眼三哥,眼里满是感慨。
三哥成长的可真快,虽然和二哥是双生子,但是脑子不知道比他好用多少,今天要不是三哥突然提醒他们,他们也不会回来。
若是不回来,任由着父母慈悲了一回,放过这个张娟,以后一定会后患无穷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阿悦看了这么久?”陈礼之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转过脸来,与她对视。
陈悦之的心头莫名的一跳,为什么突然觉得三哥的眼神,有看穿一切的犀利?
“三哥,你怎么知道今天爸妈,会找张娟问那件事呢?”
对呀,马立忠等人也好奇的望过来,陈礼之怎么会知道?
陈礼之慢慢抬起头,眼神淡淡的看向远方,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看风景,许久才有一道低沉的嗓音传出来:“我做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在去年的国庆节,我们三个去大姨父家的米厂,参加开业典礼,结果发生车祸,我被撞成了重伤,肇事司机也逃了。家里原本就穷,更加因为我而受了拖累,直到我离开人世,家中更是负债累累”
他还没说完,陈明之是个急脾气的,立即嚷了起来:“老三,你这什么鬼梦呀,呸呸呸,梦都是相反的,肯定是昨天妈伤心,让你受了刺激,才会做这样的梦。别乱想啊。”
陈慧之也赶紧点头附和二弟的话,她这最聪明的三弟怎么会死呢?
马立忠紧紧皱着眉头:“你的梦和张娟有什么关系吗?”
陈礼之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见她眼中充满着雾气,方才又继续道:“我死后,并未立即投胎,一直漂浮在空中,看着家里的事情一桩桩发生,却无能为力。我看到大姐嫁给了村里的二流子,整天过着以泪洗面的生活,憔悴得不似人形。我看见二哥屡屡找那个二流子打架,总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我看见阿悦嫁给了一个渣男,那渣男在新婚之夜居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陈礼之还看见了张娟回村里,有一次去河边洗衣服,风把衣服吹跑,正好被陈维捡了回来。
张娟原本是看不上陈维的,长的又磕碜,家里又穷,听说还被陈勇和陈福欺负的头都抬不起来。
但是她因为长的还不错,到村里后,凡是男人看见她都要多看几眼的,结果这个男人却是视她为无物,她顿时就激起一股意气来,决定要用自己的魅力征服陈维。
她想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各种巧遇,还在陈维面前各种体贴,她先在村里制造舆论,让李清霞对陈维造成误会,夫妻俩吵架,李清霞气的回了娘家,她便跑来各种献殷勤。
虽然成功的让陈维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人,但当时的陈维是个死心眼,没有想太多,只认为张娟是好心,也认为是他平时好心有好报,根本没有想到别的地方。
张娟觉得很挫败,同时又觉得陈维是真正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她从好玩变成了心动。
她从大城市里来,知道许多赚钱法子。她觉得,如果是她嫁给陈维,一定能治得了洪晓娥和陈太康这两个极品爹娘。更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那一年,大姐被二流子打的小产进了医院,并被医生诊断,从此将不能再生孩子了,大姐伤心难过的在医院里自杀。那一年,阿悦被那个渣男的女人推下楼梯,失了孩子大出血还丢了性命。那一年。二哥被****出卖替他背了黑锅啷当入狱。家里顿时愁云惨雾,爸妈的感情也因为张娟在里面搞鬼,几乎形同路人。那一年。张娟终于决定,要拆散爸妈,就为了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目地。她假装扭了脚,在路边拦住骑自行车。要上镇里去的爸爸。两个人去了医院,包扎后她又请爸喝酒,爸心里烦,便喝了许多许多,等醒来后,就发现张娟一丝不挂的在他旁边。”
张娟当时还假装很慌乱的样子,好像很不知情似的,并且对陈维说她不会让他负责任。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张娟还说,她是真心喜欢他。只不过他已经有了家庭,她不想让陈维为难。
两个人分开各自回家,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只是男人偷腥这件事,有一就有二。何况张娟比当时早早华发上头的李清霞,不知道年轻有活力多少倍。
而且当时为了孩子,俩夫妻天天吵架,几乎半年都没有夫妻生活了,这下子点燃了**,又岂能平熄的?
就算回到村里后,两个人也时常忍不住诱惑,跑去镇上开房。
三个月后,张娟找陈维,说是自己怀孕了,而且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陈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对不住李清霞,他痛苦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不生吧,孩子也是条无辜的性命,说生吧,张娟是个寡/妇,一旦生孩子,会被村里人的口水淹死的。
张娟依旧故意做出体贴他的模样,还说宁可自己被村里人骂死,也不要让他为难什么的。陈维越发觉得张娟是好女人,两个人又疯狂的滚在了一起,像是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而这一切,都被张娟故意喊来的李清霞看个正着。
当时李清霞所生的四个孩子,没有一个得了善终,她本来就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现在居然又发现丈夫出了轨,并且连孩子都有了。
她万念俱灰,回到家,就一头扎进了水井里,直到第二天陈维打水,才发现尸体从井底泡的发涨,浮起来。
“我当时就在空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那么痛苦,看着爸爸被人算计,犯下弥天大错,看着爸爸一头扎进了井里,我拼命的去抓,去捞,可是都只能抓住空气,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一切,却又那样无能为力?”陈礼之抱着头痛苦的蹲了下来,双目通红,犹如被困在笼中的小兽,那么弱软无助。
当陈维看见李清霞尸体的那一瞬间,看着人把她捞上来,她死不瞑目的样子,他顿时像被雷炸了一样,脑中一片空白,直接就昏了过去。
陈维整整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烧的一直说糊话,从小王庄请来的赤脚大夫,都摇着头说,再不降温,就算醒来也会是个傻子了。
村长李好仁弄了辆板车,把陈维拖去金林镇医院,药费还是大家伙儿凑的,但让人奇怪的是所有降温的药水都打下去,陈维依旧不能退烧。
第四天,陈维醒了,但是目光呆滞,嘴里只会说一句:我是罪人,我该死,我是罪人,我该死!
陈维傻了,疯了。
张娟一看陈维居然胆这么小,不就看见个死人嘛,居然就吓傻了,她可不是什么真正痴情的人,自然也不会害着陈维。
而且她原本说怀孕也是骗陈维的,只是为了制造那一幕,让李清霞看见罢了。但她还是怕东窗事发的,所以赶紧收拾东西,就离开了村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维傻了,就到处乱踪,邻居江奶/奶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总要做自己的活,一时不留意,他就自己跑了出去,没日没夜的坐在李清霞的坟头上,受着日晒雨淋的。也不知道睡觉,也不知道吃饭。
嘴里一直念着:我有罪,我活该!
等人发现他不见了。通知陈慧之去找人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经死在李清霞的坟头上,尸体都发臭了,并且是保持着磕头认错的姿式。
马立忠听的浑身泛起凉意,忍不住紧紧握住了陈慧之的手,陈礼之说的真的只是一个梦吧,陈家人怎么可能会落这么惨?
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陈慧之抱紧双肩。拼命往马立忠怀里缩,想要及取更多温暖,为什么。为什么小弟说的时候,她居然感觉到了真实的痛和伤,就好像她真的曾经历过一样。
陈悦之很震惊,她没想到三哥居然会突然梦到前世的事情。还知道一些。后来发生的事情,包括所有人的结局。
“阿悦,你说这真的是一个梦吗?”陈礼之定定的看着她,想要一个答案。
陈礼之为了证实自己的梦倒底是真是假,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才暗中叮嘱了马老太太,留意陈维夫妻俩和张娟的动向,有消息就给他打电话。
收到消息后。他感觉不安,很怕梦里的事情会真的发生。便赶紧回家了,原本他打算一个人回来的,但是大家不放心他,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不是梦,这是我们的上一辈子。”陈悦之不想三哥猜来猜去的,毕竟他刚验证了梦的一部分,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陈明之惊讶出声:“什么,我上辈子那么惨,还入狱了?****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好久都没有跟他一起玩了,怎么可能和他一起打架,还做牢呢?”
“那是因为有了小妹啊,前世小妹从来没有转学,一直都在青阳中学,而我们俩被****蒙骗着也没有好好学习,别说考重点高中了,当时连初中都没有毕业,你就嚷着要出去打工呢。”
“居然是这样,这个混蛋,居然把上辈子的我害的那么惨,不行,这个仇我得报。”陈明之眉头聚拢,眼露凶光,愤愤不平的握拳拍着树杆,把那颗树上面的松果和松针都拍的咻咻落了满地。
“二哥,这辈子,我们早早看清他的嘴脸,与他断绝往来,他再想要祸害你,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像****这样的人渣,迟早会有人替我们收拾他的,我们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免得脏了我们的手。”陈悦之赶紧过去,搂住二哥的肩膀安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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