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一想到浑身的筋脉还要被再打断一次,想到那种非人的痛苦,连卢同运自己都打哆索,他有些不确定,齐帅能承受得住吗?
“师傅,不用考虑,我宁可变成真正的废人,也不要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选择第二种。师傅,今生能成为您的弟子,是小帅最开心的事情。”
这番煽情的话,让卢同运既感动又欣慰,摸着齐帅的头道:“为师也是,这些年,你在师傅的膝前尽孝,师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你放心,就算你真的失败,变成了普通人,师傅也不会不管你的。”
有了卢同运的这句保证,齐帅也就放心了。
陈悦之马上开始治疗,病房里只留下了她和上官磊两个人。
陈悦之用一块黑布蒙住了齐帅的眼睛,然后对着一旁的上官磊点点头,嘴唇勾起了坏坏的笑容。
治好齐帅根本就不用打断再续,她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齐帅一个教训罢了。
不让他好好痛一痛,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了治好他,费了多大劲呢?
上官磊手掌一扬,一团拳头大小的雷电团,就聚拢出来,他将这团雷电芒注入了齐帅的身体中,开始四处破坏起来。
直接横冲直撞,所有的筋脉俱都被雷电的破坏力给弄的稀巴烂。
每断一处筋脉,都是钻心的痛楚,更何况是全身呢?齐帅的嘴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卢同运和蔡玉燕在病房外面,听得齐帅从里面传来的非人惨叫声,简直毛骨悚然。
他脸色连连剧变,忍了好久。才忍下要进去看看的冲动,一边变脸的布下隔音结界,一边有些担心的看着蔡玉燕问起来:“你觉得陈小姐的成功机率有多大?”
蔡玉燕有些恼他先倨高恭的样子。所以态度有点冷淡,只是抱着手站在那儿:“不知道。”
卢同运碰了一鼻子灰,也有些生气,便不再多问,只是耳里时时灌入齐帅的惨叫,当真是让他很不舒服,他索性一挥手。直接隔绝了那道声音。
大约一小时过后,病房的门被打开,上官磊抱了陈悦之出来。她的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遍布汗水。
蔡玉燕和卢同运赶紧冲了过去,紧张的询问:“怎么样?”
陈悦之声音极度虚弱,讲话都断断续续:“好好-调养-应-无-大碍了。”
“陈小姐果然是神医。真是太感谢了。”卢同运迅速抬头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发现齐帅睡着了,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没有痛苦,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上官磊冷冷的盯着卢同运:“他的身体再休息两三天就能恢复,希望卢掌门,不要贵人多忘事,过河拆桥,也希望能尽快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我就在金林村等你。”
说轻便嚣张的抱着陈悦之离去,蔡玉燕也关怀的跟着后面走了。
“前辈。陈小姐,请放心,等小帅能下床走动,我一定带他亲自上门道歉。”卢同运不停的点头哈腰,态度十分恭敬。
他是真的很恭敬,一方面是对上官磊实力的尊敬,另一方面是对陈悦之医术的敬佩。
想想他就激动哪,陈悦之实在太厉害了,居然连筋脉俱断,修为尽废的人都能治好,这代表着什么呀?
要知道他们有些人进阶失败后,就会呈现出和齐帅一样的身体状况,如果陈悦之能治好的话,那岂不是相当于再给他们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绝不能告诉别人,指不定以后就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呢。
等人彻底走的没影了,卢同运这才快速进了病房,拿起齐帅的手腕,一搭脉,果然发现十分顺滑,竟然真的都接续上了,太神奇了,这简直是神人方能做到的事情。
齐帅体内的血脉运行,十分顺滑畅通,较以前还要滑利,卢同运越梳理越开心,果然经历了一番痛楚之后,齐帅的天赋竟然上升了一个层次。
看来他选择替齐帅出头,解决这桩事,是正确的选择。齐帅有这样的天纵资质,相信一年后,定然可以在隐族城的大赛中取得好名次。
陈悦之上官磊和蔡玉燕,出了医院,便分道扬镳了。蔡玉燕嘱付上官磊好好照顾她,并且要多休息。
待蔡玉燕一走,陈悦之就从上官磊的怀里跳下来,拿出面巾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刻哪里还有苍白娇弱的模样。
刚才的样子,都是做给卢同运看的。要不然卢同运一定会觉得齐帅其实病的也没有那么严重,又哪里会拿出什么好的赔礼来。
“下午的课是上不成了,你打算干什么去?”上官磊有些失落的摸了下自己的胳膊,手还维持着抱的状态,怀抱却空了。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抱一抱她的,结果这么快,她就自己下地了,好想再抱一下啊。
阿悦身上有好闻的,清新的木灵气,抱着她,就像带着一座智能移动空气清新机,舒服的不行不行的。
阿悦的身体柔软的很,十分有弹性,让他忍不住,身上就兴奋,很渴望有这样的肌肤相触。
“先去精神病院,看看付清还在不在再说。”
二人假冒付清的同学进入,直接找到精神病院的负责人,结果得到消息,付清死了。
就在付清进入精神病院的第二天晚上,他住的那个房间起了大火,尽管医护人员在最短时间内叫来了救护车,但是还是有很多病人被烧伤。
付清的屋子最偏僻,也距离门口最远,是火势最大的地方,等消防人员赶到时,付清已经被烧死了,脸烧的面目全非。
院长说这句时,又嘀咕了声。似是疑虑:“付清当时的睡相是趴卧的,身上其它地方的烧伤并不是太严重,唯独脸上。几乎都血肉模糊了,根本看不出五官。”
院长是觉得不太合理,朝下趴着睡,按理说应该是身上烧伤严重,而脸上轻啊。
因为付清一直有暴力倾向,所以常常被医护人员用绳子绑在床板上的,而且从身形身高和衣着上看。应该是他。
只是医院发现这个病人没有家属也没有联系方式,他们在电视和报纸上登过消息,也无人前来认领尸体。
当时天气还挺热的。尸体放久了就臭,康复中心就做主,直接给火化了,骨灰盒子还保存在康复中心的档案室里呢。
“那你们要领走他的骨灰盒吗?”康复中心的负责人问道。
陈悦之和上官磊立即摇头:“我们只是他同学。并不是他亲人。还是等他亲人来领吧。”
负责人点点头,就没再提。
两个人走出康复中心,脸色都十分严肃。
“柳如烟说她看到了付清,你觉得这件事是真是假?”陈悦之冷着脸,手里拈着一片枯黄的叶子,手下意识的撕扯着。
上官磊走在她的旁边,也看向远处冬际常有的枯黄世界:“你没听院长说吗,死者只有脸部被毁了。而且身上的烧伤并不严重。这说明什么?”
两个人对望一眼,同时喊了出来:“替身。”
没错。就是替身,这样付清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消失了。
“那你觉得以付清本人,他有这样的脑子吗?”陈悦之咬了咬唇,再度发问。
“阿悦,你忘记当初,我们在视频里看到的场景吗,那个穿着斗篷的黑衣人,我们最初把付清弄到精神病院去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引出他背后的人吗?所以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件事是别人操纵,他只是配合的棋子罢了。”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那个斗篷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会选择付清?
“付清离开了精神病院,不管他是主动还是被动,他总不能不要自己的亲人吧,或许付大民他们会知道付清的去向,不如我们去查一查。”陈悦之突然灵光一闪,心血来潮。
“好啊,怎么去?”
陈悦之只是打了个电话,就轻而易举的借到了两套民警的衣服,又去买了些小道具,和上官磊进行着伪装。
田家村的人谁不认识陈悦之,连带着上官磊也有很多人知道,如果不伪装,直接换了身警服就去,分分钟就会被认出来。
陈悦之给自己画了一个很成熟的妆容,脸上打了一层黄色的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皮肤发黄,还长满雀斑,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警。
而上官磊则是粘上了络腮胡子,这样一大面积的胡子短短长长的粘上去,顿时那整张白晰俊美的脸,就多了一种颓废之美。
“大叔,你好废呀?”陈悦之打趣起来。
上官磊也偷笑:“你好啊,大婶,这脸上的雀斑是不是太多了点,我推荐你用花好悦缘牌去斑精华液,保准能把皮肤养的白白嫩嫩。”
“滚啊你!”陈悦之朝着他头上弹了个爆炒栗子,然后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这副鬼样子,就算是陈维站面前,估计也不认识。
好,伪装完毕,开始干活!
田家村付大民家门前,上官磊他们一走过来,就看见了老大一把锁锁住,看那锁上面的灰尘,付家人居然离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付大民家隔屋一王姓老汉,背着锄头路过,瞧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立即有些拘束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找付大民?他又犯啥事了?”
不会付大民又犯事儿了吧,他早就建议村长,把付家逐出田家村,要不然净惹事,坏了田家村的名声。
上官磊转身,发现他居然认识,因为这王大爷常去金林村串门,而且和江奶/奶关系不错,故意压低嗓音,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位大爷不要着急,付大民并没有犯什么事,只是我们所里要重新整理户籍资料,正好我们俩负责付家这块儿,所以才过来的。大爷,您知道这付家人去哪儿了吗?”
王大爷这才松了口气,没犯事就好,省得还要连累大家出门都抬不起头。
“那两位警察同志,到小老儿家里坐坐吧。”王大爷极为客气的把陈悦之和上官磊请进家里,还招呼媳妇给他们倒茶。
两个人互看一眼,没坐,只说一会还有事,所以想尽快知道一些付大民的详细情况。
“付家发达了,去外省享福去了。”王大爷点了旱烟,赶紧吸了口,就说道。
“怎么发达了,大爷,您能说详细点吗?那他们还回来吗?”陈悦之有些急切的问道。
王大爷吸了口烟,吐个烟圈儿:“回不回来,谁晓得,不过走的时候,倒是神气的很,说是他们的儿子,攀上有钱了,要去大城市享福。”
王大爷媳妇,手里拿着个鞋底,一边用锥子纳鞋底,一边踩着火炉道:“什么有钱人哪,那老太婆,看着阴森森的,有一回,我经过她家后门窗那儿啊,还瞧见过有蝎子从她头上爬过,跟个从坟里爬出来的鬼似的。看人啊,眼珠子都是白的,特渗人,也不知道这田玉香是咋想的,你说这万一是骗子可咋办哪。”
上官磊立即抓住话里的线索:“什么老太婆,据我们所知,付大民家并无老人。”
王大爷见他们这样问,便当即将山本花子前来借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完了又道:“我们都瞧着那老太太有些阴沉,怕不好相处,所以不太乐意把房子租给她,她出的价儿倒是挺高的,抵得上成年劳动力半年的工钱呢,正好田玉香回村里,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儿,寻思着她家屋空着也是空着,当时就把人给拉走了。”
“对,才住几天而已,你不知道那田玉香跟那老太太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后来去潭边洗衣服,我还隐约听田玉香说过几嘴,说那老太太要收她家大儿子当徒弟啥的,只是她语焉不详的,又故意卖乖不肯细讲,我们也都懒得搭理她,这事就算过去了。”王大爷媳妇撇撇嘴,显然是极看不上的。
“大爷,那您能具体描述一下,这位老太太的长相吗?”上官磊追问起来。
王大爷就仰着头回忆起来,而陈悦之则快速掏出纸笔,一边听王大爷的描述一边快速的绘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