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我的命,这事儿要是搁在你身上你能忍吗?”
这还是冷冰寒自今天进入房间之后,第一次开口和丁辰铭说话,而且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丁辰铭就觉得这件事情未必没有斡旋的余地。他低声道:“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丁老二这次认栽,以后见到你寒大少,我绕道走,这总可以可吧?”
说这话的时候,丁辰铭的心似乎在滴血了。想他丁家二少爷,何时如此低三下四地和别人说过软话?
“就这么简单?”冷冰寒笑眯眯地看着丁辰铭说道。
丁辰铭怔怔地看着冷冰寒,心道:莫非这厮还想要趁机敲一敲竹杠?
貌似家族的船运公司,就是这样被冷冰寒给搞走的,这事对丁辰铭而言,实在是刻骨铭心,记忆深刻。他认为,冷冰寒毕竟是从小地方起来的草根贵族,格局太小,上不得台面,眼里只有钱和利益。当然,这对他而言,自然也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丁辰铭沉吟了片刻,强自按捺下臭揍冷冰寒一顿,把他那张让所有男人都嫉妒的脸打烂的念头,忍痛说道:“只要你肯揭过此事,我愿意赔付两百万作为对你的赔偿!”
不是丁辰铭小气,没有了船运公司,曹国光也死了,他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来钱容易。即便要扶持起其他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两百万全都要从他自己的小金库里支出,而且还只有出没有进,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冷冰寒闻言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开心,丁辰铭也跟着笑了,看来自己没有想错,这个冷冰寒无外乎就是想要钱嘛。丁辰铭一边笑着,心里一边阴狠地想到:“拿吧拿吧,等以后老子让你连本带利,全都给我吐出来。”
顷刻之后,冷冰寒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去,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来,叹道:“都说丁家大少英明睿智,我想今天要是他找我,就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丁辰铭闻言就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个耳光,脸色阵红阵白,难看之极。
他最讨厌别人那自己和大哥丁辰志相比。在他看来,自己没有什么比不上丁辰志的,不过丁辰志命好,是嫡孙,从小就备受长辈们的关注和扶持,而自己,却不得不独自打拼,连上位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情始终在他心目中,就是一块儿心病。今天听冷冰寒说自己不如丁辰志,顿时是触及了他的那块儿逆鳞。如果是换着其他人,他准保跳起来就是一记耳光,可面对冷冰寒,他又忍住了,不过嘴里喘着粗气,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冷冰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冷冰寒此刻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冷冰寒却是丝毫不在意,轻轻抿了一口饮料,笑道:“这样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丁二少当众奉上一杯茶,随口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说什么?”丁辰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地甚至都快要拧出水来了。
别看这“端茶道歉”四个字听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丁辰铭知道,那必须是双膝着地举案齐眉、恭恭敬敬地奉茶给对方,嘴里还要说是请对方谅解的话。一旦对方接过茶杯,喝上一口,天大的麻烦也揭过去。
对于其他圆滑之人来说,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就是区区一跪,又不少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于丁辰铭来说,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别说还要当众,即便只有他们两人,他也绝不可能屈膝跪倒在冷冰寒面前。
真要这样,他宁可去死!
“真要这么过分?”丁辰铭死死盯着冷冰寒,一字一字地往外蹦。心中火焰升腾,拳头紧紧攥起,眸子中杀机弥漫。
冷冰寒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原本就很干净的手,站起身来说道:“言尽于此,我也该回去了。”
说罢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刚走出房门,端坐在门外的王全中立刻起身跟上,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却是丝毫未动。
丁辰铭看着冷冰寒的背影,牙齿咬得紧紧的,满脸通红,似乎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痛扁他一顿。
刚走到台阶口,正好碰到蓝子明走了回来。见到冷冰寒的匆匆走了出来,眉头渐渐皱起,急忙上前说道:“小寒,怎么这么快就走啦?”
冷冰寒微微一笑,说道:“蓝哥,实在还有事情要处理,哪天方便了再来聆听蓝哥的指教。”
蓝子明赫然一愣,冷冰寒已经走了出去。蓝子明急忙快步追了上去,不敢再说什么强求的想法,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谁也不是善茬。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真要说出来,反倒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我送你!”蓝子明满脸堆笑地说道,亲自将冷冰寒送到了停车场,一番客气后大家告别。目送二人的车子消失在黑夜中,这才回头。
之前借口去厨房催菜的纪沛瑶及时的出现,站在蓝子明身边笑着问道:“怎么就这样走了?”
蓝子明苦苦一笑,叹道:“谁知道呢?希望神仙打架,别殃及我们吧。”
见蓝子明居然露出这样一副无助的表情,纪沛瑶愣了一下,才问道:“这谁啊?这么大谱?连你都要跑前跑后的张罗?”
蓝子明扭头一笑,看着纪沛瑶娇艳的容颜,淡淡地说道:“怎么?看上了?”
“不行么?”纪沛瑶露出一丝嗔笑,白了蓝子明一眼,说道:“这么英俊帅气,得让多少女人惦记着啊!”
蓝子明摇了摇头,说道:“小妹,你可别光看他的表面。他可不是一个善茬,连丁老二都在他手里吃瘪,眼巴巴地想要求和,看这状况,别人还不依不饶地呢!”
鲜有人知道,纪沛瑶其实也是蓝家的人,只不过是私生女,之前一直生活在外,跟随母姓,十几岁才得到了蓝子明的父亲,时任某省省委书记的蓝江伟的承认,被接回蓝家,当然,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
由于纪沛瑶一直对蓝江伟和蓝家心存芥蒂,因此,一直就保持着原来的姓名,不愿意改姓蓝,行为也较是可立独行,不喜欢依仗蓝家的权势。而蓝家上上下下,对这个私生女也没有太大的感情,除了蓝子明之外。
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么的考量,蓝子明一直对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很是关心。这家会所,也正是在蓝子明的关照和帮助之下,才得以开设起来的。要不光凭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还不早就被那些饿狼吞咽撕咬,连骨头都剩不下一块儿。
纪沛瑶闻言,显然是大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哥哥可是厉害地不得了的人物了,可都招惹不起这个丁二少。而纪沛瑶对这个丁二少也没什么好感,每次见到自己,一双眼睛就色迷迷而且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一脸心痒难耐的神色。其中蕴含着透骨的急色,而且他地行事太过嚣张,毫不避讳旁人的感受,让纪沛瑶心中真是恨不得把这个混蛋的眼珠子挖出来狠狠踩碎。只是她也知道丁辰铭的来头,不愿意给家里和哥哥招惹麻烦,面上也只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强颜欢笑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