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眯着眸子道,眸子里面寒芒闪动。
但他的内心已有了松动。
明秀分明就是我的女儿,那淫贼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他有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问得清楚一些,只是一时愤怒之下错手将那淫贼给打死了。
就因有了这条人命在手,这些年,一直被那个女人死死的捏在手里,不敢对她的话有所违背。
“爹,娘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您心里清楚,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清楚。整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的,就像思宏,本来是多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却变成了何等模样,这件事恐怕也不单纯吧。”徐老爷又道。
今天他明显是摆出了豁出去的架势。要与父亲争个清楚明白。
徐老爷子当然知道儿子说的是谁。
“放肆。那是你母亲。怎可这样说她。”徐老爷子喝斥。
“父亲,您愿不愿意随我们回家看场好戏?”徐老爷忽然道。
徐老爷子眸子又眯了眯,冷冷道“好,我倒要看你们耍什么花招。”
然后他拂袖,当先离开了房间。
从头至尾,他一直都未正眼瞧过徐氏一眼。
对徐氏,此刻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这些年以为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并认为她是自己戴绿帽子的证据,将对妻子的仇恨转化到她的身上,现在想想,对她真的很不公平。
可是,当年她不听自己的话,非要坚持嫁给那乡野村夫,甚至不惜与自己决裂,那就是不忠不孝,也不配做自己的女儿。
既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徐氏。所以干脆就不理她了。
徐氏咬咬牙,没有再向以前那样哭哭啼啼的。决定先忽略父亲的态度,将正事办了再说。
三辆马车向望松县急驰而去。
第一辆马车上坐的正是面色阴沉的徐老爷子,心情忐忑的徐老爷,还有蹙着眉的徐佑轩。
徐佑轩担心望松县那边是否如自己等人所想的那样顺利。
第二辆马车中是七朵与父母亲,第三辆马车中是温修宜、沈楠和阎思宏。
不过,阎思宏神情有些呆滞,像木偶一样。
他是被沈楠和温修宜强行从书院给带过来的。
今日这场好戏,除了徐老爷子是观众之外,阎思宏可也是重要的嘉宾呢。
面对身手极好的温修宜与沈楠二人,阎思宏只得识相的选择了服从,否则只有忍受那皮肉之苦。
一个半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望松县。
徐佑轩和温修宜二人的马车却绕去了徐家大院的后面,只有七朵家的马车往徐家正门驶过去。
马车到达徐家大门口。
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一切,徐氏禁不住潸然泪下,十三年了,十三年没有踏入那道高高的门槛,不知里面的人事是否依然如故,不知还有几人记得她徐明秀。
谭德金看着徐家高大的门楼,也百感交集,可不会忘记,当年就是在这座大宅子里,自己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差点儿腰都直不起来。
如今的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分文未有的穷庄稼汉,这次定要叫那些徐家人瞧瞧,他谭德金娶徐家人,图的不是徐家的钱财。
想到这,他的脊梁禁不住挺得更直了些。
“娘,等会儿一切可就要看您的表现啦。”七朵悄悄握了下徐氏的手,为她打气。
等会儿见到那个老妖婆,自己是一个小辈,有很多话却是不好说的。
但是老妖婆对不起老娘,老娘可以严辞厉色的去指责。
“朵,你放心,不管是为了谁,娘不会再软弱。被人欺负了第一次,可不能再被欺第二次。”徐氏神情坚决。
七朵与谭德金二人暗暗点头,希望她真的能说到做到。
谭德金上前去叩响了门环。
“找谁啊!”偏门打开,守门的小厮看着谭德金问。
“找徐大夫人。”谭德金道。
徐大夫人就是徐佑轩的母亲。
今日的计划,徐佑轩提前告诉了母亲一些。
小厮自然少不得要问谭德金的身份,徐氏端着双手走过去,冷眼看小厮“我是徐家的大姑奶奶,还不快去通传,大夫人自然会知晓。”
这样的徐氏,有了大家闺秀的气场。
小厮是后来的,自是不认识徐氏,但也不敢怠慢,匆匆跑去禀了。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徐佑轩的母亲胡氏带着丫环快步而来。
“妹妹!”看到徐氏,胡氏立马红了眼睛,上前一把紧紧的搂了她,哽声道。
“大嫂!”徐氏的声音也哽咽了。
二人多年未见,自是要寒暄几句,然后徐氏介绍了七朵与胡氏认识。
胡氏免不了要将七朵一阵夸。
“我们先办正事,稍候再叙旧。”胡氏用帕子将眼泪拭去。
七朵一家人郑重点头,一起随着胡氏进了徐家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