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德的大夫。”
明知自己被彻底的质疑,可风子行也不恼怒,只是捺着性子不断地做出保证,要说服她相信。
“这”能信吗?即使他连番保证,但她心头的怀疑却没有减少半分。
可被他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渐暗了,这时再要出城怕也是来不及了
就在她兀自犹豫不定时,他突然伸手搭住了她的皓腕,她受惊之余连忙抽开手,正准备怒斥他的轻薄,他已经快一步地说:“二姑娘胃虚寒,应该是经常大饮大食之故,还有你的下身虚寒,每月癸水应该都不太顺”
“你给我闭嘴!”他真的是个疯子耶,这么大剌剌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朗声讨论著她的癸水,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万嘉湘气急败坏的转身就走,但倒也没忘拉着风子行一起定,毕竟经过他刚刚的诊断,她开始有一丁点儿相信他真懂得医术。
既然今天眼看是要徒劳无功了,就暂且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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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定是个大夫吗?!
大夫不是看病的吗?可明明他才是病人,为什么他的眼神总是痴痴傻傻地瞧着万嘉湘啊?
梁威名怎么瞧都觉得风子行不像大夫,总觉得比较像是迷恋万嘉湘的纨裤子弟,忍不住狐疑的目光望向双手环胸立于一旁的她。
见她轻浅的摇了摇头,然后红唇无声开阖--就让他试试吧!他说得信誓旦旦的。
呃,不是吧!?
万嘉湘的话让梁威名一愣,这种事可以用试的吗?
真的很想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但他念头才动,风子行已经快一步的伸手为他诊脉。
好吧!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既然人家已经动手,梁威名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只是把脉嘛,就算是庸医也把不死人吧!且瞧他把脉的姿势倒还有模有样的,说不定真有两下子。
风子行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褪去了总挂在脸上的虚浮笑容,认真的闭目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梁威名仍不语地静心等待结果,倒是万嘉湘忍不住,急匆匆地问道:“究竟怎么样啊?”
“嗯,张嘴。”把脉把着,脸色愈形严肃的风子行突然睁开双眼审视着梁威名的脸色,一会儿又要他伸出舌头仔细察看。
“风子行,你到底行不行啊?”压根就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初时还能按捺着自己的急性子,可是不一会儿时间,她便又再开口问。
风子行一听到她的问题,立时转头看向她,然后严肃的开口说:“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什么?”还以为他要问什么严肃的问题,万嘉湘也正经八百的直接反问。
谁知,一眨眼的时间,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痞样,很不正经地说:“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最忌女人说他不行吗?”
此话一出,梁威名和万嘉湘全都傻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尤其是她更气得抡起拳头来想揍人“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喂,如果你在乎他的话,就别真动手,否则我要是一撒手,他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威胁他,他难道不知道她万嘉湘最讨厌人家威胁她吗?
但想是这么想,那白馒头似的小拳头却还是在碰上他头顶的那一刻,僵在半空中。
风平行不语地瞧着面露挣扎的她一眼,闷闷说道:“你好像很在乎他。”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向来大剌剌惯的万嘉湘听了扭捏了起来,虽然骂人依然流利,可也明显地少了许多威力。
“在乎你个头啦!我是让你来看病诊脉的,不是让你来胡言乱语的。”
“我肯定没有胡言乱语,瞧你现下颊上的红晕,就足以证明我说的是正确的。”
他的手指了指她颊畔的淡红铁证。
“喂,我警告你喔,你别再胡言乱语,谁、谁在乎他啊!”“向来听说万二姑娘实际得紧,绝不做一些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我还听说你也挺懒的,怎么这么勤快的替他找大夫,而且还要我发誓不准说出去,否则天涯海角都会让我好看,这样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能证明。因为我会想尽办法救他,是不想以后吃不到他煮的美食,就这么简单。”这个理由曾经说服过自己,说服过梁威名,应该也可以说服得了他吧!
偏偏这个风子行也是个怪胎,认定了就是认定了。“天底下的好厨师不只他一个,要吃美食也未必非他不可吧!”
“你风子行,我是让你来看病的,不是让你来说些闲事的,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他的病情究竟如何啊?”
万嘉湘的反驳有些无力,岔开话题的方式更是粗糙。
“既然对梁威名无意,那你干么那么紧张?”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他非要来个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
万嘉湘还来不及开口替自己辩解,但梁威名已经率先开口“风大夫,敢问在下的病情?”
以前,他从来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男人,对于女人更甚少有怜惜的心情,可是瞧见她那急着否认的模样,他就是忍不住想插手,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虽然刚才听到她大声否认不喜欢自己,令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但还是舍不得看她着急的模样啊!
“中毒。”对于男人,风子行一向惜字如金。
“阁下能解吗?”梁威名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现在瞧他自信满满的模样,梁威名莫名地开始有点相信他了,至少他断出了连御医都诊断不出来的毛病,看来他似乎真的有两把刷子。
“能,但是不想。”
“喂,干么啊?”一听到这种答案,万嘉湘忍不住又出言质问。
“因为他是你喜欢的男人,而我喜欢你,所以他是我的情敌,我干么要救他啊?”
风子行拒绝得一派理所当然,那模样气得她直跳脚,食指指着他的鼻骂道:“你这算是什么大夫啊?大夫不是应该有着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精神吗?再说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他。”
万嘉湘气得紧咬牙,要不是他说能救梁威名,她绝对会将他捶死,免得自己被他气死。
“谁规定做大夫一定要救人的,我不想救不行吗?”风子行还是那一副痞样,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捏死他。
她都还来不及回话,他又不知死活地补上了一句更气人的话。
“再说,你嘴巴上虽说不喜欢,可是你的表现不是这么说的。”她真要不喜欢,人家的死活她看得那么重要做啥,哼!
“你”她气极了,正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动手再说时,一直不发一语的梁威名开了口。
“风公子说不医就算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左一句不喜欢、右一句不喜欢的,听得他的眉头直皱,一颗心莫名地充斥一股不是滋味。
说到底,他也未必想让风子行医,瞧他看着她那种渴慕的眼神,就叫他觉得不舒服,彷佛自己的什么宝贝被人觊觎了似的。
“呃”现在是怎样啊?
这两个男人到底耍任性到什么地步啊?
一个是空有医术却不医人,一个身染奇毒却宁愿不医,这烦死人了!
“你们”气到了极点,万嘉湘反而褪去了一身的急躁,冷冷地来回看着两个任性到了极点的男人。
“一个不医、一个不给医,很好嘛,很本事嘛!那我干么还浪费时间管你们啊?从此以后就是在路上看到了也不用打招呼了,省事。”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但潇洒坚定的步伐却只因为风子行接下来的话,猛然顿住。
“这毒名叫千日蚀,无臭无味,化于食物之中压根就尝不出丁点的味道,这毒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会缓缓侵蚀人体,失去味觉不过是一开始的症状,接下来他会连手都不能动,然后慢慢连脚都失去知觉,最后成为一名连自残都不能的活死人,直到所有的脏器都被毒性侵蚀后,才会饱尝痛苦而亡。”
“那又如何,就算你不替我解这毒,难道我不能找别的大夫吗?”
“连诊都诊不出来,更遑论解毒了。”风子行轻嗤一声。坊间那些大夫,治治伤风之疾或可,但要能解这种毒,十个找不出一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非你医不可?”梁威名挑眉问。
“倒也不是非我不可,只是你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去找人替你解毒吗?你若真想浪费时间,我是不介意啦!”
眼角余光瞥见万嘉湘那挺直的背脊似乎泛起了一阵轻颤,梁威名看出了她的在乎。
她的在乎对他很是受用,原本胸臆之间的烦躁不悦顿熄,他冷静地朝着风子行说:“如果真照你这样的说法,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那么开出你的条件。”
“看来你也是个聪明人呵!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你不准喜欢她,她也不准喜欢你。”他才不是那种有成人之美的伪君子呢!
万嘉湘是他瞧中意的姑娘,当然得要喜欢他,怎么能够让她去喜欢别人呢?
“这是什么见鬼的条件啊!”万嘉湘连声抗议,倒是梁威名只是薄唇一抿便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不!”
“难道你宁愿不要命,也不肯答应这个条件?”风子行眉高挑,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更一针见血地臆测“莫不是你对她也是有情吧?”
对于风子行的说法,梁威名不答,只是径自下起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你不后悔?”
“不后悔。”梁威名知道自己应该答应,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万嘉湘,眸中与往日的清冷已是截然不同。
倒是万嘉湘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回道:“我答应。”
对于两人完全相异的答案,风子行只是摇头说:“你们就慢慢考虑吧!我的条件就这一个,但你们可要记得,一旦这毒侵蚀的程度太大,就算大罗金仙亦是难救。”话说完,他便潇洒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