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上嘴角,直到目光触及远远而来的那抹身影,他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原本以为会有一个愉坑邙浪漫的夜晚,谁知道期待中的佳人没有前来赴约,反倒又来了个程咬金。
“嗨!”程咬金友善的朝他绽开一抹微笑。
她的微笑很动人,但看在冉烈眼里,那过分热切的态度,却活像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十足的不怀好意。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冉烈怀疑的瞪着缓缓朝他走近的颜以宁,以及她手里那张贵宾席的票。
这场音乐会一票难求,更何况是贵宾席的票,他也是费了点心思才到手的,她为什么也会有?
“来听音乐会啊!”颜以宁甜甜一笑,大剌剌的坐进他身边的座位。
“回你的座位上去,这个位置是留给唐敏蓓的。”冉烈挤出一句,身为男人的风度,他压下了想一把揪起她的冲动。
“她不会来了。”颜以宁乐于宣告这个消息。
“你什么意思?”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
“喔,蓓蓓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我觉得太浪费这张票了,所以就代替她来啦!”她愉快的享受着他错愕不信的表情。
总算,冉烈弄清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他约的是唐敏蓓,前来赴约的却又是颜以宁。
瞬间,冉烈的脸色阴沉到冰点。
“你真以为你能三番两次要着我玩?”他的冷眸缓缓眯起。
黄菊花事件他至今还没气消,这女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唉呀,那件事你还记着啊?”颜以宁一脸无辜的眨眨眼。
“那种事没有人能忘得掉。”他咬牙挤出一句。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与颜以宁不期而遇之后,原本该送到唐敏蓓手上的玫瑰竟成了黄菊花!在他抽丝剥茧追查下,才发现竟是颜以宁搞的鬼。
他莫名其妙成了恶作剧与触霉头的恶人,却百口莫辩,而策画整个诡计的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若无其事的坐在他身边?
“我也是一片好意啊,我以为蓓蓓喜欢黄菊花,才热心的想帮忙啊!”瞧她讲得万般无辜,但冉烈比谁都清楚,那张无辜脸蛋下隐藏的诡计。
“收起你虚伪的嘴脸,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他的每一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行事谨慎、小心的他,这辈子从未出过错,却一次次栽在这个女人手里,可想而知这对他而言是个多大的耻辱与难堪。
看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两手握得劈哩啪啦作响,几乎想将她从椅子上揪起来,赏她一顿难忘的教训。
偏偏她明明看得出冉烈脸色阴郁得吓人,还不知死活的故意火上加油。
“冉大总裁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喔!”她嘟着小嘴,娇声娇气的说道。
“你”熊熊火气眼看着就要爆发。
“各位来宾,今晚的演奏会即将开始,在节目开始之前请容我们提醒”
例行的报幕打断了争执中的两人,看来无论谁想先自这场战局退场,都已经嫌太迟了。
在缓缓变暗的灯光下,冉烈悻悻的坐回座位,然而台上精湛的演奏,却连一个音符也没传进他耳朵里,一张俊脸冷得宛如立体的冰雕。
一旁的颜以宁神色自若,但不断自身旁飘来的那股森森寒气,却不由自主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不过,她才不在乎。只要能逼退这座冰山,就值得冒着生命的危险,跟他缠斗周旋到底,况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谅冉烈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抱着这份笃定与安心,颜以宁在绒布座椅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伴着阵阵悠扬、美妙的旋律,安心的合上眼皮。
始终沉浸在怒气中的冉烈,被一阵阵奇怪的声响给扰得频频皱眉,那种声音极为规律,忽大忽小的从身旁传来。
他狐疑的转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张睡得正熟的脸蛋,正放肆的瘫在椅背上。
这场堪称超水准演出的世纪音乐会,由来自维也纳的知名交响乐团演奏,优美而撼动人心的交响曲开场不到三分钟,众人纷纷沉醉在壮阔的旋律中,却唯独把程咬金给催进梦乡。
只见她睡得东倒西歪、小嘴微张,睡相酣甜得活像在自家床上,嘴边甚至还挂着抹满足的笑
这是什么荒谬的情况?!他要约的佳人没来,反倒来了一个程咬金,还睡得鼾声大作,只差没磨牙、说梦话!
冉烈的嘴角隐隐抽动着这女人是存心气炸他,还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随着台上精湛的演奏,以及身旁一阵阵震撼的“伴奏”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放在座椅扶手上的修长大手,也忍不住捏得劈啪作响。
偷偷掀开一条眼缝,颜以宁看着身旁那张阴惊的脸孔,几乎忍不住想偷笑。
她当然没睡着,身为服装设计师,她自然也懂得欣赏艺术的美好,只是机会难得,不好好气一气这家伙,她怎么甘心?
不过她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除了那张铁青的脸孔看来有些可怕外,他几乎完美得无懈可击。
她不得不承认,冉烈这人虽然无礼、蛮横,又狂妄自大得不得了,缺点洋洋洒洒足以列满整张白纸,但他也同样帅得无法无天。
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十足冷漠严肃的总裁模样,但偏偏他看来就是那样英气焕发、潇洒俊朗,就连那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都别有一股雅痞的味道。
但可惜啊、可惜,这么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却可恨透顶唉!
她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谁遗憾惆怅。
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眼光,冉烈面子全扫了地。正当他恨恨的思索着要怎么自这出闹剧中脱身之际,突然间,一个重量靠上了他的肩头。
他疑惑的转头一看,那颗小小的头颅竟安适的枕上了他的肩头,恬静满足的模样活像正躺在顶级羽毛枕上。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不请自来不说,还敢把他的肩膀当枕头躺!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尤其是她三番两次得罪他之后,他们没有所谓的交情,只有过节。
他毫不客气的想将肩头抽开,孰料她却像头无尾熊巴着尤加利树似的紧紧巴在他的肩膀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是个受过礼教的文明人,当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除了不露痕迹的试图摆脱她,就只能咬牙让肩膀继续沦陷。
一场好像没完没了的音乐会持续进行,曲目也换了一首又一首,但这些一堆人花了大把钞票来欣赏的天籁,此刻听在冉烈耳中,却像是折磨。
终于,在一阵又一阵的安可、鼓掌声中,音乐会终告结束。
他勾起冷笑,正准备狠狠拧起身旁的女人,却发现她动作比谁都快的一骨碌跳了起来,动作俐落的跑出了音乐厅大门。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冉烈不经意低头一看,肩上竟留下了她的纪念品一滩犹然温热的口水!
懊死的女人,她总是有办法将他逼得失去控制,咬牙切齿的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冉烈恨恨的擦去那滩恶魔留下的印记。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万多块的天价晚餐、那束让他面子扫地的黄菊花,以及今晚这个让他糗态毕出的音乐会,已经把他的耐性逼到了极限。
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若是不好好的一吐怨气,他冉烈的名字就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