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中今夜贺客盈门,适逢司徒洪的六十大寿,朝中好友纷纷登门道贺。
雨蝶抚琴吟唱,宴席上不时传来叫好之声,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能勉强装出笑脸。
虽说今日是司徒太师的寿宴,但司徒英似乎比他爹更惹人注目,许多朝臣富贾借机找他攀谈,身边自然还跟着他们的女儿,而她是来唱曲助兴的,只能站在高台上眼睁睁看着一群浪蝶围着他,着实令她又气又恼。
好不容易雨蝶寻了个适当的时机,来到主桌向司徒洪敬酒拜寿,一杯黄汤下肚后,她接着替坐在一旁的司徒英倒酒,期间指尖轻轻抚过杯口内缘,将无色无味的情欲之水涂了上去。
这情欲之水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喝下它的人对一种麝香特别着迷,在十步内,只要闻到这种麝香味,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唯一的缺点是,葯效仅有五个时辰。
“司徒公子,雨蝶今晚唱的曲儿你还满意吗?”说着,将那杯涂了葯的酒递给他。“我敬你一杯。”
“今晚有你助兴,确实增色不少。”司徒英举高酒杯,眼看就要往自己的口中灌入。
“少爷!少爷!”大豆仓惶的跑到司徒英身边,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司徒英放下手中未沾口的酒杯,对雨蝶道:“外头来了名稀客,我先出去招呼一下,待会儿再与你喝这一杯。”
在尽量不惊动客人的情况下,司徒英匆匆赶至大门来处理那位大豆口中登门滋事的凶婆娘。
“让开!再不让我进去,别怪我手下无情!”童安安对着四名团团围住她的侍卫大嚷。
司徒英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童姑娘,太师府可不是寻常人家,任你要进来就进来,况且今日是家父大寿,屋内有许多朝中重臣,更是惊扰不得,就不知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来拜寿的?”
为了职责,童安安忍住不与他有所冲突。“我不是来拜寿,也不是来找碴,是来捉人犯的。”
司徒英闻言大感讶异,沉思了下,才又开口“童姑娘,你的话无凭无据,我如何能让你莽撞闯入,坏了家父的兴致呢?”
“我要捉的是京城四大悬案的嫌犯,而你就是她锁定的下一个目标。”童安安着急的说“快点让我进去,不然她就快要得手了?”
“哈哈”司徒英狂笑数声“童姑娘,你的话未免太荒唐,如果真如你所说,现在我又怎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和你说话呢?”
“这这”童安安哑口无言。会不会是雨蝶改变主意,不想动手了?想自己竟因为急着救眼前这个混蛋,没有搜齐证物,这下可怎么捉人呢?
气氛正尴尬时,太师府的总管却跌跌撞撞的奔来。“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他他全身发黑”
司徒英一听,即刻施展上乘轻功飞驰入内,其余众人紧跟在后。当然,童安安也趁此机会进入太师府中。
扶起倒地抽搐的父亲,双掌抵住他的背,输入深厚内力,护住心脉,让毒液不致攻心。
好歹毒的毒葯!只要稍晚一步,就算华佗再世也难起死回生了。司徒英心中思索。
总管随后赶到,边喘气边道:“禀少爷,方才吴知县来向老爷敬酒,老爷随手拿起一杯酒,哪知才一沾唇就中毒倒地。”
难道真像那个童安安说的,有人要害我,而爹不巧拿了我的杯子,成了替死鬼?司徒英不敢再多想。父亲中的是罕见剧毒,若一炷香的时间内找不出解葯,任他功力深厚,也护不住案亲的命了。
童安安一进入府内,见眼前情况,便不断搜寻雨蝶的身影,终于在一堆人群中找出一脸惨白的她。
“解葯在她身上!”童安安施展拳脚擒下她。原来她不会武功!真令人难以想象一个没武功的人竟会做这种事?!
雨蝶虽看见司徒洪误用上了毒的酒杯,但来不及阻止,就见他倒地不起,吓得她花容失色。现在,被人逮住了,她反倒镇静下来。“差爷,你可别诬赖我。”
童安安不吃她这套,径自搜她的身,找到两瓶葯罐,拋给太师府的总管。“你叫人捉只鸡来试试。”
爱中的下人闻言,立刻照办,捉了只鸡到大厅,给牠服下葯物。只见牠立即全身发黑,昏蹶倒地,总管迅速喂牠另一瓶葯,牠才渐渐不再颤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雨蝶见状,双腿不住打颤。怎会呢?我明明带的是情欲之水?难道在仓促间我错拿了同样也是无色无味的夺命水?
总管确定鸡只安然无恙后,才敢把那瓶解葯给自家老爷服用。
待父亲服下葯后,司徒英集中心思运功,帮助葯效早点传送父亲全身。
看到司徒洪已逐渐脱险后,众宾客、家仆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雨蝶身上。
“现下证据确凿,看你如何狡辩。”童安安放开她,众目睽睽之下,任她插翅也难飞。
“我我”支吾半天,雨蝶终于鼓起勇气为自己脱罪,泪眼汪汪地说:“我不知道身上怎会有这两瓶葯?我没有理由害司徒太师呀!”
“你是说我诬陷你了?”童安安想不到这女人还有话可说。
“我不是这意思。但我与司徒公子交情深厚,根本没有毒害太师的理由。”
“我看不是这样吧!”童安安指着正专心帮父亲驱毒的司徒英“依我说呢,想必是他对你正逐渐失了兴趣,所以你心有不甘想毒死他,不料,司徒太师却误饮了这杯酒,差点当了儿子的替死鬼。”
“你胡说!就算司徒公子不要我,雨蝶乃青楼女子,送往迎来的客人不计其数,如果我有这种妒心,岂不已经杀害多人?”
“没错!这京城四大悬案全是你干的!”
童安安此语一出,在场众人不禁倒抽一口气。
“你幼年贫苦,一心想攀得荣华富贵,当县令之子李尚义欲娶你为妾时,你却认识了比他官位更高的耿戎将军,因此你就将李尚义除之而后快,然后和耿将军论及婚嫁,可是就在耿将军准备迎娶你时,你又认识了成王爷的二公子许文龙,所以你又杀害了耿戎将军。”
雨蝶边听边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后来许文龙成了驸马,就和你断了来往,你心生怨恨,所以杀了他,至于韦明翰大人,是因帮耿将军刻了翡翠上的字,知道你和他有婚约后却惨遭横祸,因而怀疑你,所以,你也一并除掉他。”
“你有什么证据?”雨蝶牙齿不听使唤的咯咯打颤“你怎么能含血喷人,欺侮我一介弱女子”
“证据在此!”阿才和阿豪实时来到,他们从魏侥口中知晓童安安的嘱咐,去搜查雨蝶的厢房,寻获一大堆的证物。
“这些东西都是在怡红乐坊,雨蝶姑娘的厢房中找到的,其中尽是西域所用的毒葯,聘人杀耿将军的证明,以及她和耿将军、许文龙往来的情书。”
雨蝶双腿一软,瘫坐地上,明白自己想脱罪是不可能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童安安料她这一次再也无法狡辩。
总之是死路一条,雨蝶也就直言不讳。“他们是死有余辜!李尚义风流成性,但为了离开青楼,只要他休了正房,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但他居然说他的夫人为他生了儿子,大有功劳,只能纳我为妾。呸!我怎肯屈就于他?偏偏他苦苦纠缠,不肯放过我,我当然得除掉他。”雨蝶环视众人又道:“许文龙也一样,我会输给公主吗?我不信!而他既无情,就别怪我狠心,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哈哈哈”她的狂笑让人以为她疯了,吓得后退几步,但童安安却毫不思惧的跨前一大步问:“那你为何要杀耿戎将军和韦明翰大人?”
“他们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了。韦明翰自以为是个清官,就可以随意辱骂别人,送根毒蜡烛给他闻,算是死得轻松的了;至于耿戎,只能怪他自己太小气了,如果他早早就替我赎身,而不是担心被朱虹敲诈,我就没有机会去认识条件更好的许文龙了。”
此时,已为父亲疗完毒的司徒英站在一旁,面带鄙夷地望着她,雨蝶瞥见,心中一寒。
“寻来觅去,只有耿将军是真心想娶我为妻,其它人只想娶我做小的,”她顿了一下,看了司徒英一眼。“甚至有人根本无心。”
她摸着颈项间的翡翠,自己一直舍不得丢弃,并不是因它有多么贵重,而是感念耿戎真的爱过她。
“既然耿将军钟情于你,你若移情别恋,只要跟他说明白,他不一定会为难你,你又何必加害于他呢?”司徒英问。
“这”她话未尽,嘴角已缓缓流出黑血。
司徒英连忙奔上前扶起她的身子把脉,童安安也握住雨蝶的另一只手腕,查看情况。
“没救了。这是慢性毒葯,她早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司徒英道。
童安安本想骂他一句话就逼死雨蝶,但知道了原因,又看到他眼中的惋惜神情后,第一次,她对他心平气和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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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晌午,当今圣上与众皇亲国戚高坐校场的观赏台上,两旁坐着朝中重臣,校场搭起了二十尺高的竹台,台上绑着皇旗,场内十几支参赛队伍正摩拳擦掌等待着圣上拋下彩球,展开踢球比赛。
这是皇上为了与皇亲朝臣同乐,特地于中秋举行的踢球比赛,哪一队先将彩球踢上竹台上的箩筐就得胜,并由踢进之人取下竹台上的皇旗,代表全队接受皇上的赏赐。
童安安也率领众捕快组成一队,信心满满地要夺下皇旗。原本以她的身分根本无法参加,但由于她破获四大悬案有功,圣上特地恩准她加入比赛。
进入校场后,童安安在一堆劲装的男子间看见了司徒英,见他一派胜券在握的优闲模样,令她忍不住轻声咕哝“今天一定要赢过你这个花花公子。”
司徒英瞧见了她瞟来的白眼,不禁失笑,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瞧她一副志在必得,他也打定主意,绝对不让她得手,好杀杀她的气焰。
此时,皇上站了起来,将彩球拋了出去,一时,各队旗帜蔽天、尘沙飞扬,只见球儿忽在东边出现,忽在南,忽在北,瞧不出哪一队取得优势。
很快地,司徒英已摆脱多人来到竹台下,他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将彩球踢往天际,接着纵身跃上竹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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