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号都没有机会,身子一软,倒在湖边的泥沼地上。
嘴边出现一抹野蛮的笑容,耶律霍齐走过去,伸手捞起他的猎物。
正当他在自己居住的小屋旁,生火准备烹煮这只猎物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惊呼声。
他不悦的回头,对上两双既惊恐又厌恶的眼睛。
那是梁国的二王子信非跟三王子信长,平时最爱找他麻烦的两个家伙。
“你你做了什么?”
瞪着年纪相仿,可是身高比自己矮了一截,又因长年养尊处优而显得痴肥的两个少年,耶律霍齐不屑的撇撇嘴。他最讨厌两人那娘娘腔又大惊小敝的模样了。
“滚开!我没空理你们!”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自己的肚子。
“你你”梁国二王子信非指着地上血淋淋的兽尸,从那被剥掉的羽毛看来
“那是越国送给父王的珍贵丹顶鹤!你居然你这个蛮子!”
把叫嚣声当成蚊子的嗡嗡声,耶律霍齐甩也不甩那两个人,自顾自地将烤好的“鸟肉”从架子上拿下来。他先撕下一片口感最好的鸟腿,小心翼翼的包起来。
他咧嘴微笑。那是他要送给“她”的礼物。
随后,他就毫无顾忌的开始大坑阡颐了。
一旁的两位梁国王子,先是被他旁若无人的态度给吓傻了。看着他不把他们看在眼里,毫无顾忌的大啖,梁国的两位王子哪有受过这种气?回过神来,登时整张脸气得涨红成猪肝色。
“大胆!你这家伙!来人啊!把这野蛮人给我拿下!”
“抓住他!把他给我拖到父王那里去!”
侍卫们听到主子的命令,立刻冲上前去,四五个人围住耶律霍齐。
耶律霍齐的动作就像是野兽一般的迅速。把包好的腿肉塞进怀里,他翻身甩开一只已经制住他肩膀的手。
不过躲得过第一个攻击,躲不过第二次,又有一只手过来抓他,这次是四、五个人一起扑上来。耶律霍齐已经熟悉这几个家伙的狡诈伎俩,他发出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声,奋力抵抗着越来越近的攻击。
一个侍卫发出痛呼,耶律霍齐迅速的一掌已经让他的鼻梁断裂,鲜血直流。
“呃啊”又是一个侍卫摀着下腹倒了下来。
虽然年龄跟身材无法跟成年男子相比,但是少年的格斗技巧丝毫不逊于男人,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魄力,少年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狼,又像是一团烈火,浑身充满了灼人的热焰。
“打!傍我狠狠的打!”信非被少年的眼睛吓得发抖。明明应该不用害怕的,明明知道有四五个侍卫可以保护他,可是被少年的眼睛一瞪,他头皮都发麻了。
“对下手不要留情把把他抓起来!”信长的声音更是发抖得都听不清楚了。
不用主子命令,侍卫们见到少年的身手跟气势,也知道不可能手下留情了。
少年已经不像一年前刚进宫时,那么容易就可以抓住的了。一年的时间,少年的体格、气势和格斗技巧,都已经进步到一种令人害怕的地步。现在可能一两个禁军侍卫,都没有把握可以抓得住他了。
侍卫们下手毫不留情,就像对手是某个无恶不赦的江洋大盗,而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一名侍卫趁着少年攻击对面的侍卫时,从后面偷袭,抱住了少年的腰身,另一名侍卫毫不犹豫的挥拳,给少年的腹部重重的一击。
少年倒了下来,那群侍卫还不放心的补上好几拳,直到他满身鲜血才停手。
“跪下!”
双腿被强力压制着跪倒在地,少年布满血污的脸上,一双怎样都不肯屈服的眼睛,向上瞪着两个王子。
“无耻的小人!有胆就不要躲在侍卫的背后!放开我!我一个人跟你们两个单挑!”
“单挑?”被他的气势所震撼,双腿微微发抖,二王子信非勉强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心中一直说服自己,不要害怕,那家伙伤不了他,有侍卫们保护着他呢而且他已经被打得没有力气反击了ㄜ应该是吧?
“我没有必要脏了我的手,等我把你送到父王那里,告诉他你的恶行”
丝毫不受这威胁影响,少年不屑的撇撇嘴。
“把我送到那老家伙那里又如何?杀了我吗?他敢?我是耶律族的王子。”他骄傲的挺起身子。“他敢杀我,就要有两国交战的打算!”
三王子狡狯的邪笑。“杀你倒是不必,但是我相信一定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让你比死还要难过的办法。该是有人好好管教你这个野蛮人了,相信你远在天边的族人,也会感激我们大梁教导他们的王子,什么叫作礼仪。”
少年恶狠狠的瞪着他。他清楚这家伙说的没错,没有人可以帮他,就算他们要怎么折磨他,他的族人也没有办法来救他。
这就是他的命运,一个在敌国当俘虏的命运!
拳头落下来,少年咬牙承受,他的身体已经痛到麻木了,剩下的几乎只有冰冷的感觉,直到他听到一声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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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的小鲍主最爱窝在语国的雪音房里。
不为什么,为的是雪音人漂亮,个性又温柔,常常会把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跟她分享。
“雪音姐姐,帮我编头发啦!我也想要把头发弄成像你一样漂亮。”
梁国的小鲍主缠着雪音,小小的手扯着她的衣衫。
“我不会编喔!雪音姐姐的头发也是随侍宫女帮我编的,我请她帮你好不好?”
“不要!不要!爆女的手又粗又难看!她一定会把我的头弄痛。我就是要雪音姐姐帮我!我就是要雪音姐姐啦!”
从小娇生惯养的小鲍主不肯接受任何妥协,凡是她要的东西,她就一定要得到手。
雪音的眼睛里出现一抹几不可见的阴暗,她暗自咬着牙。
要她语国的长公主帮梁国的公主梳发吗?
“雪音姐姐,你在发什么呆?”梁国公主嘟起嘴。“快点啦!”
雪音望着坐在她身前的女孩,望着女孩的长发,望着一边的象牙梳子,脑中窜过的,却是和眼前的景象全然不相关的东西今晨才从遥远的家乡寄来的家书
那是她日夜想念的母后传达给她的关怀。
她每晚都想象自己能够像以前在语国宫里一样,缩在母后的怀里撒娇。然而,从她很小的时候,母后就不断教导她,有关她的身分、有关她天生下来所背负的责任、有关国家、人民、土地
我们的国家是个小柄,要让人民安居乐业、免于战乱的痛苦,只脑瓶与强国建立关系,这就是历代语国君主必须要扛的责任。
多忍耐、多学习、将来治理国家的责任,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不仅是以一位母亲,语国的女王以一位国君的身分对自己的女儿说。
吾儿必须谨记,身处梁国宫中,需好好培养与梁国王室的关系,今日的朋友,都将成为明日语国最坚强的盟友。
雪音轻轻咬住下唇。她会忍耐的,为了母后、为了国家,她会忍耐的
她缓缓地拿起了象牙梳子
“雪音姐姐,你的手好巧喔!”梁国的小鲍主满意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哇!我要去给母后看我漂亮的样子,我要告诉母后都是雪音姐姐帮我弄的。”
雪音优美的唇瓣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小鲍主还太小,并看不出来那抹微笑里的无奈。
“雪音姐姐陪我去找母后嘛!”
雪音无法拒绝她,虽然她此刻想做的,是把因为小鲍主来访而荒废的读书进度赶上。
“好啊!”她说。“不过你先等我一下,面见王后娘娘,我得先换件衣衫。”
“干嘛这么麻烦?雪音姐姐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那是以小鲍主的观点来看。以雪音的观点,该遵循的礼仪还是不能少,毕竟她是寄人篱下的,对这方面的事情她特别讲究。
“我还是换一下好了。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雪音走进内室。帮她更衣的,是从语国跟随雪音公主到大梁王宫的随身宫女,是雪音的奶娘,也是跟随在雪音身边最久的人。
“长公主,您受委屈了。”中年妇人不舍的叹息。
雪音小小的身子一僵。她没有说什么,但大大的黑眼中却掠过一抹黯然。
在没有其它人在的内室里,妇人再也不压抑自己,表现出不舍和爱怜。
“长公主在宫里是那么尊贵,到了大梁却要百般忍耐,奴婢看到公主这个样子,心里真的很难过。”
雪音挺直了背脊,没有表情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嬷嬷别这么说,这话若是让人听见了,可不好”“奴婢知错,奴婢只是忍不住”
“我没有什么委屈。”雪音打断她的话。“母后交代我要忍耐,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着想,我会把母后交代我的事情做好的。”
熬人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那白净美丽的小脸上有着超龄的沉稳跟智慧,小小瘦弱的肩膀却承担了无比沉重的负担。
这个年纪的姑娘通常在做什么呢?
如果是寻常人家,可能是关在家里学刺绣女红;如果是官宦人家,可能就像梁国的小鲍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可是长公主她从小就开始学习四书五经、帝王之道,甚至在小小的年纪,就必须离乡背井、寄人篱下
难脑粕贵的是,她从不抱怨,懂事聪慧得令人不禁心疼。
奶娘协助雪音穿上了正式的衣服,眼前的长公主就像一个精美的陶瓷娃娃,美丽的令人叹息。再过几年,等她及笄,只怕会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吧!
“长公主真漂亮。”奶娘赞叹道。
雪音只是淡淡的一笑。“好了,我们快出去吧!小鲍主恐怕等不及了。”
小鲍主果然等不及了,一看见雪音出来就嘟起嘴。
“好慢啊!雪音姐姐我们快走吧!”
雪音跟着小鲍主走向梁国王后的殿阁。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侍卫围着一个人。雪音皱起眉头,直觉的想痹篇这个麻烦。
可是小鲍主的个性跟她不同,越麻烦的事情她越有兴趣。
“禁军侍卫在打人呢!雪音姐姐,我们赶快过去看看热闹!”
抓起雪音的手,小鲍主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拉过去。
“是两位王兄耶!哇哈哈!那个人被打得好惨喔!唉呀!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喔!那家伙常惹麻烦,他是北方的耶律族上次送来我们王宫的人质。哼!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还常常捣乱。”
雪音也认出那个少年,前几日就是他闯进她的书房里。
人质?原来他也是个人质
哼!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
小鲍主轻蔑的话语彷佛尖刀刺进雪音的心里。她本来一直遵守着母后的教诲,在梁国尽量低调,不惹争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突然有股热气上涌,雪音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