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来了?”语气听起来似乎很高兴。
“有点事。”
“办完了吗?”
雅淳看了展易一眼“还没。”
小薇立即出现失望的神色。“我刚拿到两张免费的电影票,只有今天晚上可以用,原本还想找你一起去说。”
“找其它人嘛!电视台同事这么多,总不可能人人赶着回家。”
“可是我只想看电影。”想想,大概是发现自己讲得潦草,接着补上“如果约别人,通常还会有第二摊,我不习惯那么晚回家。”
“那简单。”雅淳一笑。“就说要回家喂猫。”
“可是我没养猫啊。”
“阿呆,又不是真叫你养,装做有就好了,回家喂猫天经地义,总比什么累了、有事、肚子痛好用多了,那些理由只能用个两、三次就不行,可是喂猫可以用上个七、八年,方便得很。”
小薇一想,也是,马上笑了出来“雅淳你真的好聪明。”
“我不聪明,我是心机重。”雅淳朝展易一笑。“对吧!”
他不讲话,算是默认。
猜对了,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模样。
男生只会觉得这样的女生城府深,可是从来不去想为什么女生要这么做,一个想玩、一个想回家,在这种情况下,想回家的那个一定会被说成扫兴,为了不扫兴,要不勉强相陪、要不就另找理由。
雅淳又看了展易一眼,他这辈子大概没有被人硬拉续摊过吧,所以他不了解那种痛苦,所以才能那样的理所当然。
找理由有什么不好,一来可脱身,二来也不用伤和气,对大家都好。
“你真的很不像二十六岁。”
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雅淳只是一笑。“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
“当小白兔会被欺负,只好当只母老虎。”
“宁可欺负人,也不让人欺负?”
“没错,我们的环境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虽然这样讲有点可怕,但事实就是这样,你好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你要凶一点,别人自然不敢来招惹,与其可怜兮兮站在弱处,我会努力站上至高点。”
相对于她渐起的情绪,他显得十分平静。
林澄薇嗅出不寻常的气息,想走,但咖啡还没好,周芷安下了主播台如果没看到现煮咖啡,她免不了又要被骂,所以只好耐心等。
原本有说有笑的空间只剩下咖啡壶的噗噗声。
“站在上风处,然后呢?”
“我安心哪。”雅淳语气中的火气逐渐冒出。“踩别人总比被别人踩来得好吧?”
“我不知道原来你是曹操教派信众。”
曹操教派?
雅淳微一怔,知道展易说的是“宁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弯弯的眉毛从眉心聚拢,小脸上一片不高兴。“你不必用话激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关你的事,觉得我不够纯真可爱、觉得我可怕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别忘了我们的来往从来不是我主动。”
展易似笑非笑。“你忘了刚刚是谁救你出导播室的?难道那要算在我头上?”
她脸微红。“我又没开口。”
这女人--死鸭子嘴硬。
没开口是没开口,但当时那种情形,会开口才奇怪。
原本似乎一触即发的空气,因为脸上的红晕而缓和下来,大概同时意识到旁边还有人,不约而同的,一个停止试探、一个停止攻击。
见两人平息下来,小薇松了口气。
“我要走了!”雅淳说。
“周芷安还要播十五分钟,你要看探的话还有时间。”
雅淳白了展易一眼。可恶!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对她主动,但又毫不掩饰对她某些行为的不以为然,简直矛盾。
懒得理他。
“小薇,我走啦。”
至于另外一个人--算了。
拉开茶水间的门,雅淳径自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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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并不知道展易与雅淳有联络,在她的想法里,雅淳是她的朋友,所以自己得讲一些什么才行--不过这种情形下,讲什么都怪,想了一下,才吶吶的开口。
“你不要怪雅淳,她她不是故意这样子的。”
展易一笑。“我怎么看她都是故意的。”
笔意挑衅、故意激惹、故意曲解别人、故意惹人生气--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女生。
应该是要讨厌的,不过却没有办法。
他始终记得她半醉后的模样,没了世故,有的是小女生般的天真及有点好笑的认真,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那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现实才是伪装。
他口中的“故意”是明了,不过小薇并不懂他的意思,想了一下,期期艾艾的开了口“不是啦,因为雅淳压力很大,所以才会那样,又加上没有安全感,人家说没安全感的人会像刺猬”
虽然是颠三倒四又词不达意,不过展易还是听出端倪“她为什么会没有安全感?”
小薇啊的一声,脸上是一片说出秘密的糟糕神情。
“展易你--”
“我一定要知道。”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
“不过”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举起三只手指,童军式的说:“我发誓。”
小薇想了一下,摇头。“不行,雅淳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哎,你不要这样,就算是记者,也不用每件事情都查清楚啊”展易面对这个两光公主,有点啼笑皆非,他的表情跟语气有那么职业吗?职业到她听不出来?
“我不是以记者的身分问的。”
还不懂?
展易无奈,只好说白。“我是以一个异性的角度问的。”
足足过了五秒,小薇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一把拨下她指着他的食指。“可以说了吧!”
“嗯”嗯是嗯了,不过林澄薇还是想了一下,感觉似乎颇为挣扎,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你听过后,心里明白就好,绝对不可以说出来。”
展易点头。
“雅淳的爸爸在小时候就跑掉了,妈妈带着她又嫁了一次,新爸爸家里也有两个孩子,那那你懂吧?她家境虽然富裕,不过其实日子另外有难过的地方,那两个姐姐会欺负她。”
展易脸色一凝,他从来没想到是童年创伤。
因为幼时被欺负的狠,所以长大后才会想尽办法往上爬,有时候像没长大,有时候却又谋算过头。
“原本也都是忍,后来我们六年级的时候,她妈妈生病,病了很久之后还是走掉了,继父虽然对她还是不错,不过,那两个继姐就是会捉弄她雅淳那时真的很可怜,没地方去,就只能忍。”
“其它的亲戚呢?”
“我没听她提过亲生父亲那边的亲戚,妈妈那边有一个阿姨,但是阿姨已经结婚了,生活勉强维持,根本不可能收养她,所以其实我后来想想,真的很佩服她可以咬牙忍耐到念完书,如果是我,大概宁愿去收容处睡吧,那里没人欺负,不过也没人付学费。”
展易点点头,终于明了。
小六经母丧,后来又过着那么奇怪的生活,会性格扭曲也就不奇怪了,一定是从前被欺负的太厉害,所以才会说绝不当小白兔那类的话。
认识以来,她就好像刺猬似的,张牙舞爪的保护自己,他觉得她大多数的时候莫名其妙得可以,但却从来不曾想过,那是最微弱的讯息。
好提醒自我的存在。
那天,小薇虽然说得简短,但在他心中起了极大的变化,尤其是她最后告诉他的事情。
“那装糖果的罐子是雅淳的妈妈留给她的,给她的时候,里面装满了糖果,雅淳的妈妈说,那是给好孩子的奖励,不过我后来发现,她是在紧张或者感到不安的时才会开罐子,原因?我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