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来,京城涌进了大量人潮,他们有的是各国使者,也有远自外地特来参与庆典的,使得原本就繁华的京城更加热闹。
皇宫里。只见所有人都忙进忙出,整座皇宫张灯结彩,为的是庆祝皇帝的寿辰。
皇帝寿辰当天,皇帝慕容彦高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接受朝中大臣及各国使臣的祝贺.
“启禀皇上,齐先生在外候传。”一名侍卫上前报告。
“齐先生来了?!”皇帝倏地站了起来“快快有请!”
皇帝十分敬重这位武学宗师,曾有数次召见他,与他相谈甚欢。皇帝有意封齐锦风一官半职,希冀借重他的长才为朝廷效命,只是齐锦风无意仕途,让皇帝觉得惋惜。
近几年来,皇帝又听闻齐锦风门下的弟子个个身怀绝技,并经常游走各地仗义行侠,江湖上誉为“齐门六侠”颇受人景仰。基于爱才之心,慕容彦想见见儿子的四位师弟,藉由今日的机会邀他们进宫。
不久,慕容青云和慕容逸凡领着恩师及师弟们进入金銮殿。
首次进宫的凌皓天望见富丽堂皇的建筑,不禁为之赞叹“好气派啊!”上官鸿翊白他一眼“闭嘴,乡巴佬,别让人看笑话。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
“骂我乡巴佬?你呢?你不也没来过?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凌皓逃讠回去。
上官鸿翊沉默。
“没话说吧?还自以为见识广!”哈!总算出了一口气!
江寒翎无奈地一同前来,若不是他一直守在身边,夜里还在她房门前站岗,她早就溜走了!
无力地暗叹口气,脑中忽地闪过前晚他说的话
“父皇寿辰那天,我会将我们的事禀报他,请他答应我们的婚事。”
江寒翎眼下才紧张了起来,若他真的将他们的事告诉皇上
另一方面,慕容青云心中也忐忑不安,若将他和寒翎的事对父皇据实以告,不知父皇会有什么反应?
七人在皇帝龙椅前的阶梯下停住,齐向皇帝拱手祝贺。
皇帝龙心大悦“朕听闻江湖上齐门六侠皆是卓越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慕容彦眼睛定在上官鸿翊身上,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若朕没记错,上官三侠应是十八年前殿试第一名的状元郎官子熙。”
凌皓天当下一愣,这个满脸落腮胡的大老粗曾是状元郎?!
别说凌皓天,其它几位师兄弟也颇为讶异,他们曾怀疑上官鸿翊可能是秀才,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天子钦点的状元郎!
只是他为什么会放弃呢?
当事者上官鸿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只是淡淡吐了几个字“往者已矣!”
皇帝明了上官鸿翊并不想提起过去,适时将话题转移。
“既然众少侠今日前来,朕一定要和众少侠痛快畅饮,不醉不归!”
“多谢皇上!”
突然,一位大臣自座位站起“皇上,恕老臣冒失,老臣有事想请教江六侠。”
皇帝点头应允。
江寒翎愣在原地,那声音
好熟悉!
“江六侠,老夫与你一见如故,想请教你十三年前江南首富江庭,你可认得?”
江寒翎警觉地打量起眼前陌生的人,她的父亲是个白手起家的商贾,怎会认得朝廷命官?
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很熟悉。
“江庭正是先父。”坦承自己的身世后,她仔细观察此人的反应。
齐锦风丢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千叮万嘱要她别轻易泄漏自己的身世,为的是怕仇家赶尽杀绝;而她此刻居然把自己推向危险?!
江寒翎则回以恩师一个坚定的眼神,像是告诉恩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齐锦风了然地暗叹口气,希望她不会有危险才好。
“江兄的后人啊”唐鹤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然后以哀伤的口吻叹道:“难怪你和江兄会这么像,江兄他着实福薄,正当享福之年便遇害”
“大人,今日乃皇上寿辰,怎好在皇上跟前提这讳气的事?”江寒翎截断他的话,心中盘算该如何查出他的底细。
“世侄说得对,老臣口不择言,请皇上降罪!”
“无妨,”皇帝倒也不以为忤“众卿入座吧!”
宴席开始,众人纷纷向皇帝举杯祝贺。
席中,皇帝与众臣高谈国事,偶有一些有趣的对话,让慕容彦哈哈大笑,大家都十分开心。
酒过三巡,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皇帝忽然对慕容青云说:“云儿,晓蝉已过及笄之年,你何时迎她入宫?”
“锵”的一声,慕容青云捧在手中的酒杯掉落,他的眼光连忙望向江寒翎,发现她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拿起酒杯斟满酒,一杯杯往口里倒。
她在生气!慕容青云清楚知道,一向滴酒不沾的她竟将酒当水般牛饮,肯定是在发泄不满的情绪。
原本他是想在宴席过后私下和父亲说明他和江寒翎的事,且不愿让江寒翎太早知道他已有婚约,怎料
纸终究包不住火!
“云儿,你也知道朕和你母后急着想抱孙,就快些将晓蝉娶进宫吧!”
“我”慕容青云不知如何开口,他望向唐鹤龄身旁的女子.她则是满脸娇羞地垂下头。
“父皇,儿臣”
“有什么话尽痹篇口。”
“儿臣儿臣想先立侧室。”慕容青云豁出去了。
唐晓蝉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未婚夫婿,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
皇帝的笑容僵住“你说什么?”
“儿臣想先纳妾。”他不怕死地重达。
“不许!”皇帝动了肝火“你明知朕允诺你姑母,除非晓蝉对你不贞或无法育子,否则不会让你纳妾。现下你对朕提出如此要求,莫非是不满意朕替你许的婚?”
“当然不是。”
“那是晓蝉对你不贞?”
“不关晓蝉的事,是儿臣看上那个女人。”慕容青云在众臣面前毫不避讳地坦承,令众人不禁替他捏一把冷汗。
皇帝勃然大怒“朕绝不允许!”
慕容青云原是想反驳,但念头一转,换了个说法。“若她有了儿臣的骨肉呢?父皇不是一直想抱孙儿?”
“真的?!”皇帝喜出望外,看在宝贝孙儿的份上,皇帝是有些动摇,但君无戏言
“是的。”他会努力让它变成事实,眼下先得到父皇首肯再说。
皇帝沉思了一会见“召她进宫待产,孩子生下后由晓蝉认养。至于她你若真喜欢,就留她在你后宫侍寝,但朕绝不允许她成为你的侧妃。”
侍寝?纳妾?江寒翎听不下去,虽很想立刻奔出这里,但她力持镇静。
她曾对他明说,不愿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而他既有了婚约,为何不放过她?
她气得全身发抖,最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
“江六侠?”皇帝暂且平息方才的怒气,好奇江君鹏为何突然起身?
江寒翎深吸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皇上,草民不胜酒力,想先行告退。”
“江六侠,”唐鹤龄也站起“说好不醉不归的,怎么!”
“草民非常抱歉,坏了各位大人的兴致,但草民酒量浅薄,若不节制,只怕会失态而得罪各位大人!”
慕容青云一听她要离开,急忙开口“君鹏,你留下,待会儿有事和你谈。”
谈?还有什么好谈呢?江寒翎嘲讽地勾勾嘴角。
“既然江六侠身体不适,朕也不好勉强,江六侠就先行回府休息吧!”皇帝爱才,自是不忍勉强。
江寒翎谢过皇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慕容青云急了“父皇,儿臣向您禀告此事是让您知道儿臣的决定,并非一定要征得您的同意!”说完,急忙追去。
“逆子!竟敢抗旨!来人”
“皇上息怒!”唐鹤龄连忙安抚皇帝的怒气“皇上息怒!龙体为重,至于殿下,臣会慢慢劝他的。”
唐鹤龄的安抚让皇帝稍稍平息怒火,但皇帝已无心畅饮,甩袖离席。
齐锦风将方才的一切看在眼里,发现殿下与江寒翎之间似乎有一丝情愫存在。
殿下纳妾的心意坚决,该不是为了寒翎吧?
他幽幽池叹息,但愿他是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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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江寒翎有些醉意,他别想追得上她!
慕容青云拉住她“寒翎,听我解释!”
江寒翎甩开他的手“殿下毋需解释任何事。”
慕容青云索性将她拉入怀里“别生气好吗?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江寒翎奋力挣扎着,发现自己的徒劳,气愤地开口“殿下,请你自重!”
“自重?”他火大地咆哮“都已是我的人了,还装贞节烈女?!”
他的话重击她的心,终于停止挣扎“殿下教训得是,我不知检点,寒翎受教了。”
她自贬的言语让慕容青云后悔说出重话,他缓和语气,垂首在她耳边低喁:“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急了才口不择言,原谅我,嗯?”
江寒翎不想被他的温柔迷惑,她别开脸,静默不语。
“寒翎,嫁给我。”慕容青云以认真的口吻央求道。
“郡主呢?你要向她如何交代?”她不作正面回答,冷声反问。
“晓蝉是个明理的女人,只要将我们的事告诉她,我相信她会接纳你;至于父皇,我也会想办法说服他。寒翎,嫁给我,我不会亏待你,除了正室的名分,其它的你一样也不会少。”
江寒翎突然冷笑了起来,并挣出他的怀抱“既然已无法当太子妃,赖着你也没有意义!”
慕容青云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江寒翎深吸一口气,忍痛说道:“我从小就计画如何当上太子妃,待殿下继承大业后,理所当然地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以掌控权势。迎春楼的事件正好让我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给你。只是万万没想到,太子妃早有了人选”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慕容青云的掌印火红地烙在江寒翎的脸上。
“没想到你竟也是如此贪婪的女人,我总算看清楚了!”说完,忿忿地离去。
待慕容青云走远,她颓然地坐在地上,不争气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串串落下。
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为了让你放弃,只好出此下策!
江寒翎在心中呐喊,低头掩面啜泣。
“回锦风居吧!”
轻柔的嗓音让她抬头“二师兄?!”
“我知道你想逃,但算我求你,至少等迎春楼一案结束后再走,毕竟迎春楼的案子你比咱们清楚。”这只是借口,他必须留下她,好想法子让她和皇兄复合。
他在欺骗自己,事实上,想法子要让他们和好是替自己找理由,真正的想法是
留下她,或许他还有机会掳获她的芳心
若不是江寒翎正处于悲伤,一定会发现慕容逸凡满是深情与痛苦交杂的矛盾眼神。
同是她的师兄,他对她的关心不亚于皇兄,但为何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他?
命运弄人呵!
“我会的。”吸了吸鼻子,抹去了泪,江寒翎一向不喜欢在人前泄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缓缓朝锦风居的方向走去。
她得快些揪出迎春楼命案的凶手,然后逃离此地,天涯海角,寻仇也好,流浪也罢,就是别再回来。
望着她落寞的背影,慕容逸凡的心揪痛了,他怀疑自己是否有偌大气度,将心仪的人推向别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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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蝉铁青着脸坐在一旁,唐鹤龄则坐在书案后专注地阐读手中的书卷。
见父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唐晓蝉忍不住开口“爹,女儿这么被羞辱,你怎能如此冷静?”
皇帝寿诞宴席上,慕容青云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皇帝要求先纳妾!教她这个准太子妃的颜面尽失!
“放心吧!皇上曾允诺,除非你无法生育,否则不让殿下纳妾。你已让大夫仔细诊断过,可正常孕育子嗣,还担心什么?”唐鹤龄没抬头,专心于手中的书卷。
“可是如果殿下娶了我。却不和我同寝,那!”
“那你就想办法和殿下当名副其实的夫妻啰!”
“你是说,要我se诱殿下?”唐晓蝉轻蹙眉,这她做不到。
“若你不肯,就算当了太子妃也是挂名的,只好守活寡。”
唐晓蝉沉默,父亲说得没错,慕容青云恪守君子之道,若她和他有了夫妻之实,他不会逃避责任。
“对了!皇帝寿辰当天你和那个江君鹏谈了不少话,你认识他啊?”她突然想到那天父亲和他谈得很热络。
一听到“江君鹏”这名字,唐鹤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
江君鹏,那言行举止着实象极了当年的江庭,所以他才认出他的。
“爹?”
唐鹤龄回过神“他是齐锦风先生的高徒,排名第六,江湖上人称江六侠,他爹和爹是旧识。”
“喔。”唐晓蝉没有再追问,只因她对他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倒是唐鹤龄又陷入沉思。
江庭的后人那么东西应该在他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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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青云和江寒翎的关系僵住了!自从皇帝寿辰后,像是赌气的孩子,两人避不见面,整个锦风居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氛般,连感觉迟钝的凌皓天也感受到了。
凌皓天十分纳闷,为何感情最好的两人一下子形同陌路?他不断地问慕容逸凡到底怎么一回事?慕容逸凡回以一抹苦笑便走开,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他又问上官鸿翊和裴少驹,裴少驹告诉他这事任何人都无法解决,要他最好不要过问。而上官鸿翊则是冷冷回答“情锁”两字便沉默。
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他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既然大家都不肯告诉他,他也懒得去理会。
白天江寒翎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积极在迎春楼命案现场搜证,企图寻得凶手的蛛丝马迹,时间倒也好打发,可是夜晚呢?夜晚独处已不需要戴上防备面具,所有的情绪在此刻一一倾泄而出
每到夜晚,锦风居外隐约飘来哀怨的笛声,曲调到最凄凉的时候就忽然停止,接着就有细微的啜泣声传出。
“爹、娘,女儿好想你们,当初怎不连女儿一起带走?”
江寒翎坐在锦风居旁的小溪边,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慕容逸凡躲在暗处,心疼地看着她为情所苦,恨不得将她搂入怀中给予安抚,却又怕唐突佳人。他一向不屑强抢民女,否则早将她吞吃入腹。只是若真强占了她,她会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妻吗?
而慕容青云呢?
罢开始的几天,慕容青云选择藉酒浇愁,每每在喝得烂醉后沉沉睡去,昏昏沉沉地醒来后,又找酒来灌醉自己。
但他发现,只要他在锦风居,夜晚都会隐约听到她的笛声,幽怨的旋律撕扯他的心,让他为之暴怒。
懊死的女人!有福不会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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