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拿起电话,开始抽抽噎噎地泣道:“彪哥,你现在能不能来我这儿?我需要你。”又夹着哽咽的声音。“好,我等你,你快点来。”挂上电话,比了个ok手势。
“怎么样,我的演技进步不少吧?”娜娜得意地对蜜婕说道。
换作平常,她的表现绝对能赢得五星级的评价,但蜜婕现在没心情欣赏。“石彪要来,那,那我先走了。”蜜婕连忙起身,不想见到他。
“你的皮包!”娜娜从后面唤住她。
蜜婕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来。“谢谢!”伸手欲取回皮包,娜娜却制止她。
“别慌!留下来,看彪哥怎么说。”娜娜安抚道。
“娜娜,别闹了,快把皮包还给我,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给我!”说到最后,蜜婕的口气已经是半疯狂、半焦灼的乞求了。
“不给,除非你留下来。”娜娜硬是不还她皮包,蜜婕的车钥匙还在皮包内,她非拿不可。
“给我,不然,我真的要翻脸了。”蜜婕胀红了脸,气愤的再次要求。“算了,我叫计程车!”这附近根本叫不到计程车,但蜜婕一心只想马上消失,她怕石彪马上就到。
“蜜妞,你不后悔吗?”娜娜的声音阻止蜜婕拉开门的手,她回头注视娜娜。
“你难道不想知道彪哥对你的感觉吗?”
“我”蜜婕突然软弱得无法决定,她的脚像生了根似的无法跨出大门。
娜娜自信地为她关上大门。“别怕,我和你站在同一边。”
十分钟后,石彪果然出现,而蜜婕已依娜娜的安排藏身于和客厅相连的和室。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阿狗或马强又来騒扰你?”石彪冷静问道。眼中的怒焰不点自燃,像愤怒的雄豹。
娜娜仍是不住地抽噎。
石彪耐心静候她的回答。
“那天阿狗来找我,他说他还是深爱着我,不能没有我,要找回到他的身边。”娜娜终于断断续续地说道。
“那你想吗?”
“我看到他,就不禁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忘不了他,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娜娜神伤地说道。
“这我明白,你是个好女人,阿狗配不上你。”
“我知道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再利用我,可是我仍免不了觉得遗憾,为什么,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会变成这种地步?难道爱就这么不可靠,不能信赖吗?”她真的痛心地流出眼泪,为蜜婕,更为自己。
“你没错,错的是阿狗,是他放弃像你这样的好女人,这样的真爱。“石彪安慰道。
娜娜捉住他的手,迷惘地望着他。“告诉我;这世界真的有真爱吗?”
石彪肯定地点头。
“你怎么确定?你又不曾遇见过。”娜娜不信地说道,其实已经偷偷地布下诱饵,引他上钩。
“相信我,我确实知道。”石彪坚定地说道。
“就算有,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也遇不了。”娜娜难过而自怜地说道。
“别这样,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好男人,幸幸福福的厮守终生。”石彪鼓励道。
“不可能的,你别安慰我了!”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你要有信心。”他再度鼓励道。
“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敢再奢求爱。”她不具信心地说道。
“娜娜”
“别再说了,像我们这种人,一个是黑社会老大,一个曾做过妓女,爱情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个美梦,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美梦。”言及于此,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只觉伤心的泪无法控制地不断滑落。
“相信我,连我都能找到真爱,你一定也能。”石彪出人意表地说道。
“我不信,你不必捏造事实来安慰我。”娜娜没忘记职责,又再度布饵,诱他吞食。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真的?”
“真的。”
“我还是不信,除非你告诉我是谁。”娜娜耍赖地说道。
“我不能确切的说出是谁。前几天,她主动来向我告白,我很感动,我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我还是狠下心来拒绝她,我的心里比谁都后悔,然而只能说是时机不对。”石彪终于吐露心事,可是娜娜仍不满足。
“到底她是谁?跟我说嘛!”她使上粘缠的功夫。
“为了大家好,我不能说。”他的嘴比蛤蛎的壳还紧。
“难道是你不爱她,所以才拒绝她?”娜娜旁敲侧击。
“如果真是如此,我就不必后悔了。”他间接回复娜娜的问题。
“是不是蜜妞?”娜娜忍不住跳入主题。
“娜娜”石彪阻止道。
“嘿!你只说不能说,可没叫我不准猜。还有,你刚说不会骗我,所以不准撒谎。”娜娜提出游戏规则,当然每一条款都是对她有利的。
“我总有缄默的自由吧!?”他突然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一个显然不属于娜娜的清亮嗓音骤然扬起。石彪震惊地探向声源。
“何况,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证据逮捕你。”蜜婕已走出和室,双眼炯炯,面带笑容地走近石彪。
“你藏在那里多久了?”石彪突然惊慌地问道,完全失去素日冷静的模样。
“你说呢?”蜜婕不答反问。
石彪的眼睛射向娜娜,不敢相信娜娜居然伙同蜜婕来设计他。
“别瞪我。我只是看不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问题都在于你,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干么遮遮掩掩,龟龟毛毛。”娜娜反而声讨他的不是。
“你不明白。我有我的苦衷。”石彪苦恼地低语。
“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我只要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蜜婕庄严而慎重地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石彪俯视她的脸庞,她是如此的精致而美丽,若不是那双盈满爱意的眼眸,他几乎不能相信,她居然会爱上他,喔,光是望着那双盈满爱意的的眼眸,就能感受其中的温暖与甜蜜,一股热切涌向她的冲动顷刻而出,他渴望
“他会说吗?说我想望的三个字?还是,还是又叫我失望?”蜜婕梭巡他的神情,他沉默得令人害怕,但他的眼眸为何如此炽热,又充满温柔地凝视她,仿佛含有无限的怜惜与渴慕蜜婕的心脏失去节奏,胡乱地怦跳,威胁要跳出胸口。
“彪哥,赶快说呀!避他什么苦衷,告诉蜜妞‘你爱她’。”娜娜焦急地摇旗呐喊。
偌大的乌云陡然罩上他的脸。石彪猛一颤抖,气息粗重地想起一切,想起他自己,一个黑社会,是的,黑社会!他咬紧牙,提醒自己,嘴角亦抿成青色。
蜜婕的心陡然下沉。“他的脸色为何变得如此难看?难道他在怪我?怪我缠他,怪我教他为难,他一点也不爱我!?可是他刚才的眼神,那种神情”
“彪哥,你还等什么?快说呀!”仍是娜娜。
石彪却充耳不闻,毫无反应,也不吐一言一语。
巨大的沉默如铁鞭般咻咻地鞭笞着蜜婕。“他一点也不爱我,一点也不,一点也不”好一晌,她只能立在原地,任由这些声音淹没她,一次又一次。
石彪明白他的沉默伤害了她,他能从她奇异湿润的眼眸中察觉这一点。他痛恨自己是使她伤心的人,善良耀眼的她应该是欢笑的,纵使愤怒,也该是最美丽的火焰,如今伤害她、令她落泪的却是他。天!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她!
“蜜婕,”他急切地开口,继而迟疑如何措辞。“也许”
蜜婕却将他的尝试解释成同情。“我想你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屈辱伤心的泪湿滑两颊,但蜜婕并不试着遮掩或拭去。
“蜜妞?”娜娜慌乱地唤她。“彪哥?”
蜜婕转向娜娜,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无论如何,谢谢你为我做的,我会记得这份情的,再见。”她飞奔而去,仿佛有鬼魅追逐般地一步也不停留。
她的手伸向门把,石彪却一把攫住她的手,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将她强拥入怀,并以灼热的唇覆上她,石彪的吻是急切而绝望的,他将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倾注在吻里,蜜婕可以感觉到:石彪并不是全然无情的,甚至她不再被动地接受,她热切地配合,试图藉着肢体上的亲迷弃探他的真实情感。
狂吻的两人早已忘了一旁瞠目却笑容满面的娜娜。
良久,石彪始气喘吁吁地抽开身,脸上写满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渴望。
“这算什么?不爱我却要我?”石彪的吻让蜜婕鼓起勇气。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古人,但如果我就这么让你二度离去,我办不到,我会一辈子痛苦!”石彪紧拥她,说出她渴望已久的柔情。“我爱你,原谅”
蜜婕轻轻覆住他的唇。“别说了,有你这一句就够了!不管你有怎么样的苦衷;是黑社会也好,我都不在平。我只知道,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不管未来如何,只要你还爱我,我就永远也不离开你。”她情深意切地对他说,像是表白,更像是誓言。
“蜜婕。”石彪动容地望着她。
蜜婕亦深情地凝望着他。
“咳!”是娜娜。“对不起,我不想坏人好事,可是你们好像忘了我的存在?”她戏谑道。
蜜婕难为情地挣开石彪的胸膛,羞、羞死人了!
“你还敢说,我还没跟你算帐咧!”石彪出言恫吓。
“嘿!还没过完河就想先拆桥啊?”娜娜仍不知死活。
蜜婕和石彪会心地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笑道:“拆,现在就拆。”同时走向娜娜,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狰狞地对她展开报复。
“救命哪!”“忘恩负义。”“君子动口不动手。”到最后“大人有大量。”腹背受敌的娜娜只能如此求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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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蜜婕一辈子也忘不了。
初识情爱滋味的她,热切地享受和石彪共有的甜蜜时刻。她带着他到祖居,告诉他每件家具和古钟的故事,却惊喜地发现他将古钟偷偷修好,她问他技巧何在,他却故作神秘不告诉她;她带他到淡海,告诉他这片海洋对她的意义,他却在隔日送她一个沙漏,告诉她沙漏里盛满淡海的沙;她也告诉他许多不曾告诉他人的心事。
“蜜婕,”石彪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蜜婕,为什么大家都叫你蜜妞,而不是好听的蜜婕?”
“我的第一部戏,就是失怙的富家女,小名就有个妞字,观众看后印象深刻,就把妞字套在我的名字上,所以大家都这么称呼。”她解释道。
“那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都好。”
“蜜婕!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本名。”他停顿一会儿。“咦,石蜜婕也挺顺耳的!”
“是哟,你想得美!”她笑着白他一眼。
“哈哈,说你不想。我记得好像是某某人先向我示爱,恳求我接受她!”他恶劣地夸大前事。
“你还说!”蜜婕半羞半愤地捶他一拳。
石彪笑着拉住她的手。“凶巴巴的母老虎。”他缓缓低下头,眼中盈满浓浓的倾慕与爱意。
蜜婕心跳怦然地迎上他,石彪的唇轻轻拂过,逐渐加深和掠夺,一股难以置信的炽热迅速烧融她的四肢,蜜婕顿觉双膝虚软,无力负荷,只能柔软信赖地伏靠在石彪宽厚坚实的身体上,简单的动作却使石彪滚烫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蜜婕不确定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前一刻她紧紧挨向石彪宽阔的胸膛,颤抖于他狂猛浓烈的拥吻,疯狂地沉醉在蛊惑神智的喜悦,她也毫不吝惜地回应。突然,石彪如火灼烫地推开她。
“该死!”一阵模糊的诅咒声。
半晌,蜜婕始回神了悟。“活该,自作自受。”她毫不留情地取笑,却颊生红霞。
石彪瞪她一眼。“还笑,是谁害我这么难受!?”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还强拉她看着。
蜜婕笑着躲开。“不要,恶心死了!”
她和石彪有过协定,其实是出自石彪的主意:除非经过上帝的祝福,否则不跨越男女间的亲密关系。也就是不进行婚前性行为。
蜜婕明白石彪的苦心。石彪是个成熟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和欲望,可是为了保护她、爱惜她,却甘心主动订立界线,即使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见他对她的用心是如此的认真而深沉。
几次两人共处,总有情难自禁的亲密拥吻,甚至肉体贴触举止,可是石彪总在紧要关头悬崖勒马。蜜婕喜欢取笑他难受的挫败模样,内心却深受感动而更爱他。
一会儿工夫,石彪似乎平静了些。“我们还是聊天比较安全。”
“你想聊什么?”蜜婕厚道地配合他,虽然她比较喜欢玩亲亲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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