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焱丞得知她将自己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不但立即向她恭喜道贺,而且毫不吝啬地夸赞她、鼓励她。
她虽然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很高兴,创业时的艰苦与辛酸,彷佛在这一瞬间全有了回报。
不但穆沇和袁祖烨欣赏康焱丞,就连龙头老大--严铮和冷漠寡言的封缙培都说:“我也认为康焱丞比较适合你!”严铮这么说道。
康焱丞对她的好,只要稍微打听就能知道。
“有时爱是盲目的,但你的心会告诉你正确的选择。”封缙培也说出自己的感想。康焱丞的用心大家有目共睹,众人都忍不住想帮他说几句话。
“你们”纪梦棠不明白为何大家全帮康焱丞说话,难道他们全得了他的好处吗?
当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除了袁祖桦因小姨子的缘故欠康焱丞人情之外,其它人和康焱丞其实毫无瓜葛,更没必要昧着良心替他说好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打从心底真认为康焱丞好,才会要她好好考虑和高仲威是否真的适合?
他们这席话,让原本就已紊乱迷惘的她心里更加迷惑,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人是谁,还有究竟应该选择谁。
离开会议室之后,她驾车来到医院探望高仲威。每当她为康焱丞感到迷惑不安时,就会很想见高仲威,彷佛想藉由这样的会面,坚定她的信心与勇气。
她刚将车停好,人还没下车就看到康焱丞出现在医院门口。不过他可没那么神通广大,知道她来了所以特地出来迎接,而是正巧护送一名女孩出来。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年轻女孩,明眸皓齿、大大的眼睛,我见犹怜。康焱丞没发现她到来,径自和女孩交谈。他这三年很少对她露出笑容,却挂着温文有礼的笑听女孩说话,连回答的样子都好温柔,似乎很怕吓到她。
这女孩是谁?纪梦棠没发现自己正咬着唇,心底泛着酸气。
康焱丞替女孩打开车门,小心翼翼送她上车,女孩的家境似乎不错,还有司机专门替她开车。
女孩的司机将车开走,康焱丞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她,直到车子消失了踪影,才转身走回医院里。
纪梦棠等康焱丞进去之后,才打开车门下车。她望着已看不见车影的车道,心中喃喃自语:不知道那女孩究竟是何方人物?竟能让康焱丞对她如此礼遇!
他向来是狂傲不羁、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哪怕是政商名流想请他看诊,也得照他的规矩来,从不见他逢迎巴结谁。这女孩的身分地位不可能比那些政商名流高,可是却受到更尊崇的礼遇,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虽有满肚子疑惑但不能去问,因为--那不关她的事!就算那女孩是他相识多年的老情人也与她无关!
只是今天她的步履好像稍微重了些,低跟黑色凉鞋敲击磁砖的声音异常响亮。本来应该直接走向病房的脚步在医院大厅顿住了,然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转向康焱丞的办公室。
来到康焱丞的办公室门外,她才像突然清醒似的,猛然问自己:我来这里做什么?找他闲聊?还是询问刚才那个女孩的事?
不!她羞赧至极,急忙转身想离开,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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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棠!真的是你?”
康焱丞站在门内,难掩诧异地看着她。
罢才他听到类似高跟鞋的喀嚏声,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打开门一看,没想到真的是她来了!
“要不要进来?”她难得主动来找他,他显然心情愉快,主动敞开办公室大门邀她进来。
“我只想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话虽如此,纪梦棠还是顺势走进办公室,好奇地左右张望。
他的办公室约十坪大小,和一般的医师办公室没有两样,书桌、书柜、计算机等设备当然一样不缺,墙上还有看x光片专用的灯箱。现在灯箱的灯是打开的,上头放着一张胸腔的片子,看来是他又有了新病人。
她看到桌上有一份病历,于是偷瞄了下名字:林妡柔。
康焱丞发现她正瞄着病历,于是主动解释:“这是我刚接下的新病患,是我恩师的女儿,二十一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恩师?”她很惊讶,他居然有恩师,她还以为他是无师自通。
“嗯。林教授是我在医学院时的指导教授,后来我连跳两级提前毕业,他便建议我进入普林斯顿大学的医学院继续进修,在我拿到博士学位之后,还引荐我到纽约州立医院实习,对我相当关照。
妡柔是他的独生女,从小就有心脏问题,但因为危险性大,所以一直以葯物控制没有开刀。这两年来她的病情逐渐恶化,我恩师才将她转过来我这里,希望由我替她动手术。”
“她居然有心脏病?这么漂亮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她漂亮?”康焱丞迅速推断出原因。“刚才你在外头看见她了?那么你一定也看见我,为什么不叫我呢?”他有些惋惜,原本可以更早见到她的。
“我干嘛要叫你?你和人家聊得那么热络,温柔得都快滴出水了,我要是出来露脸,岂不是太杀风景了?”
她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酸,但康焱丞却听出来了。他双眼一亮,难掩笑意地问:“你在嫉妒?因为我对妡柔温柔,所以你心里不舒坦?”
她立即嘴硬地否认。“我没那么无聊!况且为你嫉妒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心虚。她感到非常震惊,因为--天啊,她居然会为了康焱丞吃醋!
记得前几天,高仲威有个学妹不知从哪听来他康复的清息,特地跑到医院来看他。那天她一进门,就看到那个漂亮女孩坐在床沿与高仲威有说有笑,她不但一点也不觉得嫉妒,还特别买了饮料招待他学妹。
斑仲威明明是她的男友,但她看见他和别的女孩亲近却一点也不生气,而康焱丞是她所恨的人,为何她才看见他带着笑容私其它女孩说话,就嫉妒万分呢?
难道--她心底真正所爱之人已经不是高仲威,而是不!她惊骇得面容苍白,如果这是事实,她宁愿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也是!”康焱丞有点哀伤地一笑,眸中的光芒消失了。她恨他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为了别的女人接近他而嫉妒呢?
纪梦棠心想自己一定病了,因为他哀伤的笑容竟会令她感到心疼不舍--她真的病得不轻!
“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康焱丞认真地望着她。
“我--”纪梦棠好像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支吾了老半天,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刚才她是不自觉走过来的,现在问她来这做什么,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好一会儿她才绷着脸说:“我来问问仲威的情形。”
“当然!”康焱丞淡淡地嘲讽。她会来找他自然是为了心爱的高仲威,不然还有什么事值得她移尊就驾前来找他?
“你放心,高仲威复原得相当良好,根据高仲威的复健师告诉我,目前他已经能够不用拐杖行走大约十分钟左右,而且时间正逐渐增加中,如果复健进度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他可以在下个月出院回家,以后只要定期回诊检查就行了。”
“下个月?”这么快?不、其实不快,距离他入院已经过了五年了!
想起这五年的生活,纪梦棠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场意外彷佛是昨天的事,然而一转眼竟已经过了五年。五年来,她有时觉得时光飞逝--譬如刚开始的两年。有时又觉得岁月漫长--譬如之后的三年。每个周末挣扎赴约的心情,让她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五年的漫长时间足以冷却一切,在高仲威卧床的这几年,她变了很多。最大的改变就是--她的身体背叛了仲威,每回见到他,她总觉得心虚愧疚。
再者,她的心情也变了很多,虽然衷心希望他尽快康复出院,但是--她竟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还依然深爱仲威。
他们之间最初的吸引力不见了,每回的探视,她就像看见一位老朋友,听他抱怨、听他诉苦,听他说想念她--但她却没有感觉。她会安慰他、劝他继续接受治疗,但是她真的没有特殊的感觉。爱、思念、心痛这些情绪她愈来愈生疏,有时她也是猛然想起才惊觉--高仲威是她的男朋友!
发觉这些事后,她对他更感歉疚,虽然刻意延长停留在医院的时间,但是她的心却愈飘愈远
“你在想什么?”康焱丞的声音将她自思绪中拉回。
“你刚才说仲威下个月就可以出院了,我非常高兴,因为我马上就可以摆脱你了!”她假装快乐地笑道。
“那又如何?我们的契约期限到高仲威康复出院为止,在那之前,你依然是我的女人,依然得每个周末过来找我,一天也不能少!”
“你--卑鄙无耻!”纪梦棠羞恼得伸手想打他一巴掌,却被他动作迅速地攫住手反压在墙上。
“放开我!”她的粉脸因愤怒而染红,看来异常美丽,微喘的艳红小嘴一张一合像在邀请他品尝。康焱丞禁不起这样的诱惑,决定顺从心底的渴望,好好享用她甘甜的小嘴。
“不--”她察觉到他的企图,转头想躲开他的吻,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温热的唇牢牢实实罩住她的,她的唇依然那么甜,他贪婪地撬开她紧咬的贝齿,卷起她的粉舌热情吸吮。
纪梦棠一开始努力挣扎,但渐渐地力道愈来愈弱,最后她低声呻吟,双手克制不住地反抱着他的背,沉浸在他的热吻中
他们谁也没发现,办公室的门曾经被打开又关起。高仲威面色阴沉地握着墙壁上的扶手,愤恨地走回病房。
他的动作虽然还有些缓慢,但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行走了。
罢才他利用练习走路的机会,特地绕到康焱丞的办公室来,想问问自己何时可以出院,没想到--竟意外让他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
梦棠她竟然--
他倏然停下来,握紧的拳头猛力击向墙壁。为什么?为什么在他即将痊愈的时候让他发现这种事?!
他恨恨地凝视远方,眼中出现报复的火光。
对不起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