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
“头好痛”沁翎躲在小旅馆内,痛苦地抚着发痛的太阳穴。虽然被荻峰吓得仓皇逃离,不过她还是有乖乖的吃葯。目前头是不晕,但很痛,因为她昨晚又一夜没睡了。荻峰那一句句“翎翎!翎翎,求你出来”狠狠地鞭痛她的心,让她无法成眠。
“呋拂、呋拂~~”
虎儿跳到她怀里一直舔她,沁翎轻轻抚摩牠的毛皮。“对不起喔,突然搬来这里。我知道这里的环境不太好,采光不足,房间还有股潮湿味,可是你只好将就点儿了。说起来都是你不乖害的,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呋拂乱叫的话,我也不会被他发现。我这一辈子还没跑得那么快过,跑得我差点儿断气了呢!”
甩开荻峰后,沁翎临时找了家小旅馆。因为稍具规模的旅馆都要看护照或身分证件,为了躲避荻峰的追查,她只好找了间非常简陋的小旅社,一口气付给老板娘一个礼拜租金的现款。胖嘟嘟的老板娘一看到钱就眉开眼笑,因此也懒得管她的身分。
她知道荻峰一定会留在罗马找她,所以她一步也不敢跨出门去,拿小费拜托老板娘去帮她买猫食和一些食物,打算暂时先躲在这里。
不过令她大惑不解的是,荻峰为何会来找她?他不是认为她跟袁育翰在一起吗?既然如此,他为何会来罗马?
难道他已经知道实情了?袁育翰出卖了她?
“不可能吧?”心底虽然疑惑着,但沁翎还是抓起手机,拨了袁育翰的电话。
对方一接听后,她马上道:“育翰,我是沁翎。”
沁翎?!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惊喜。好难得,没想到你竟然会打电话给我。对了,我发给你的伊媚儿你怎么都没回?害我好担心耶!
“我临时出了点状况唉,这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我差点被荻峰找到了!他居然出现在罗马!育翰,我问你一句话,你不要生气,你是不是告诉荻峰实情了?”
啊?鹰荻峰去了罗马?袁育翰故意装出更加惊讶的声音。不会吧!你真的看到他了吗?你没看错吗?
沁翎叹气道:“我怎么可能看错?”他早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他的眉宇不是烙印在她的记忆中,而是烙在她的心版上。
育翰的声音更加无辜。那我就不知道了!奇怪,他真的出国了吗?他去罗马干么啊?会不会是去谈生意呢?
沁翎咬着唇。“你真的不知情吗?”
袁育翰故意生气地说: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是报马仔,出卖了你吗?我答应过你不会说的事,就绝对不会说的!嘻嘻嘻,他在心底偷笑着。对啦对啦,我就是报马仔,人就是我杀的啦!笨丫头,我这可是在帮你,以后可得好好地回报我啊!
“对不起,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不该怀疑你,可是,他突然出现,我真的被他吓坏了。荻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有找过你吗?”
袁育翰马上否认。没有啊!他没找过我。哈哈,他当然没找我,因为是我主动找他“爆料”的啦,笨丫头!
“真的吗?”沁翎更疑惑了。倘若荻峰压根儿没找过袁育翰,那他为何会来罗马?他应该还很生气,气她移情别恋才是啊!
育翰问:那你还要继续留在罗马吗?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嘻嘻,多探听点军情好泄漏给鹰荻峰。
“我还不知道”沁翎烦恼地揉着额头。“就算在罗马,荻峰仍然有可以运用的广大人脉,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若这时搭机到别的国家,一定会在机场被他逮住的,租车开到别的地方也不安全唉,我好烦喔!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联络吧!”
那你一定要天天打电话给我报平安喔!育翰叮咛。
“好,我知道了。”
收线后,沁翎更加苦恼地看着窗外。怎么办?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以荻峰的能耐,要把她找出来并不困难,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心底有股既酸涩、又甜蜜的感觉。他找来了,他以最快的时间追到罗马来了,这证明荻峰还是好爱她、好在乎她,那一声声的呼唤足以证明他有多么渴望能找到她。
躺在床上,沁翎缓缓举起左手,默默凝视着无名指。虽然已拿下订情戒,但上头仍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闭上眼,她轻吻着戒痕,想象自己正在吻着的是他的唇、他深情的眼。他们两人共度的岁月,已深深烙印在心底,而这个戒痕就像心底的烙印般,她可以拿掉戒指,却抛不去记忆,更放不下他。
她好焦急、她怕他找来,可又有一股澎湃的热浪冲撞着心湖,她的心弦在颤抖,那是喜悦的颤抖,因为她由灵魂深处思念着他,渴望能回到他的怀抱,这种感觉就好像孤独的影子终于找到自己的主人般。
可她怎能再回到荻峰身边呢?倘若这时回去,那之前的努力不是通通白费了吗?她不仅会对不起拔刀相助的袁育翰,更白白折磨了荻峰黯然的泪水悄悄滴落。
现在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要拖累荻峰!她不想让他娶一个患病的妻子。以她的身体状况,不但不能做一个好妻子,因为服葯的关系,她还不能怀孕。而她永远清楚地记得,荻峰有多么的喜欢小孩。面对大哥的孩子,他都可以那么疼爱,想当然耳,他一定也非常渴望能拥有自己的亲骨肉。
所以,她还有什么资格留住他呢?
热泪汩汩流出,虎儿跳到床上,偎在她的颈窝呋拂叫,彷佛在安慰主人似的。
“虎儿”凝视着猫咪深褐色的眼眸,她的泪水落得更凶了。“你也觉得我很笨吧?我知道自己什么事都处理不好,我还是让他起疑,让他追到罗马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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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夜风呼呼地吹入屋内,高高卷起白纱窗帘,也唤醒了沈睡的沁翎。
“咦,我怎么睡着了?”沁翎疑惑地揉揉眼睛,下午跟袁育翰通过电话后,她就躺在床上思念着荻峰,思绪千回百转,一颗心好像被泡在泪海中翻滚着。不知不觉中,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看了看手表。“天啊,居然十点了!虎儿呢?”早就错过猫咪用餐的时间了,嗜吃如命的虎儿怎么没把她舔醒呢?
沁翎下床叫唤:“虎儿?虎儿?出来啊!”她找了书桌底下,找了相连的盥洗室,也找了床铺下方、露台,甚至连衣橱都打开检查过了,但仍是不见猫咪的踪影。
“奇怪,虎儿呢?”沁翎越想越不安。牠该不会出事了吧?虎儿偶尔会在她睡觉时,独自蹲在露台上晒太阳或吹吹风,可从不曾单独外出啊!
难道牠被坏人抱走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沁翎悚然大惊。
“不行,我得出去找牠!”就算只是收养的猫咪,她也对牠有感情了,不能置之不理。
匆匆披上外套后,沁翎赶紧往外冲。
沿着平常会带猫咪散步的路线,她仔细地寻找,扬声呼唤:“虎儿、虎儿!你在哪里?”
夜色已深,加上这一带是古城区,所以来往的行人逐渐稀少。
她逢人就问:“对不起,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猫咪?是虎斑花纹的,脚有点微跛。”
“没有耶!”
“没看到。”路人纷纷摇头。
“虎儿?虎儿?”沁翎越找越心慌。怎么办?天色这么黑,要找到虎儿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了,可牠是那么胆小的猫咪,而且脚还受过伤,万一又继续在外面流浪,甚至落入坏人手中的话
不!沁翎打了个冷颤。“不行!无论如何,我今晚一定要找到牠!”
惊惶地奔跑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没有注意到自己越来越接近著名的观光景点许愿池。
来到罗马后,虽然租屋处离许愿池不远,可她都尽量痹篇它,连散步也刻意绕路而行。那是她这一辈子最喜欢的地方,却也是最不能碰触的记忆
澄澄月色下,夜晚的许愿池彷佛披上了一层薄纱,有股蒙胧的柔美。往前走了两步后,沁翎的脚步有些迟疑,她不想再接近这个会让她心痛的地方。
虎儿应该不会躲在这附近吧?她还是快点儿离开,去别的地方寻找吧!
转身正想离开时,却冷不防地听到“呋拂~~”的声音。
“虎儿?!”沁翎惊讶地回头。虽然那声音很微弱,可是真的很像虎儿的叫声。牠在许愿池附近吗?池边有许多美丽的雕像,难道牠是躲到了雕像下面了?
“虎儿!”她焦急地奔向许愿池,弯着身躯在雕像下方仔细寻找。“虎儿,你是不是躲在这里?快出来啊!”“呋拂~~”
微弱的声音又传来,沁翎听见后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是虎儿的声音!但,牠到底躲在哪里?为何不肯出来呢?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虎儿不会是掉到池子里了吧?牠不会游泳啊!她记得有一次帮虎儿洗澡时,单是让牠窝在小脸盆里,牠就吓到浑身发抖,怕水怕得要死,万一牠不幸落水的话,那就完蛋了!她担忧地趴在池边仔细搜寻。
“虎儿?”沁翎急坏了,正打算脱掉鞋子进入池子里仔细寻找,背后却又传来清晰的叫唤声。
“呋拂、呋拂~~”
沁翎猛然回头。
迷蒙月色下,她辛苦寻找的猫咪出现了。虎儿从一尊雕像的背后走出来,缓缓步向她,仔细一看,牠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小藤篮。
“虎儿!”沁翎扑过去抱住牠,看到藤篮内装的物品,泪水马上掉了下来。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藤篮内铺着一条男用手帕,手帕上躺着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是卡地亚的三环戒,那枚被她褪下来的女戒。
紧摀着唇,她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落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由雕像后步出,温热的大手按住她纤细的肩头,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沁翎哭出声,抡起粉拳轻搥他的胸膛。“你好过分!你差点把我吓坏了!是你带走虎儿的对不对?你居然绑架我的猫咪!”
荻峰面无表情,唯独闪闪发亮的瞳眸泄漏了他的狂喜。“没错,是我做的。我找到你住的地方,趁你睡觉时抱走猫。可是你才过分,我只是绑架你的猫咪,你却绑架我的心,绑走我的感情!我要你马上回到我身边,把我的心还给我!”
他故意又从沁翎手上抱走虎儿,不怀好意地挑眉说:“你最好乖乖就范,倘若还敢躲我、跑给我追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对这只猫做出什么事不知道牠会不会游泳喔?”他作势要把猫咪往池子里丢。
“不要!”沁翎尖叫地扑上前想抢走虎儿,却跌入他的怀中。她含泪控诉:“你太过分了!居然要淹死我的猫!”
荻峰闻言皱起剑眉。“你把我的心一刀一刀地割碎了,就算我淹死你的猫,又算得了什么?”他当然不会拿无辜的猫咪出气,只是想要逼这傻丫头就范罢了。
沁翎鼻头都红了,泪眼迷蒙地看着他,心痛地举手轻抚他明显消瘦的脸庞。“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好自私、好笨、又好傻。发现自己得了脑瘤后,我只想把自己藏起来,我知道你会心急如焚,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我真的不想拖累你”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笨蛋!”荻峰心疼地抱紧她,为她擦拭不断落下的泪水,声音沙哑地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不管你发生任何事,或是得了多严重的病,都不会拖累我的。唯一会折磨我的,就是你不再爱我。失去你,我就像是行尸走肉,我不知道生存的意义、我会忘记如何微笑、我像是顿时失去了所有的东西”
他捧起她的脸蛋,深幽黑眸紧紧锁住她。“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让我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了。”那种像是心被剖了一半,更像是整个人被无情地辗碎的苦,他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对不起、对不起”沁翎泪如雨下。“可是,我的病医生说无法开刀”
“傻瓜,别担心这个。”荻峰点住她的唇,笃定地道:“你一定会好、会痊愈的!现在的医学日新月异,更何况,医生也说过,他有信心以葯物控制你的病情,你要相信专业啊!”他深情地吻着她的手。“你是我的新娘子,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我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偷偷发誓这辈子要好好呵护你、照顾你了。你是我的妻子,是要陪我一起终老的人。我们会一起变老,一起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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