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还能让你做什么?”他轻蔑的眯起眼,紧盯着她美丽却苍白的脸庞。“是不是只要有银子,就能让你做任何事,出卖自个儿的良心,嗯?”他愤怒的将元宝往地上扔。
见状,楚若水震慑得倏然倒抽了口气,而后惊慌的扑到地上拾起元宝,紧紧拥在胸前。
“我我只是奉夫人之命来伺候二少爷,仅此而已,绝无其他意图。”
她紧捏着手心里的元宝,直到那冷硬的突角几乎嵌进她细嫩的掌肉。
“只是奉命来伺候我?”闻言,卫烜风冷冷的扯起唇,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包括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拿我害病当借口,煞有其事的费心熬葯、伺候,嗯?”
“夫人好心收留我,让进府当丫环,我只求尽心尽力回报夫人。”她微弱的辩驳道。
“看不出来你这张小嘴倒挺厉害的,连这等冠冕堂皇的说词都能编派出来。”阴郁的眯起眼,他毫不放松地瞪视着她。“这普天之下有哪个丫环能拿五十两银子饷银的?”
卫烜风一步步的逼向她,几乎想揭穿她那张伪装荏弱、无邪的假面具。
“这”丫环一个月到底该拿多少银子,她压根一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她甚至愿意替人做牛做马。
“怎么!谎言说不下去了!你何不老实承认这根本就是你跟我娘设下的诡计。”他冷冷瞪着她,幽冷的眼中毫无一丝温度。“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丫环竟然如此工于心计,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霎时,他突然忆起他高热昏睡那晚,这双守候了他一夜,晶莹清澈,无邪得令人揪心的眸,竟然全都只是个阴谋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怒,与心头不明所以的拧痛让他几乎发狂。
卫烜风阴鸷的瞪着她,尤其是她清澈的明眸中流露出的脆弱与无辜,更让他有种莫名的怒意。
“二少爷,我没有”在他透着阴冷的眸中,她的脚一软,就这么不济事的瘫坐在地。
“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阴鸷的紧盯着她许久,卫烜风突然冷冷的开口道。
“什么?”楚若水受到惊吓的遽然抬起头来。
“你不是要银子吗?我可以给你五百两银子,只要你立刻收拾包袱离开我卫王府。”他受够了他娘鬼祟的计谋,以及这阴魂不散的小丫环!
“不,我不能!”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无论如何都得遵守两年卖身约定,不能悔约。
“你”一股狂肆的怒气几欲发作,然而他深吸了口气,硬是压下急欲发作的愤怒。
“嫌太少是吗?没关系,我卫烜风做人向来大方,我给你一千两,怎么样?”他扯出一抹慵懒的冷笑,等着看她露出贪婪的真面目。
闻言,她惊然的倒抽了口气,随即眼底却升起了一股受辱的怒气。
“我不要您的银子,我只要在王府里头做完两年丫环的活,拿我该拿取的银子,一文钱也不会多贪。”她傲然的别过头,坚决说道。
“丫头,你可得想清楚啊!一千两对你们这种穷苦人家来说,该是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目吧?你若再拿乔,小心一毛钱也拿不到。”虽然挂着浅笑,然而卫烜风的眼底却满含严厉的警告。
“二少爷,我想得已经很清楚了,我既不会拿您的银子,也不会离开卫王府的。”卫夫人待她恩重如山,说什么她也不能当个忘恩背信之人。
“想不到,你的胃口竟然大到连一千两银子也无法打动你的心。”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而后愤怒的遽然一把捏住她细嫩的下巴质问道:
“告诉我,我娘用了什么丰厚的条件要你做这件事?万两黄金?还是卫王府二少奶奶的位置?”
“不,二少爷!夫人什么也没有给水儿,这些水儿更从来不敢妄想!”楚若水急忙辩道,几乎被他强大的手劲给逼出了泪。
“嘴里说不敢妄想,却比谁都还紧巴着我卫王府不放啊!”他眯起黑眸,看着她美丽的脸庞逐渐在他的掌下变形、扭曲
毫无预警的,一道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紧闭着双眸缓缓滑下,猛然震住了他。
这包藏祸心的女人,被识破了诡计,竟不喊、不叫也不哀求,却只是掉眼泪?
刹那间,卫烜风被深埋在这副柔弱身躯下的固执给触痛了心,直到另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宛如狂涛翻涌而起。
天底下没有人胆敢设计他卫烜风,而这名小丫环竟然胆敢犯上他,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别以为这区区几滴眼泪我就会饶过你,你不走,我也不会让你在卫王府好过的!”
狠狠撂下一句警告,卫烜风倏然转身大步而去。
而身后早已吓得两腿发软的楚若水,再也支持不住的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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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烜风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被欺骗与设计的怒,他彻底而残酷的报复在楚若水身上。
有他娘的袒护,他知道自己动不了她,但只要一出了他娘的视线,他总会刻意挑她毛病、成天找她的碴。
知道她生性羞怯、易惊,却偏爱当着她的面与秦双双狂放的交欢,每每一见到这画面,楚若水一张小脸总会难堪的倏然涨红,而后仓皇失措的逃出房去。
他无所不用其极的使计作弄她,打定了主意要逼走她。
他无法忍受一张虚伪的脸孔,成天在他眼前晃着,尤其知道她的嘘寒问暖,只是虚情假意、全是她与他娘串的谋,更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舒坦。
他要她知道天底下没有人敢设计他卫烜风!
他的眼终日追逐着她的身影,千方百计想从她身上讨回被欺耍的屈辱。
然而在城中向来有“笑面虎”之称,恶名昭彰、善使小计的他,却始终想不出一个以牙还牙的计谋。
他该叫她做尽一切他所看得到、想得到的一切繁琐杂务,也该竭尽所能的屈辱她仅存的尊严,让她明白,在这个府邸里,谁才是发号施令、主宰一切的人。
然而他始终不愿承认的是,一思及她那张惊惶无措的清丽脸庞,他竟会该死的心软,迟迟下不了手。
几天下来,他竟不战而败,只得成天往外头跑,好痹篇那张荏弱的脸庞,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是,这天提早回府的他竟会撞见这一幕。
“你这是在做什么?”
卫烜风看着眼前趴在湿漉漉的地上,操动双臂奋力刷洗的纤弱身影,咬牙问道。
“我我在刷地。”楚若水缩着颈子怯怯的说道,生怕惹恼了他。
“刷地?既然我娘都说除了伺候我,你什么事都不必做了,有我娘这个王牌给你撑腰,你做这些给谁看?”卫烜风盯着她,讥讽道。
“我没有!是是”
卫烜风的目光随着她怯懦的视线往一边投去,只见秦双双坐立不安,一副作贼心虚的表情。
“好嘛!是我叫她做的,谁叫这臭丫头成天好吃懒做,我才罚她的。”
禁不住他凌厉的眼神,秦双双嘟起嘴,不情愿的承认道。
“你若敢再叫声臭丫头,我就扯烂你的嘴!”卫烜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冷冷威胁道。
秦双双登时赶紧捂起涂得鲜红的嘴,噤若寒蝉,半天不敢吭一声。
卫烜风的目光触及楚若水湿透狼狈的一身,以及明显红肿的双手,一股无边的怒气遽然自心底升起。
“滚出去!”
他极度压抑的自嘴里吐出森冷无比的一句话。
此话一出,楚若水惊愕得倏然倒抽一口气,一旁的秦双双登时更是得意的插起腰,尖着嗓子嚷道:“听见了没?爷叫你滚出去”
“我是叫‘你’滚出去!”卫烜风转过头,冷冷盯着秦双双。
“什什么?”秦双双绝艳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爷!您不会是说真的吧?您竟然为了这臭呃,水儿,要赶我出去?而且您不也想尽办法要赶走她,双双只是助您一臂之力啊!”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无辜哭诉道。
“要不要赶走她是我的事,而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插手。”
一反平日的轻挑浪荡,他此时阴鸷、冷酷的模样,看来格外令人心惊。
“爷”脚一软,秦双双仓皇的就这么在他跟前跪了下来。“全是双双不好,双双不该乱说话,惹爷不高兴!您若生气大可罚双双,千万别赶双双走啊!”她神情凄楚的紧抓着卫烜风的衣摆,苦苦哀求道。
“罚你!”卫烜风一脸莫测高深的挑起眉。
“是啊!”秦双双忙不迭的直点头。“看是为您槌背、捏腿,在身边伺候您,双双都愿意做。”
“那好!从今以后,你就接下水儿工作,负责替我清扫寝房,洗衣、备食,还有,这风阁怕是你也不适合再住了,我看你就搬到偏苑的下人房”
“我不要!”闻言,面色死白的秦双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我我才不要待在那种鬼地方,我要离开!”说罢,连平素卫烜风赏赐的一干细软都无暇收拾,便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
一旁的楚若水见了这一幕,只有瞠目结舌的份,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一如水儿的错愕,此刻卫烜风也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怒气给震慑住了。
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宣称要极力折磨她,让她在卫王府待不下去的自己,竟会无法忍受见到秦双双对她恶意的欺凌与指使?
甚至愤怒到不惜赶走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心疼?
一转头,惊见楚若水那双满是错愕不解的水眸,一股不知所以,却急欲掩饰失常的冲动,让他一伸手就将她扯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