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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欧巴桑,我已经先知会过大楼的管理委员会,之前也在公布栏贴了公告,施工日期预计要一个月,而且施工时间是管委会允许的,不会影响到住户上班、上学。”
没有违反与管委会的协议,却遇上不算客气的质问,因此他回答的口吻也称不上和悦,反倒十分理直气壮。
欧、巴、桑?!这眼睛脱窗、没有智商的臭男人居然叫她欧巴桑?!乍听这称呼,陶可茗气得双目喷火,差点没烧断她的脑神经。
这家伙很有气死人的能耐,一开口就用三个字把她轰得脑袋一片空白,后来他说了些什么,她已完全听不进。
“见鬼的,你才是欧吉桑!视力不好还学人家戴什么墨镜?本小姐才二十六岁,你居然叫我欧巴桑?!”她怒目相向,反唇相稽。
“嘿啦嘿啦,陶小姐没那么老!”阿都出声作证,但也不忘帮麦振焱平反。“不过陶小姐,人家麦先生也才大你三岁,不算欧吉桑哦!”针锋相对的两人根本没把和事佬放在眼里,继续杠下去。
麦振焱这人向来是以眼还眼、以眼还眼,既然她都怒目相向了,他也用不着客气。
“说不定谎报年龄咧!瞧瞧你这模样,如果真的二十六,那保养得还真是差哦,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嗤笑摇头,那揶揄的嘴脸气煞了陶可茗。
“我会变成这副德行,还不是因为被你吵得四天都不能好好睡一觉!”她抓狂地冲着他咆哮。
雪特,都是他害的,居然还敢嘲笑她?!
“我们早上八点开工,下午五点半收工,晚上静得很,你自己睡不着怪谁!”他皱起浓眉,掏了掏耳朵,女人的嗓门一拔尖,简直就是穿脑魔音。
“你的施工时间是我的睡眠时间。”她狠瞪他,腹内岩浆哔哔啵啵地燃烧,沸腾的火气直冲脑门,七窍生烟。
“哦,那就没办法了!作息颠倒的人毕竟是少数,而少数本来就该服从多数。”
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两边嘴角还往下一撇,跩跩的模样让陶可茗气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你制造噪音,破坏了我的居家安宁,就是理亏,还这么嚣张?”恶劣!她扠起腰来以壮声势。
“我一切都有按规矩走,政府又没有不准装潢房子的规定。”他越过她,走向躲在一旁、怕被台风扫到的阿都。
陶可茗语塞,只能以熊熊燃烧的愤怒视线将他的背影给烧出几个洞。
“阿都,这里有五十张华纳的电影票,你帮我每户送两张,跟大家说这阵子打搅了,请多多包涵,剩下的你就自己处理吧!”有别于方才对陶可茗的趾高气昂,麦振焱对阿都是和颜悦色,亲切有加。
“哇,电影票哦!”阿都接过厚厚一迭票,想到整栋共二十四户,扣掉麦振焱本身那两户剩二十二户,那一户发两张,他还赚到了六张,乐得眉开眼笑。“麦先生,你真是有够慷慨的啦!”
麦振焱被阿都夸张的口吻惹出了笑意,眼角瞥见那“欧巴桑”火气还未消,心念一转,又从阿都手中抽出两张票,转身面对那团熊熊火焰。
“陶小姐是吧?小小心意请笑纳。”
他态度从容,唇瓣微勾的笑意若是看在其它女人眼中,那可是魅力无敌、电力无限,偏偏看在气头上的陶可茗眼里,却是讨人厌的欠扁挑衅。
陶可茗睨着他手里的票,连日来没睡好、工作又受影响的气实在咽不下,本能的就是一阵排斥。
她会笑得出来才有鬼咧,还笑纳!
她都已经因为四天失眠而被他当成欧巴桑了,那所受到的影响和损失,又岂是区区两张电影票可以弥补的?
“你干脆给我饭店住宿券比较实际。”言下之意是觉得这补偿根本不够看。
语落,她瞪他一眼,踩着愤然的步伐走出大门回家去。
“不要拉倒。”麦振焱哼笑了声,宽肩一耸,嘀咕了句。“喏,阿都,那她的分就给你了。”
“嘿嘿,谢喽!”阿都乐得收下,但为了邻居间的和睦,还是忍不住居中缓颊一下。“其实这个陶小姐哦,平时没有那么恰北北,可能是真的受不了,才会变得这么凶,啊你不要跟她生气哦!”“砰!”承受勃然怒气的某扇铁门遽然发出巨响,管理室的两个大男人皆一怔。
“厚,吓死人的啦!”阿都拍拍胸口压惊。
麦振焱无奈地摇头失笑。原来那女人同样也住一楼啊!
其实,他也明白施工会造成他人不便,所以敦亲睦邻的工作也没少,说是巴结也好、弥补也罢,起码他很有诚意的。
但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本来就要有体谅包容之心,这种房屋施工的例子随时会在身边发生,今天你体谅我,他日我便会包容你。况且,要做到面面俱到不容易,他只能尽量配合整栋住户的作息,可她偏偏与众不同,睡眠时间要日夜颠倒,他也没办法。
不过,一早来就见到她兴师问罪的模样,倒是激出他性子里的劣质因子,因此管不住脾气故意去刺激她的成分居多。
看来,他还没正式搬进来,就已经树立敌人了。
呵!俗话说得好,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恰查某啊!
可奇怪的是,瞧她那凶巴巴的样子,他却不由得恶质地期待起接下来可能会很精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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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之所趋,陶可茗没有办法改变状况,只好改变自己,把以往颠倒的作息时间调整过来,每天都是等隔壁收工时间一到,她就赶紧上床睡觉,然后凌晨两、三点再起床赶工。
不过,对她而言,即便是改变平时的作息,一旦到了早上八点,她稿子一样没办法写,毕竟那些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是太吵,情绪受影响,心浮气躁的,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
不得已,她只得自己花钱找个清静之所,隔壁一开工,就带着她的吃饭家伙转战网咖的商务包厢。
这一切,都是那姓麦的家伙害的!害得她明明有个温暖的窝,却还得掏腰包沦落到复杂的网咖去,这股化不开的怨气,让她打定主意,每见他一次,就要赏他一个白眼。
然而,不知是凑巧,还是他刻意回避,打从那日不欢而散之后,将近一个星期,她都没再遇过他。
碰不上面也好啦,不然她这阵子光是想到那家伙跩不啦叽的德行,心情就变得更差,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最好就继续维持这样,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美了!
“叮咚、叮咚”
棒壁好不容易停止了噪音,她拖着疲累的身体,爬进温暖的被窝,培养入睡心情,可昏昏欲睡之际,又听见门铃声响。
“该死的,又是哪个猪头”滑下床,她用最大的意志力撑起沉重眼皮,连滚带爬地到客厅,先用对讲机问问。
“是谁啊?”嗓音懒洋洋,身躯靠在墙壁上。
“送外卖。”有个男性嗓音应道。
“外卖?我什么时候叫外卖了?”陶可茗搔搔脑袋自问,精神还恍惚,反应很迟钝。
“呃这里不是xx路xx号吗?”外送员狐疑地依着纸条问。
“是啊,你等等,我出去看看。”地址还没错哩,太奇怪了,她努力清醒过来,连忙步出屋外一看究竟。
门拉开,看见是她曾光顾过的pizza店外送员,更纳闷了。
“应该不是这里哦!你送错了吧?”看到他手中提着数量不少的pizza,错愕得赶紧再否认。
“可是地址写的是这里,没错呀!”敦厚老实的外送员眉头快要打上中国结了。
“真的不是我,我一个人而已,不可能叫那么多!”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把pizza叫到她这里来吧?
那怎么办?外送员呆呆地杵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灵光一闪,陶可茗突然想到,现在一楼可不只住她了,隔壁还多了个恶邻耶!连忙探头看向他手中的纸条。
“欸?你xx号有没有注明是a户或b户?”
“对方没有注明。”外送员苦恼地说。
“一定是隔壁的啦!”陶可茗一口咬定,火气又窜了上来,不禁低咆。
真讨厌,白天吵不够,连她晚上要把握时间睡觉,他还要派个pizza外送员来吵她!
她冲动得连自己身上是什么打扮都忘了,便怒冲冲地越过外送员,朝a户迈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