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少女,蒲从云不得不思忖,该如何在她做出危害苗人的事情前,将局势控制住。
听他“咬牙切齿”叙述事实,卓葶脸上不禁一红。“你若是不满意看到我,大可以一脚把我踹出去。”她小声嘟囔着。
“你以为我不会啊,就怕某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被野狼吃了后,变成孤魂野鬼回来找我算帐。”蒲从云收回过于热切的目光,哼声说。
卓葶怔了怔,脱口而出。“我才没那么傻呢!”而后又心虚地干笑两声。“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今天不打猎啦?”
“猎当然要打,如果你困,可以另当别论。”他凝眸看她,发现她在听见“另当别论”时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喔!”他话音未落,某人已经跑到床上,抱着被褥将自己裹了起来。
蒲从云看了只能摇头。“卓姑娘,你好像每天都有睡满四个时辰,你究竟要睡多长才算够啊?”
卓葶翻了个身,脸蛋朝里,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唏哩呼噜。
“这里又闷又热,多睡几个时辰也没什么呀就算在玉虚宫的时候,我每天也要过晌午才起床你不知道大家多可恶,偷偷笑话我是小母猪转世,连师父都默认了呼、呼所以我要参加灵力修行,要当神仙神仙自由自在,爱怎么睡肯定没人管,到时候我一睡就是一年,看哪个还能说我坏话”
蒲从云很惊讶,纵然不把她时常挂在嘴边的灵力修行当一回事,对她的说法也感到好笑。
“没想到你对神仙的理解如此与?不同,你师父他”他说着,床头那儿却传来一阵细微的鼾声。
她,居然睡着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贪睡的女孩!
难怪平时都要睡到晌午的她,这些日子被他逼得天天早起,不精神萎靡才怪!
蒲从云将背上的长弓向上耸了耸,转身走出木屋。
他是很想一直待在她身边,但不狩猎,今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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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冷清的山林突然热闹起来,一队衣着光鲜的人马在转过山坡一角的木屋时,全都停了下来。
为首的是个三十上下的汉人官员,一身锦衣,看上去前呼后拥、派头十足,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眉心却一直皱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去,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人?”
走了几天山路,终于看见个落脚的地方,即便向导说那是苗家贵族打猎时临时休憩的小屋,官员还是吩咐手下前去查看。
一个侍卫跑过去敲了几下门没人应,便自作主张地推门进去,不一会儿,又满脸错愕地跑出来。
“慌什么?”官员对手下的表现很不满意。
“大人里面有个女人在睡觉”侍卫声音结巴着看看左右,忽然凑到官员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什么?!”原本神情不耐的官员一听顿时怔住,也不理会?人怪异的目光,翻身下马,直接进了小屋。
啊!丙真是她!
迫不及待冲到床头,瞪着眼前正在酣睡的美丽少女,那眉、那眼分毫不差,正是自己寻找多日之人,官员不由自主长长呼出一口气。
棒了一会儿
“卓葶,小葶?醒醒!”
就见他眸光炯亮,一脸兴奋地摇晃着熟睡中的少女。
卓葶被强迫唤醒,掀了掀惺忪的眼皮子,突然瞧见站在床边的华服官员,忍不住惶恐又惊讶地大叫。
“大表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不是恶梦未醒,竟会瞧见他!
华服官员黑眸一挑,目光得意地扫过她僵成一团的小脸。
“难得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大表兄,小表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听、当然听说过”卓葶颤声应着,感觉火烫的热气涌上脸颊。“呜大表兄,我不是有意落跑的”
“不是有意的?呵,这样的说法,你觉得我会信吗?”华服官员嘿嘿一笑。“你啊,一个人在红尘历练,在破庙里睡过头被人偷光银子后能遇见我已是幸运,怎能一点道德不讲,事情没帮我办完,银子到手就走人了呢?”
“大表兄,我不是”卓葶不禁哀号一声。“当时你没说叫我嫁给蛮人你知道,我是修道之人,不能成亲”
“修道?我看你是脑子进水!”美美的漂亮女孩修什么道,简直是瞎折腾,华服官员继续逼近卓葶带着慌乱的小脸。“我没提,自然是时候未到,你这样道听途说的落荒而逃,实在不该。”
“道听途说?才不是呢!”卓葶忍不住嚷嚷。“还有啊,我从小修道是我爹的意思,请你别乱说。”
整齐的剑眉扬起,华服官员笑得讽刺。“是了,我那位爱做白日梦的姨丈,自己执迷不悟、到头来一事无成也就算了,还要耽误你的大好青春,我看他根本就是入了魔道。”
华服官员哼声站起,也不等卓葶回答,径自招呼着说:“好了,今儿个既然让我碰上,你就别想再跑,快点起来跟我走。”
“不要。”卓葶赌气地撇过小脸,故意不看华服官员。“我不要嫁给蛮人,我爹也没有一事无成,他差点就得道成仙了!”
见她恼羞成怒,华服官员也不在意,薄唇一抿。“好,好,姨父的事你怎么说就怎么算,我不和你争,但嫁给蛮人的事嘛”他瞇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卓葶一阵。“你以为我没有朝廷的旨意,就敢随随便便把你嫁给苗人土司?”
“不用我嫁?”卓葶一愣,猛地扭回头。“你少骗我了,那天我全听见了,你们走岔了道,护送的侍郎千金在路上突然染疟疾死了,你们一心想找个人顶替她,怎么可能不用我嫁?”
华服官员闻言,嘿嘿笑了起来。
“你知道的还不少嘛,不过许多看得见、听得见的事不能当真,就拿那个侍郎千金来说吧,她是犯官之女,为减轻家人罪名才自愿担当此任,没想到运气不好,在路上居然把命送掉了。当然,这些话我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为了让你配合些,今天就破个例,别的不敢说,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帮我完成任务,我绝对不会乱点鸳鸯谱,让你嫁给什么苗人!”
“真的?”听他说得有凭有据,卓葶仍是将信将疑。“你不是朝廷派出的特使吗?护送侍郎千金来这儿,不就是为了保护未来的土司夫人吗?她死了,你就一点不担心?”
“那是朝廷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但大表兄是什么人,还会害你不成?”看她已在犹豫,华服官员当机立断,拉着她就往外走。
“大表兄,你、你放手”卓葶边挣扎边叫。
听她如此叫唤,华服官员忽然停步。
“葛大人!”他俯在卓葶耳旁低语,口气强硬。“从现在起,你就是那个死去的侍郎千金,你只能叫我葛大人,听明白没有?!”说完,他不由分说拖着卓葶一起走出木屋。
瞧见他们出来,站在门口的侍卫赶紧撩起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帘子。
“小姐,请。”
“我不要!”卓葶一点也不配合。
华服官员冷哼一声,挑眉看向用手抵住门框的卓葶。
“你不想帮我办事,当初就别拿我的银子,更别答应得那么爽快,现在事已至此,容不得你反悔。钱浩,把她给我拖上马车!”他不再看卓葶,袍袖一甩,径自回身上马。
“小姐,请不要为难在下。”另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应了声,看着卓葶不情不愿钻进马车,才吩咐车夫起行。
“大呃葛大人,我想跟蒲公子告个别,他是这间木屋的主人,收留过我好几天”卓葶忽然想起什么,挑起车帘向华服官员商量。
“我看你还是少耍花样,有这个脑筋,不如在车里睡个大觉!”华服官员一催马,头也不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