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反的，还失去了自己的那一颗。

    “谁说的？”仕海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根据我们的调查，他爱惨你了，不然也不会对这件事情那么生气。”

    “他恨我。”奇薇摇头，不相信两个哥哥说的话。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在茶艺馆时，他说话的绝然神情，他是恨她的。

    “那你就太不了解男人了。”仕崎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道“一个愈在乎的女人才会让一个男人愈生气。他恨你愈深，就代表他对你用情愈深，他把你们的未来期盼得太美好了，所以当期盼破灭时，才会如此消极的互相伤害，相信他现在也跟你一样的不好过才对。”

    会吗？会如大哥所说的，津哲跟她一样难过、一样的想着对方？

    “所以奇薇，跟我们回日本去吧！跟奶奶一起回去找他，把这段感情彻底地理清。”

    是去？还是不应该去呢？

    奇薇迷惘了，兀自坐在床沿发呆，在该与不该之间挣扎。

    她拥有日本跟台湾双重国籍，只要买了机票，随时都可以回日本去；问题是，这一去势必会徊徘在见与不见他的抉择中。

    事情很明显，奶奶跟哥哥们是想公开她跟南也津哲的这段感情来逼迫他同意，可是直到如今津哲都没有说过爱她，反而是她一再的沦陷，每在他身边多待一天，爱他的心就沉沦一分，明知不应该、不可以，却愚蠢得无法自拔、愈陷愈深。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她应不应该把握这个机会回日本跟他把话说清楚，拜托奶奶跟哥哥们一起跟他解释呢？

    好傍徨喔！

    日本是个愈夜愈美丽的地方，从飞机上鸟瞰下去，点点灯火灿烂得令人目眩，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五颜六色的闪亮灯彩就像透过琉璃片绽放出来的光亮一般.美丽璀璨。

    它的繁荣是亚洲的指标，几乎只要是日本流行的东西，都会成为亚洲各国的时尚，进而成为所有少女狂热追逐的目标。

    “奇薇，你已经怀孕了，如果不愿意到日本去见津哲的话，难道是愿意将小孩子拿掉？或者是当未婚妈妈让小孩以后被人耻笑吗？所以还是听你奶奶的劝，跟她回日本去试试看，说不定南也津哲会回心转意，为了小孩跟你结婚也说不定。”

    坐在飞机上，奇薇不断想起林流美劝自己的话，她说得没错，是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害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要南也津哲因为孩子而娶她，她又不愿意，那应该怎么办呢？

    为了这个复杂的问题，奇薇即便是下了飞机、躺在周江家的大宅里，也是辗转难眠，一整夜都睡不着。

    “小姐，你醒了？请换衣服。”一群穿着制服的女佣围了过来，轻手轻脚的要伺候她。

    “不用了，还是我自已来好了。”她笑着摇头，自己又不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哪需要被这群女佣伺候？

    再说她离开日本快十年了，在这段时间里，她都是住在学校的宿舍或租来的小套房里，现在突然回到这么气派豪华的大宅来，实在是不太适应。

    “老夫人和先生们呢？”

    她才刚开口问话，和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穿着和服的老奶奶严谨的站在那里。她朝里面的奇薇微微一笑后，命令身后的佣人将饭菜送进去，然后跟着进来，静坐在桌旁。

    奇薇换好衣服后，在她对面低头行礼的跪坐好。“早，奶奶，我起晚了。”

    “没有，你根本一夜无眠，所以我才命令女佣早点来伺候你。”她为奇薇添了一碗稀饭。

    奶奶的慈祥让她很受感动。“谢谢奶奶，哥哥他们呢？”

    “都在客厅里等你呢，准备跟你一起到南也家去。”

    这么快？！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去见他跟他的家人呢！“他他会在家吗？”虽然跟他分开，心里还是情不自禁的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每回从书店经过时，总会去翻阅有关他的报导，知道他最近很忙，接了很多工作，并没有时间回南也本家。

    “放心吧！你大哥仕崎已经派人查过了，他昨天晚上回去，将会有三天的时间停留在那里。”

    “可是”她还在犹豫。

    “别可是了，吃完饭就去吧！怀孕的事情不能拖，愈拖会愈难解决的。”老奶奶诚实以告。

    “好好吧！”再丢脸也得试试看，事情总是要谈清楚的嘛！

    “好的，我吃完饭以后就过去。”

    “津哲少爷，周江家的人来了。”

    躺在院子里享受阳光的津哲将一本书放在脸上遮挡阳光，听到仆人的话才拿下书本来，伸伸懒腰看着她。

    “大爷吩咐你到大厅去一趟。”

    一定是为了周江奈薇的事情，这些日子他为了淡忘在台湾发生的事，要经纪人帮他多接了好几个工作，忙到昨天才回到本家来报到。他也想趁今天太爷有空的时候跟他谈一谈跟周江集团联姻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他都还没有机会见太爷的面，周江家的人就先他一步看到了。不知道他们这次来会跟太爷说什么话，是不是会死心的放弃这件婚事呢？

    “告诉太爷，我马上到。”他搁下书本坐起来。

    “是。”女佣九十度鞠躬后退下。

    津哲也跟着站起来，迈步朝大厅的方向走去。他不是个会逃避的男人，并不害怕见到周江家的人，他不在乎他们会逼自己做一个交代，毕竟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勉强不了谁、怪不得谁。所以他们如果想以此来逼他答应什么，那就错了，他一样也不会同意。

    一进入厅内，第一眼竟意外地见到奇薇，尽管她低着头当作没看见他的出现，但从她僵硬着身体，故意低下头的样子，他知道她发现他来了。

    即使是那么久没有见面，她看起来依然那么清妍、显眼。

    只是她既然不愿意见到他，又为什么要来呢？

    他眼睛移向厅内其他的人。

    三个英挺的男人伴着一位银发老妇人坐在长沙发上，一向严厉的老太爷则一改不苟言笑的表情，正笑意盎然的和老妇人攀谈，父亲南也淳一和母亲久美子更是堆满笑容以对，频频点头，就连站在沙发后面的辰巳都笑声不断的附和。

    很明显的，他们正在谈一桩大伙都很开心的事情，至于是什么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太爷。”津哲笑容可掬的走进来，没有看周江家的人一眼直接走向南也津山，俯身向八十几岁的老人问安。

    “是津哲呀，好久没看到你了。”老人笑着要他在身边坐下。

    “我回来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和爸爸谈。”他选择陪南也辰巳一起站着。

    太爷呵呵笑“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先认识认识一下周江家的”

    “爷爷，不必介绍了。”他眼神清冷的说“我想，我没有时间去认识他们。”

    这是什么话？！这么说无异侮辱了所有周江家的人。

    南也辰巳不悦的低喝：“津哲，有客人在，要有礼貌些。”他看到奇薇的双肩受伤害似的一缩。

    “是啊，小哲。”母亲久美子也为他的失礼感到抱歉。“对不起，小儿最近因为人不太舒服，所以”

    “妈，我没有不舒服，而且也不必替我道歉。”他态度非常无礼、不客气。

    “南也津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周仕伟看不过去的站起来，想替妹妹出一口气。

    “你是谁？”津哲不悦的瞪着这个男人。

    “我？”仕伟指着自己，再笑笑的一比奇薇。“问她呀！”

    这个胆小没种的小妹，人都来到他的地盘上了，还不敢抬头看他一下，如果再不出击，那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

    “我”奇薇有些怔然的抬起头来，在接触到津哲无情的眼眸时，又心灰意冷的垂下。

    “我不认识她。”津哲一脸酷酷的说，没心情浪费时间在人情交际上面。

    此举又刺了周奇薇一下，他一定要这么无情吗？

    既然没有人要帮自己介绍，那只好自力救济了。“我叫周仕伟，是周江奈薇的五哥。”他尽量维持礼貌的伸出手。

    可是津哲却无礼的当作没看见，仕伟只好自讨没趣的又收了回去。

    看来这家伙倔得很，不是想像中的简单。

    “我想你跟我妹妹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有误会就应该当面说清楚，不是吗？”一直跟老奶奶坐在绿色沙发上的仕崎站了起来，推推眼镜以大哥的身份说话“当初代你上我们周江家来提亲的是南也辰巳，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当作这事没有发生过，这对我们周江家是个侮辱。辰已，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大哥说话一向是找主角，南也辰巳即是南也家的主子，就应该由他出面将事情理清。

    “辰巳，这是怎么一回事？”太爷也听得一头雾水。

    南也辰巳没有想到津哲会如此固执，所有的误会都已经在他回来的时候亲自跟他解释清楚了，可是这头驴子还是倔强得转不过来。

    “太爷，这是小两口吵架，一场误会，没事的。”他又转向一旁忧心仲仲的父母亲说道：“已宣怖的订婚仪式会照常举行。”

    “爷爷，这件婚事我不同意。”

    他才不管什么门当户对的观念，也不理会周江家族跟南也家族的利益关系，反正他就是不愿自己的幸福被套住，当成谈判的筹码，他要争取婚姻自主权。

    “什么？！你再说一次。”

    他的宣誓如同炸弹般掷入这一场会晤中，气得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睛的站起来，一根拐杖举在半空中，差点当着客人的面打下。

    “我要自己选订婚的新娘。”再说几次也不怕，反正他已经是被赶出去的人了，顶多环游全世界，不回日本就是了。

    “你”老太爷捂住胸口，举在半空中的拐杖微颤，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太爷，当心点，心脏病啊！”津哲的父亲和母亲赶紧上前搀扶，让太爷在沙发椅上坐下，帮他拍背顺气。

    “你这小子真是要气死我了。”太爷气得差点吐血。

    “你就是津哲吗？小时候见过你两次。”倒是银发老奶奶一脸和气的站起来，用一种精明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和蔼的笑了“你长得真好，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才对。”

    “谢谢。”津哲淡淡的说，英俊的浓眉皱起，看来这老太婆是还不死心。“老太太，我风流成性，喜欢的女人不少，所以请原谅我不能跟你的孙女结婚。”他行了一个日本人常做的九十度鞠躬礼道歉。

    老奶奶温和的微笑，睿智的眼光来回春着津哲跟奇薇。“没关系，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不是吗？津山。”她回头叫着太爷的名字，一脸和善的问。

    两个老人眼神交会了一下，别有深意。

    “什么意思？”津哲察觉有点不对劲。

    “我的意思是我对我的孙女有信心，我同意让她跟所有你喜欢的女人一起竞争，由你选择你所爱的订婚对象。”

    什么？！

    老奶奶的话比津哲刚刚投下的炸弹还具震撼力，每个人都被震得呆愣在原地。

    “奶奶！”奇薇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奶奶。

    她是要自己和所有的情敌一起竞争？！

    这怎么可以？

    “我不”

    “奇薇，”老奶奶温和的打断她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你可以从竞争中确定自己对爱的执着有几分，奶奶相信你会是最好的一位新娘。”拉起她的手，老奶奶微笑的拍着说。

    奶奶奇薇看出老奶奶眼中的鼓励，明白奶奶是要她以能力去争取这个婚姻。但是她看了一眼冷漠的津哲，一股寒意在心中搅动。

    “这太委屈周江小姐了。”久美子也不太赞同。

    “我也不答应。”津哲的浓眉蹙得几乎打给，铁青的脸色看不出是因为拒绝没有成功，还是不舍她的委屈？

    “除非你答应马上跟周江小姐结婚，不然就以这个方式选择你的新娘。”南也辰巳以坚决的口吻下决定。

    “在订婚前的这段日子里，奇薇将留在南也家接受你们的教导，一起跟其他小姐学习当南也家媳妇的一切礼仪，届时再由津哲先生做决定娶谁。”老奶奶说。

    “这样你也愿意答应？”他故意将问题掷回奇薇的身上，深邃的眼瞳第一次浮上酷冷以外的另一种神情。

    是在乎吗？奇薇有点怔忡，点点头说：“如果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