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抛出更加狠绝的逐客令。
“不要紧,我可以在车里等。”她干脆更无赖地回答。
“呃”终于,老辣的管家也拿她没辙了“那、那就烦您在这里等一会儿了。”
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叹息数声,挫败的身影回归宅中。
白纯得意扬扬地偷笑,一边打开车中音响,听一段loungemusic,一边抽出搁在后座的时尚杂志,轻松自在地阅读起来。
她就不信,如此守株待兔的方法,还逮不到他现身?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杂志她已经看到第三本,忽然,手机响了。
“纯纯,你在哪里?”是姑姑打来的。
“哦,还在裴家。”
“怎么,故友重逢,相谈甚欢?”姑姑笑。
“这位故友好大的架子,连门都不让我进。”白纯耸耸肩。
“什么?!”姑姑惊愕“他还对儿时的仇恨耿耿于怀?”
“我还没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他没道理耿耿于怀呀。”
“那你说自己是什么人?”
“说是姑姑你的助理。”
“什么?”手机里传来二姑的一声惨叫“你、你怎么可以谎称是我的助理呢?”
“怕他对儿时的仇恨耿耿于怀,避而不见呀,”她吐吐舌头“谁知道,他横竖就是不肯见我!”
“天啊!天啊!”姑姑在那边连声惊叹“怪不得!敝不得!谁叫你说是我的助理呀!难怪他不肯见你!”
“你的助理怎么了?”事到如今,白纯总算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唉,一时半刻没法跟你详细解释,总之,你一定要告诉他你的真实身分算了,还是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说明吧,你稍等。”
泵姑的电话马上奏效,几分钟以后,裴家的大门终于向她敞开,那个之前凶神恶煞的老管家马上变换了个盈人笑脸,恭恭敬敬地请她至偏厅饮茶。
偏厅里一排至天花板的古董书架,散发出浓郁的书香,旁边通体透明的瓶中插着一把素白的花儿,清雅的芬芳吸纳了书香,给这古朴幽暗的地方增添一线生机。
她正用指尖触碰花瓣,忽然听到脚步声匆匆而来。
斑大的身影步入偏厅--男主角终于露面了!
只见他穿着家居休闲服,似乎刚刚沐浴饼,头发上还有水珠时断时续地滴下来,濡湿那张焦急的俊颜。
事实证明她猜测的没错,他方才果然在家,也的确是故意避而不见。
他站定,凝望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彷佛充满歉意。
“白纯”半晌,他才低低地说:“好久不见了。”
长大后的他,更显英俊,如同一件艺术品已经彻底雕琢完工,越发光彩夺目,就算身着如此普通的家居服也是一派摄魂夺魄的气概,逼得人的目光无处可逃,只能投向他。
“听说你在跟大客户谈生意,”她微微一笑,出于恶作剧的心理,故意让他下不了台“而且那个大客户恰巧是我们美林集团。”
“白纯,你明明知道刚才是管家在撒谎,又何必点破?”他苦笑。
“为什么要撒谎?难道我姑姑的助理青面獠牙,狰狞吓人?”
“恰恰相反,她们都很漂亮。”
“你不喜欢见漂亮的女孩子吗?”
“那要看是哪个女孩子,”他一直凝望着她“有的我愿意,有的我不愿。”
“我明白了,”冰雪聪明的白纯终于恍然大悟“莫非我姑姑的那些助理都对你心存歹意、生有邪念?”
“呵呵,”她的说法让他发笑“喜欢一个人不算歹意吧?”
“总之就是心怀不轨,想钓金龟婿,谁知金龟婿早有防备,找遍所有借口,就是不让她们有任何靠近的机会,对吧?”她大胆猜测。
“意思差不多,不过没你说的这般刀光剑影。”他点头。
哈哈,果然猜中。难怪姑姑不派助理上门送古董,原来是为客户着想。
“不如告诉她们你已有女朋友,叫她们死心,岂不更好?”她仍有一丝迷惑。
“我绝不会那样说的。”
“为什么?”她睁大眼睛。
“我不想让我喜欢的女孩子听到这样的传闻。”他严肃地道。
他喜欢的女孩子?是怎样的女孩子让他如此小心谨慎?那个大名鼎鼎的模特儿吗?
忽然之间,白纯顿生一丝嫉妒,嫉妒这世上还有这么幸福的女子--比她幸福得多。可叹她自己就是遇不到如此深情待她的男人!
“转手文件在这里,你签了字我就可以走了。”她说。
“不用急着走吧?”他温柔地低语“好久不见,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天。”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吧?”她却不给他面子“大家素无往来,跟陌生人差不多,缺乏共同话题。”
“你刚才执意要留下来等我,让我以为你有话要跟我说。”他似有些会错意的难堪。
“我刚才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执意不肯见我,现在谜底解开就兴味索然了。”她耸耸肩“就像看推理小说,一旦得知凶手是谁,便不再吸引人。”
“那”他似乎想做些什么,来弥补方才对她的怠慢“我送你回家吧。”
“我现在没要回家,打算去百货公司买点东西,而且我自己有车。”她还是一口拒绝。
“那你可以载我一程吗?”他几乎用一种恳求的目光在看着她了。
“你要去哪儿?”这种刻意讨好的态度让白纯受宠若惊。
“总之,你在百货公司放我下来就好了。”他支吾地答。
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他看她的目光中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但她明明跟他不熟。可每当她接触到他的双眸时,便产生了一种错觉,彷佛他们相伴了多年,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一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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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载着他一路驶到繁华的市区,故意不跟他说话。
他却也很能忍耐,这一路上,或者静静地凝望她的侧面,或者低下头聆听她车内播放的音乐,当一个乖巧的乘客。
“对不起,我只能把你载到这儿了。”车子在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停稳,她下起逐客令“我要去买顶帽子。”
“正巧,我也要去买帽子。”他笑。
“嗄?”白纯斜睨着他“你?你戴帽子?”
礼帽还是鸭舌帽?似他这般成天西装革履的严肃总裁,无论戴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怪异可笑。
“我替一位女性友人买的。”他简短地答。
所以他们又不得不同路了?白纯忽然觉得此人似乎在找借口尾随自己,但谦虚的她马上打消了这种念头,以免自己自作多情。
她耸耸肩,无奈地与他一齐来到衣帽部。
“我觉得这顶红色的贝蕾帽很漂亮,很适合你。”她尚未开始挑选,他却多嘴地抢先提出建议。
“是很漂亮,不过不够大。”白纯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不会呀,你戴上试试,应该很好看。”他劝说。
“我要一顶有帽沿的、大大的帽子!”她再次重申“最好可以把我整张脸遮起来。”
“你怕晒太阳?”他笑。
“我怕有人认出我。”她努努嘴。
“什么意思?”他饶有兴趣地打量她。
她不语,只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请柬,让他自己浏览。
“这个季节结婚的人很多呀。”翻开请柬,他有些不解其意。
“对呀,印在新郎那一栏的刘志伟恰巧是我的前任男朋友。”这份苦恼深藏在心底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却有勇气对一个近乎陌生的男子吐露。
并非因为眼前的裴嘉德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此时此地,她恰巧想抒发苦恼,而他,恰巧在她眼前。
“所以,你想去参加婚礼,又怕新郎认出你,于是便打算买一顶大大的帽子把自己整张脸遮起来。”他出乎意料地善解人意,一语即中地猜到了她的心思。
“我只是想看看新娘到底有多漂亮?”她叹一口气“看看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败在她手上?”
“我了解。”本以为他会笑话她,谁知,他却体谅地答。
“你了解?”白纯错愕。
“以前,我喜欢的女孩子交了别的男朋友,我也跟你一样,千方百计地找机会想看那男生一眼,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是他”他也微微叹息,叹息声很轻,像藏在心底。
“你找到原因了?”她好奇。
“没有,我看不出他们到底哪里比我好,为什么每次她都选择别人?”他苦笑着摇头。
对呀,这种事情,并非看一眼就可以知晓答案。
爱情的胜利与失败是宇宙中最最难解之谜,别说外人不明白,就连男女主角自己都如同雾里观花,越看越迷茫。
但心里总有一份不甘,总想最后再看一眼。
“哈,我找到了!”为了不让气氛越加沉重,她岔开话题“这顶白帽子就是我想要的款式!”套在头上,她转身对他眨眼“漂亮吗?”
“看不见。”
“呃?”
“我看不到你的脸,所以无法评论漂亮与否。”他似笑非笑。
“不管是否漂亮,只要他们认不出我就好了。”摘下帽子,打算付钱。
“你错了,”他忽然说道:“婚礼那天,总会有一个人认出你的。”
“为什么?”白纯惊愕。
“因为这个人亲眼看到你买这顶帽子,所以,他会知道那个戴白帽子的人就是你。”
“嗄?”她张大嘴巴,半响无语“你、你不会是想说你也要去参加那个婚礼吧?”
“对呀,本人恰巧也认识刘志伟。”他呵呵大笑起来。
恰巧?又是恰巧?上帝忽然吃错了什么葯,一天之内竟让她碰上了这么多个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