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忙碌奔波的护士，不停进出手术室，这对等候在外头的人来说，无非是种精神和体力上的折磨。

    跺在瑞克怀里的桑洛早就把眼睛哭得像核桃般肿大。

    “乖，别哭了。”瑞克缓缓轻拍她的背，对她止不住的眼泪也感到无力。

    “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有警觉，不该”昂起可怜兮兮的小脸，桑洛抽噎的自责。

    “ivica，你曾说过，小桃早就知道自己会”瑞克试图转移的桑洛注意。

    “嗯，那天我们在洛洛母亲家时，伯母说的。”ivica现在也很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来意大利，这样或许他可以代她承受那刀。

    “我妈眯？”桑洛终于止住哭泣，硬咽的说：“我妈咪她是看得到我的天，桃桃，你怎么那么傻”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她的身子开始发抖。

    “洛洛、洛洛，你别想太多，这都是命。”瑞克使尽力气摇晃她。试着让她清醒些。

    “如果是命，那我自己承受，我不要别人为我付出这么多！”她控制不了的吼道，两手还不断的捶打自己。

    “桃桃不会喜欢你这样，”ivica用相当严肃的语气试图要她清醒“她救你，不是要你自责甚至有这种歇斯底里的举动！”

    “我”桑洛头一回发现ivica这么凶悍，她眼睛含泪不敢说话。

    “谁是病人的家属？”医师从手术室中走出，边拔下染血的手套边问。

    “我是ivica率先向前跨一大步，他着急的瞪着医师。

    “那刀差点要了小姐的命，幸好她胸口的挂饰救了她。”说着，医师从护士手中的托盘上取来一条刻有龙形的玉盘，ivica一见到那条玉佩，眼泪不禁流下来，哭得不可抑止。

    那是他们在闹意见前几天。无聊相约逛假日玉市的收获之一，那时她还笑着说，凤的要他戴，而她戴龙形玉盘，这也表示两个人都要为对方努力活下去的意思。

    “ivica？”桑洛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崩溃，直到ivica从胸口掏出一条凤形玉盘时。所有的问题都有了解答。

    “我可以进去吗？”他要求着。

    “可以，当然可以，”医师见到他深情的男儿泪，十分动容。“请随护士换上无菌衣后就可以进去。”

    ivica无限感激的向他点点头，快速拉着护士胡乱窜着。

    “先生。”护士赶紧制止像无头苍蝇的他“恢复室不是这个方向，您走错了。

    “喔。”摸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ivica赧然的跟着护士的后头走。“对不起。”

    “他爱惨小桃了。”靠紧瑞克，桑洛感动的说。

    “就像我们一样。”瑞克心有戚戚焉的说。

    “两个人头靠着头，不约而同的朝ivica雀跃的背影望去，交缠的手显露出对彼此深刻的爱意。

    望着让他心醉又心碎的容颜，lvica满是心疼的握住陶官宸未打点滴的左手。

    “我该拿你怎么办？一他轻轻抚过她消瘦许多的面容，满满的不舍在瞬间崩溃。

    “明明就没什么的，我们为何要如此折磨对方？”他无奈的低语，满脸疲惫。

    病榻上的陶官宸眉儿皱得死紧，仿佛有千斤重的压力压在她肩头。

    ivica伸手想抚平.却被她的手给反握住。

    “ivicaivica，对不起”睡梦中，她轻泣着。

    ivica马上轻柔的抚着她的手背。

    “小桃子，我在这里。”他努力不让声音哽咽住。

    “ivica？”半睡半醒、恍恍惚惚的陶官宸听见心爱人的声音时，很自然的扬起微翘的唇线。“ivica，桃桃想你。”

    她的脸倚着他的大掌磨蹭着，像只吃饱餍足的小猫般。

    “我也想你，我的宝贝。”他小心翼翼的垂下头，缓缓凑近她的脸庞。“我也想你，我的宝贝”

    最后，ivica将整个脸埋进一旁的被单，再也无法抑制的放声痛哭。

    站在后头的桑洛陪着哭，瑞克也只能再度搂住她，却无法言语，毕竟这时言语早就是多余的。

    陶官宸醒来的第一眼，就很自动的梭巡着ivica的身影，但她环视屋子四周后，却只见到明显松了口气的桑黎。

    “呼。你终于醒了。”桑黎端起温水，将棉棒沾湿后小心的滋润她盼唇。“慢来，不可以喝太急。”

    “呜”喉咙依然干涩，她努力睁大眼，想找ivica的焦虑让她慌张。

    桑黎哥哥都来了，那代表在她昏迷当时，她听到的声音真的是ivica的。不是她在幻想，可他人呢？

    “你别急，昏迷了好些大，喉咙当然会不舒服。”桑黎再沾湿棉棒帮她滋润嘴唇。

    “咳”她焦急的眼不安的流露出当下的心情。

    “ivica不在这里。”身为最了解她的人，桑黎毫不保留的告诉她。

    陶官宸难掩失落的表情，但她却无法开口询问，谁叫她要任性远走他乡。

    “别想太多，”摸摸她们头发，桑黎哄着。ivica他很忙。”

    陶官宸没说话，只是听话的让护士替她拉好被单，再将整颗头埋进被单里。

    是她活该。活该得不到爱情，这时候她才后悔当初轻率的离开后。没有替自己留条后路。

    静静的，她让眼泪沾湿淡蓝色枕头。

    桑黎无奈的望着安静哭泣的她。

    “哥？”门外，桑洛悄悄的探头进来，怕吵醒休息中的陶官宸。

    桑黎站起身，回过头小声跟护士交代几句后，才拉看桑洛走到外头的长廊。

    “小桃子刚刚醒了。”桑黎抹抹疲惫的脸道。

    “她有找ivica？”

    “嗯，”点点头，他头痛的说：“我已经不知道该先安慰她。还是先骂骂她？

    望着宝贝妹妹，桑黎真的不知道该庆幸洛洛没事，还是怨叹事情怎会发生在桃子身上。

    “哥哥，”此时桑洛突然红了眼。“如果不是我，小桃也不会受伤。”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她还是内疚不已。

    “拜托，”用力搂住她，桑黎疼宠的摸摸她的头。“别又来了。都跟你说过，小桃子她不会介意的，就好像如果换成是你，哥哥相信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住。”

    “嗯，可是现在连ivica也牵扯进”

    “没有的事，ivica只是去美国把这些混乱处理好。”这也是ivica拜托他来意大利替他照顾陶官宸的原因之一。

    “哥哥，”圈住让她有安全感的胸膛，桑洛闷声问：“事情真的可以解决吗？”

    “相信我，也相信ivica，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桑黎安慰道。

    “嗯。”在兄长保护的怀里闭上眼。桑洛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但愿一切真的可以雨过天青，这种没有明天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