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但乔建国还是很有性格、很有骨气的走了,他是那么渴望回台湾、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回到自己的家,那里才是他安身立命、开创事业、展望未来的所在,在台湾他才可以真正的自在,别人不懂无所谓,可是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他始终都知道这一点。
只是婷婷他的最爱命吧?!
当乔建国发现自己像个老人似的在回忆过往之后,他马上唤醒了自己,在刚回台湾时,他还常和席婷婷联络、通通越洋电话,但随着时空的距离,很多东西都渐渐的淡了、冷了,再加上她有时的语气很差,所以
一晃眼四年过去了,本来他是想她想得要命,但随着事业的发展,到后来他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去想她,他们也一直没有办离婚,既然席婷婷没有主动提,他更不可能去说他想结束婚姻,因为其实他并不想啊!
总之,四年就这么的过去了,加上他们相恋的一年,还有一年的婚姻生活,这六年
六年的时间使他们由不是太了解这世界的青涩男女,变成了世故、成熟的成年人了,他相信现在有二十八岁了的席婷婷铁定比四年前理性、沉稳,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更可以造就一个人。
而如果不是机场那一瞥,他还不会如此强烈的想到她,毕竟也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四年来他没有回去过芝加哥,婷婷更没有来台湾的意思,所以
不要再去想了!乔建国命令着自己,四年他不也这样过来了?而且那只是一个相像的身影,是他自己像个失心汉似的胡思乱想,他有这么多事要忙,哪有闲工夫去想太多的儿女情长。
把客户送到饭店之后,他直接回到事务所,而他才踏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秘书秦恬妮已带着一本留言簿跟了进来。
秦恬妮是个和席婷婷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当乔建国的秘书已有三年之久,不可避免的,她自然是暗恋着她的上司,只是他似乎对所有的女人都不太搭理,除了公事上的接触,他绝不在私下和女人有什么牵扯。
最教秦恬妮佩服的也就是这一点,她当了他三年的秘书,看着他一路平步青云,看着他的建筑师事务所愈做愈大,看着他名利双收,看着他拥有一般人渴切想要拥有的一切,他什么都不缺,就只是缺一个女人。
当了他三年的秘书,她已大概可掌握他的生活、他的行踪,她知道他和哪些人接触、哪些人来往,但好像就是没有女人。
曾怀疑他是个同性恋,但她随即否决掉自己如此荒谬的想法,以他这么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如果他是个“同志”那她宁可跑到新光三越大楼的四十五楼往下跳,不可能的。
秦恬妮一直希望乔建国能注意到她,因为她自信自己是一个娇媚、温柔、体贴的时代新女性,她工作能力强,她不是很烦人,不会缠着人,而且她的穿着总是在高雅中透露着性感,这样一个出门可以是贵妇,在房间里可以当荡妇的女人,乔建国竟然像瞎子般?!她真是有千般万般的不甘心。
一等他坐定喝了口茶之后,她开始报告他不在事务所时所接到的一些留言。
“今晚‘伟成’事务所的李建筑师请儿子的满月酒,在凯悦,他要你一定得去。”
“送个大红包过去,就说今晚我有个会议。”
“‘宝翔’建设的总裁要约你谈一个案子,是总金额近百亿的社区计划,他说很急。”
“那就约明天早上。”
“有个女明星,那个叫什么关嘉佩的想找你替她弄一个别墅,说她已看好了一块地。”秦恬妮有些醋意的说。
“找小张。”
“她特别指名要你。”秦恬妮轻轻一哼。
乔建国露出一个有些不太耐烦的表情,他上过一些杂志和有线电视的访问,加上他的外型,他知道自己是有点行情,但对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他向来是能躲就躲。
“先叫小张去试试,实在不行”
“你再出马?!”
“看情形吧!”乔建国疲倦的往椅背上一靠,为什么今天他觉得特别累,尤其是从机场回来之后,难道席婷婷对他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还有一通有点奇怪的电话。”因为秦恬妮通常都会先替他过滤、审核电话,所以她觉得这通电话怪怪的。
“哪里奇怪?”乔建国不以为意的闭着眼睛问。
“她说她来自芝加哥”
“什么?!”乔建国像是中枪似的猛地弹跳了起来,他睁大着眼,整个人好像是进入了战备的状态中,他从来不曾如此的失措过,但是一听到芝加哥,他就什么理智、镇定都全飞远了。“恬妮,你是说”
“这通电话很重要吗?”秦恬妮好奇的表情。
“她到底说了什么?”乔建国大吼。“她说她人在台湾,留了一个饭店的电话。”
“名字呢?她有没有说?”
“席婷婷,她说她是席婷婷”
“真是她真的是她?!”乔建国突然像是瘫痪了似的往他身后的椅子一坐,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惊喜。
“是谁啊?看你这样”秦恬妮当了他那么久的秘书,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反常、失态的表现,他一向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但是这会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就教他不知所措。
“她来了”乔建国只是对着自己说“她终于还是来了,她还是来了”
“我需不需要给你找个医生啊?”
他冷瞪了他的秘书一眼。“找医生干么?”
“你好像有些”
“电话呢?”乔建国追切的问。
“在这。”秦恬妮马上把整个的留言簿送到他的面前,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他开开玩笑,但绝不是在这时候。“最下角的那个电话,西华饭店。”
“你可以出去了。”乔建国下了逐客令。
“她到底是谁?”秦恬妮知道他还不至于会随口开除她,所以她大着胆子的问,这事实在是太稀奇了。
“我太太。”乔建国简单的道了一句。
“你太太?!”这下是秦恬妮要看医生了。“你结婚了?”
“结了五年。”
“五年?!”她要昏倒了。
“恬妮,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是请你来做事,帮我处理一些公务的琐事,我可不是要请你来关心我的婚姻状况,所以现在你给我打理好你的情绪,认真的给我去做事。”平常他是不摆老板的派头,但是这会他板起了脸。
秦恬妮也瞪了他一眼,但她还是乖乖的走出他的办公室,她知道这会他的心情不定,所以她不和他计较,况且她也的确需要打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居然已经结了婚?而且还结了有五年之久?
当乔建国办公室的门被带上时,他并没有马上去拨电话,相反的他站到窗前,眼神无意识的投向远方,经过了四年之久,婷婷还是来找他了,但是她这一趟来的目的
她到底想要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闷不吭声、连个通知都没有的就出现?她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乔建国才离开窗前,不管他的心里有多矛盾、多挣扎、多百感交集,他决定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会打这个电话,但他不要她听出他的慌乱、他的不安,甚至是他的期待。
约在饭店里的咖啡厅,他们俩几乎是分秒不差的同时出现,分别了四年,这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乔建国觉得席婷婷的外型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增添了一些成熟的韵味和高雅的气质,六年前她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的她美得更诱人、更充满了吸引力,举手投足尽是浓浓的女人味。
而席婷婷也在打量乔建国,四年的时光并没有改变他的体格,他还是那么高壮,只是世故、犀利、更加的霸气了些,那张俊脸上多了些风霜,但是她也看到了成功的痕迹,他不再是四年前的那个男人了。她看得出他成功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来台湾?”乔建国劈头就是这一句,很“丈夫化”的口气,好像他们不曾分开四年,他的反应是那么的自然、直接。
“给你一个惊喜嘛!”席婷婷淡然的回答,经过了四年光阴的洗礼,她多了份恬静的气度。
“我至少可以到机场接你。”
“我可以自己坐计程车。”
“你今天下午到的?”
“是啊!我一到饭店就和你联络了。”
乔建国没有提他下午就在机场瞥见了她,反正说这个也没有什么用,她人已经来了,也似乎学会了独立。
“你”她的眼光平静的在他的身上巡视着。“你现在好像过得很不错,事业做得挺大的嘛!”
“还好。”他当然不会在她的面前自夸,事实上他的成功还是拜她所赐,如果不是为了不去想她而拼命工作,那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这四年来他把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投入工作上。
“你成了芝加哥的传奇。”席婷婷微笑的对他说“所有的台湾留学生都在传诵你的成就,说你开了一家多大的建筑师事务所,说你接了多少大的case,说你已是青年才俊的代表,又说还好你回了台湾,如果是留在芝加哥”
“很讽刺?对不对?”他回以一笑。
“的确讽刺。”
乔建国知道众人只是一群盲目的羊,他们看不到事实的真相,只看得到表面,今天还好他是混出了名堂,如果他是一败涂地,那他们一定会说他早该留在芝加哥,回台湾拼什么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不过撇开他的成就不说,他想知道她这趟来台湾的目的为何?她不太可能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
“婷婷,你这趟到台湾来是”
“你猜呢?”
“旅游?”乔建国不敢马上掀开他的底牌。
“部分原因,既然都来了,自然是要玩一玩再走。”席婷婷语气轻快、神情愉悦的说。
“我敢奢望你是专程要来看我的吗?”他自嘲的说。
“我当然是要来看你,在台湾我也只认识你这个人,否则我为什么要一到饭店就和你联络啊!”她说得自然,却故意去忽略他是她丈大的这事实。
乔建国自然也听得出来,所以心里不是很爽快,目前至少他们还是夫妻的关系嘛!
“婷婷,你到底来台湾干什么?”乔建国不想再拐着弯说话,而且和她也没有此必要,他们是夫妻啊!曾经热恋过一年,曾经共同生活过一年,所以他们之间是可以直来直往的说话,不用再顾左右而言他。
“我是要来办离婚手续的。”她说。
“离婚?!”他一怔。
“是的,离婚。”
“你是要来办离婚的?!”乔建国真是不敢相信。
“那你以为呢?”
乔建国这会的胸口似乎要炸开了似的,他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觉得胸闷,幸好他没有一见到她就说他想念她、他依然爱着她,所以他还糗不着,至少她不知道他怎么想,否则这会她一定会笑得在地上打滚,她是要来办离婚的,可不是要和他重续旧情,他自己最好想清楚点,看清楚点。
“过了四年,你现在才想要离婚?”乔建国的语气冷硬,极力的压抑着他心中那股即将爆发的情绪。
“事情总要解决一下。”她坦然的道。
“你有了新的对象?!”
“有人追是真的。”她一直都是有人追的。
“你想再婚?!”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嫉妒和醋意给冲昏头,这个女人是他的!她不该有二心啊!
“还不知道。”席婷婷的答案始终都是模棱两可。“我现在凭什么去想再婚的事?我连眼前的婚姻关系都还没有解决清楚呢!
“所以你是来”乔建国想吐血。
“建国,这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这样背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对你也不好,说不定你的女朋友或是你的什么”她意有所指的说。“反正这件事该解决了,已经拖四年了,够了。”
乔逢国并不觉得够了,但是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表现什么痴心、专情呢?她已经不想要他、不想要这个婚姻,那他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你有什么条件?”夫妻一场,他总要照顾她,不管她的心是不是已经不在他身上,他总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没有。”
“你什么都不要?!””自由”她笑。“我要自由。”
“那好!我就还你自由。”乔建国不可能开口求她什么,这是她要的,而且他这四年来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对不起这个婚姻过,所以他的心是坦荡荡的,他对她没有任何的亏欠。
“律师给你找。”
“可以。”
“安排好后,你再给我一通电话。”
“我会和你联络。”尽管此刻他的心像是被人拿刀一刀一刀的刺着,但他眉头不皱、表情不变,如果她承受得了,那他更是撑得下去。“你一个人在台湾你人地生疏,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乔建国,当你四年前离开芝加哥时,我就已经独立了,所以别为我担心,在芝加哥我可以过,在台湾”
“算我没说。”乔建国起身。“你等我电话。”
“我会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