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啦。”可是他会不会是时间太多，穷极无聊呢？

    “静薇，希望你不会觉得烦，我之所以打了两通电话给你，那是因为我可能陷入热恋之中了。”他最后那句话压得低低的，似在嘟哝。

    “啊？你说什么？”她一闪神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身体，记得吃晚饭。”

    “嗯，我知道了。”

    “那再见。”总是这样依依不舍地不想挂断电话。

    “再见。”

    虽然感到生活被打搅，但是翁静薇却对这小小的改变开始有了下一样的想法。这个男人应该是真的关心她吧？

    ----

    尔后的一段日子，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翁静薇几乎每天都会和赵子轩在捷运萆厢内不期而遇。

    大部份时间，他会在上班之前等在捷运站里，有时候还会调皮地跟她扮演路人甲的游戏。

    两人假装并不认识，然后他会调皮地向她搭讪，要不然就是说些赞美的话，让翁静薇每天上班之前心花朵朵开。

    后来，她发现自己在衣着上慢慢有了改变，逐渐抛弃乌漆抹黑的深色衣服，改穿一些浅蓝、粉绿颜色的雪纺纱质料裤装，就连办公室里的同事也都发现了她的不一样，不时有人过来赞美她。

    尤其每次经过柜台，总机胖妞总不忘说上这么一句：

    “静薇姐，你今天好有春意喔！”

    翁静薇当然知道她这是在读美自己，但为了掩饰不好意思，她故意睨视她一眼，纠正地说：“胖妞，你知道春意真正的意思吗？”

    “当然啦！春意就是春天来了的意思嘛！”

    “可是我的解读并不是这样，说一个女人有春意，好像是在形容她春心荡漾的样子。”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像我每次到了夏天，就超想谈恋爱，偏偏我这身肥滋滋的赘肉，都让我买不到合适的衣服。可是静薇姐，虽然你也是我们胖子一族，可是这些透明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却感觉很飘逸耶！”

    “更正！这叫雪纺纱，不是什么透明的衣服。而且我一向喜欢穿宽松的服装，当然就不会有你穿紧身t恤的困扰，何况我们年龄有差，挑选的衣服当然不一样了。”

    “唉！一样是胖子，为什么打扮起来却差别这么多？”胖妞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掌撑着圆脸大叹不平。

    这时候刘士豪刚好走过两人身边，插了一句：

    “胖妞，你此言差矣。静薇这叫做丰腴，而不是胖，这就是差别所在，所以她可以穿出衣服的味道，而你是被衣服穿，被迫适应衣服造型，懂吗？”

    “哼！谁不知道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胖妞不以为然地反驳。

    “嘿嘿嘿”刘士豪抓抓耳后，敦厚一笑，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翁静薇。

    “什么跟什么嘛！你们俩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胖妞做了个“oh！mygod！”的表情，好似全公司的人都晓得，只有翁静薇一个人不知道的样子，但却没多做解释。

    “没有啦！我们是在说今天下班要一起去唱ktv，不知道你肯不肯共襄盛举？”刘士豪突然这么说。

    “小刘哥哥，我怎么没听到这个消息？”胖妞显然后知后觉。

    刘士豪朝她眨了个眼，暗示地说：“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喔喔！我知道了，小刘哥哥，是不是你要请客啊？如果是的话，我才要参加。”胖妞得到讯号，了然于心。

    “当然啦！不过，既然要请客，就要一视同仁，静薇很少参加公司的聚会，除非她也去，否则我不请。”他这么说当然是有用意的。

    果然胖妞马上拉着翁静薇的手臂摇晃着要求：

    “去啦去啦！静薇姐，这样我们才可以跟小刘哥哥卡油，这可是托你的福才有这种福利，因为你每次都不跟我们一起去玩，所以才要重金利诱。”

    “说什么重金利用！”刘士豪啐了她一口，转问翁静薇：“一起出去玩玩嘛！反正下班后也很无聊。”

    翁静薇为难地看看两人。如果是一个月前，她可能会断然拒绝，可是她现在的想法好像有了一点点改变，也许真的应该跟公司里的人维持良好关系，毕竟同事问交际联谊也是正常的社交活动。

    也许她以前真的是太自闭了。

    “好吧！我们一起去唱歌，顺便敲小刘竹杠，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哈哈！不会的，那我等下就先打电话订包厢。”刘士豪一脸喜不自胜。

    “耶！太棒了！静薇姐，你别替小刘哥哥心疼，反正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完，胖妞径自哈哈大笑起来。

    “别多话！”刘士豪拿着手上的档案夹敲了胖妞一记。

    翁静薇甚感有趣地看着两人，她已经忽视与人互动的感觉很久了，原来上班也可以有快乐的时刻，看来她以后应该慢慢释放接受他人的心情。

    这一切，也许都要感谢赵子轩的出现，为她带来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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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斯猫瞇上牠的双眼，波斯猫踮着牠的脚尖，波斯猫守着牠的爱恋，一转眼却又看不见”

    胖妞拿着麦克风一边唱一边扭扭摆摆，呼应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s。h。e。三人的舞步，十分逗趣。

    “没有那么胖的波斯猫啦！”有人在旁边故意扯她后腿。

    但胖妞并不以为意，朝对方伸了一下舌头抗议，又径自随音乐扭跳起来。

    看着同事们兴高彩烈的玩性，翁静薇只有在旁边拍手、点头、微笑的份儿。

    “静薇，你要不要喝什么饮料？我去帮你拿。”刘士豪打从进入包厢之后就一直坐在她身边。

    这是一家国内颇知名的连锁餐饮自助式的ktv，反正是点人头按时间收费的，其它一切如红茶、可乐、水果切片和爆米花等零食全部放在包厢外的走廊，随便客人自行取用。

    然而，翁静薇却发现今晚的刘士豪似乎对她特别殷勤。

    “小刘，你这么忙里忙外的，连一首歌都还没唱，我要喝饮料，等下自己去倒就好了。”

    “别这样嘛！难得让我服务一下”他话还没说完，旁边马上就有人点餐了，是业务部门的美芝。

    “小刘哥哥！人家也要点东西，我要一杯澎大海，还有水果盘，先谢谢啦。”她朝他抛了个感激不尽的媚眼和飞吻。

    刘士豪伸手朝空中乱抓一把，假装接到，然后又嘻皮笑脸地对翁静薇说：

    “你看吧，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跑一趟”

    “可是你只有两只手而已”

    “我可以用托盘啊！”他坚持，不容拒绝的。

    “那好吧，请给我一杯冰可乐，谢谢喔！”

    “yes，sir！”他向她行个童子军的举手礼，调皮地说：“当然是冰的可乐，难道你听过可乐有热的吗？”

    翁静薇被他逗笑的猛摇头，搞不懂他何时变幽默了。

    刘士豪离开包厢不久，翁静薇还以为没事了，却马上又被胖妞拱着要唱歌。

    “唱歌！唱歌！我们现在请静薇姐献唱一曲，请来宾掌声鼓励鼓励！”

    原本一直霸占着麦克风不放的胖妞，在连唱几首歌之后，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怪腔怪调，居然像夜市里的叫卖口吻，拚命鼓噪大家拍手要翁静薇唱歌。

    “胖妞，不要啦！你们大家唱，我听就好了。我不会唱歌的。”

    “才怪！我有一次听过静薇姐哼女人花这首歌。”美芝马上反驳她。

    “静薇姐！唱歌！唱歌”

    这时候有人偷偷地点播了“女人花”音乐随之而起，许多关注的眼神也纷纷落在她身上，全场如同呼唤巨星出场般大喊：

    “唱歌！唱歌！唱歌！唱歌”

    胖妞更是具体行动地走过来把她拉到荧光幕前，硬将麦克风塞到她手上，非逼得她开口不可。

    翁静薇看见大家这么热切期盼，也只好随着音乐缓缓唱出声来。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也许是因为感同身受，翁静薇唱起来特别动听，如泣如诉的歌声深深吸引了在场的每个人，就连刚拿着饮料推门而入的刘士豪，也听得忘了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呆立在包厢门口。

    大家似乎一时忘记她曾失去未婚夫的心灵创伤，纷纷陶醉在翁静薇的歌声中，并想起已逝的影视红星梅艳芳，为那终身不曾披过婚纱的遗憾一掬同情之泪。在场的许多女孩子不禁跟着哼唱起来。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暖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唱到最后，居然变成现场大合唱，气氛已然high到最高点。

    翁静薇眼角噙着泪光，终于，很感性地把歌曲唱完了。

    “静薇姐，安可！安可！”现场掌声四起，没人知道她竟然这么会唱歌！

    但她无论如何再也不肯开口了，看到刘士豪呆呆地站在门口，连忙跑去接过他手里的饮料，顺便把麦克风转交给他。

    “不行，我口渴不能再唱了，我们现在请今晚要付帐的小刘来献唱，请各位拍拍手，欢迎大家的小刘哥哥！”

    被钦点的刘士豪很高兴，当然要把握机会表现一番了，于是点了一首周华健的“花心”颇具涵意。

    “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花瓣泪飘落风中虽有悲意也从容。你的心忘了季节从不轻易让人懂”

    原来刘士豪也是深藏不露的歌唱高手，他唱作俱佳地朝在场的每个人猛放电，尤其唱到紧要歌词时，更是把眼神投向翁静薇，深情款款的。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他还带动唱，要大家跟着打拍子。

    “想不到小刘哥哥这么会唱歌，真的好感动喔！静薇姐”胖妞坐到她身边，好像肩负着某种任务，不停称赞着刘士豪的歌声。

    “嗯”她也只能附和地点头微笑。

    其实，这首歌她也很喜欢，以前还挺爱唱的，但那要有对象，如今邱文龙不在了，她听了只有感伤，尤其当她听刘士豪唱到“为何不牵我的手，同看海天成一色，潮起又潮落，潮起又潮落，送走人间许多愁”时，她眼泪差点又忍不住想掉下来。

    “静薇姐，我看你好像快哭了，是不是太感动了？”胖妞偷偷地观察她的表情。

    “大概是太高兴了，我看大家都玩得这么high，所以笑出眼泪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

    胖妞的注意力没两秒钟又转移到刘士豪身上。

    “小刘哥哥，我要点歌，我要点歌啦！”

    “好啊！你想听什么？”

    “我要听你的招牌歌，就是你经常和我们一起练唱的那首，可以感动天下所有情人的那一首”

    她不知道原来刘士豪还有招牌歌曲，看着他们熟稔的嬉闹，才发觉自己和同事间还真有点代沟，搞不清楚可以感动天下所有情人的歌曲为何？

    “没问题，不过我这首歌可是特别为一个心仪的女孩而练的。”他说着说着，竟把眼神定在翁静薇身上，眸底泛起温柔爱意。

    大伙儿发出会心一笑的没多作声，居然变得安静的等候刘士豪深情演出。

    翁静薇心底猛然跳了一下，他这是在对她表白吗？

    直到音乐一放出来，是首许多歌星都翻唱过的老歌－－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静薇姐，好不好听？”胖妞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小声地偷问。

    “嗯！”她就事论事地点头赞同，但脸颊却不自觉地灼热起来，被刘士豪专情的眼神追得低下头去。

    任何人唱这首歌都不会难听的，即使对象并不适宜。

    是她的直觉抑或多心？今晚的刘士豪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难道这跟他唱这首歌有关系吗？

    怎么她以前一直没发现他的这份心？这么多年来，她视他为老同事，两人近似哥儿们的情谊，应该不会产生任何火花才对。

    翁静薇心底有一些些的忐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

    拌唱间奏，有人开始忍不住翩翩起舞，在一对对穿梭的身影空隙中，她仍能感受到他热切的眼神凝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以为已经唱完了，却不小心迎上他的眼神。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翁静薇的脸更红了，幸好包厢内昏暗不清的灯光，掩饰了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