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说你会是个成功的推销员。”她的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我担心自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眼底顿时充满笑意,如释重负。“那就别拒绝。”
然后,他轻轻扳过她的肩,摘下她的眼镜,俯首又给了她一个吻一个深长的吻。
他的气味盈满胸臆,她晕眩,忘记今夕是何夕。
他舍不得离开她的唇,亲吻的力道轻柔又微带狂乱。
室内温度节节上升,空气太过稀薄,两人却欲罢不能。
直到这个吻终于结束,二人都近乎窒息。
他注视她嫣红的脸蛋,眼神炽热,胸口紧绷,感觉自己的定力即将消融瓦解。
她深呼吸几次,平定紊乱的心跳,皱眉道:“恋爱果然会让人减寿。”
他很高兴自己的注意力被这话题转栘。“怎么说?”
“据说心脏跳动的次数是固定的,以寿命七十岁来计算,人一生中心脏约可跳动二十五亿次。自己算算看,刚刚心跳失速多久?不知浪费掉多少次跳动机会,怎么可能不减寿?”
他失笑。“我不知道你这么斤斤计较。”
“是你缺乏人生规画。”
“要减寿也是两人一起减,我们的人生规画长度一致,不是很好?”
她脸上一热。“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没志气,我可打算长命百岁。”
“那我们就一起长命百岁。”
她翻白眼,作势揉搓手臂。“又来肉麻当有趣。”却止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这是本产品的附加功能,你不能欣赏实在太可惜。”他微笑。“不过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我想这样的案件消基会应该会受理。”
“你可以试试看,但我建议不要,因为事后后悔的机率非常高。”
她忍不住笑,偏头睨他。“印象中,似乎有人说过自己不擅吹牛。”
“那一直都是事实。”话说完,他自己却也笑了。
气氛总算褪去暧昧恢复自然,他笑瞅著她,忽然说:“我很高兴自己今天来了。”
她一愣,第一次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轻咳一声别开视线。
她不够坦率,所以没能告诉他其实她也同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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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曼竹与徐谦迈入正式交往的阶段,而这件喜讯很快就被王雯君知道了。
想当然尔,王小姐兴奋得不能自己,只差没变成小天使在天上乱洒飞花。
当晚,她以庆祝为名,拉著苏曼竹到附近的西餐厅,阔气地扬言要请客。而按照她的说法,这种时刻定得喝酒助兴,偏偏她酒量奇差,几杯黄汤下肚就醺醺然,说话颠三倒四。
为免她发起酒疯丢人现眼,苏曼竹当机立断埋了单,将麻烦人物拖运离去。
回到家,辛苦地将王雯君丢到她床上,苏曼竹叉腰在床边瞪著她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死样子,不觉好气又好笑。
每次说要狂欢,无论是庆祝自己交稿或庆祝她找到新工作、庆祝她找到新恋情,最后都是以此收场,幸福快乐的只有她。
想想还真有点不爽,苏曼竹忍不住伸脚踹踹床上的那只死猪。
王雯君咕哝几声,然后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曼竹、曼竹要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喔。”
轰轰烈烈个屁!以为在演什么乱世儿女情啊?苏曼竹翻翻白眼,替她盖好被单,嘴上敷衍:“好好好,轰轰烈烈、轰轰烈烈。”
王雯君抓著被子,又嘻嘻哈哈笑闹好一会儿,才终于肯乖乖休息。
对这女人,苏曼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关上灯正要出房,又听她突然冒出一声高喊:“我们要一起幸福!”
苏曼竹愣了一下,见床上的人翻个身继续酣睡,她受不了地摇头,关门回房。
坐在电脑前,她打开档案,思考著剧情该怎么接续。
然后,不知怎么的竟想起王雯君方才的醉话,她不由得感到好笑。
什么“一起幸福”啊!这种小女生才会吹的粉红色泡泡,也只有她说得出口。
电脑萤幕后的窗外,被雨水洗涤过的夜空看来特别乾净,她打开窗,一阵风刮进室内,像薄荷般清凉,她深深呼吸一口,心情愉悦。
仰望宽阔的夜空,忽然间,心中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莫名微笑起来。
一起幸福就一起幸福吧,反正也没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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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名义上是正式开始交往了,不过日子基本上仍是没什么改变。
平时他有工作要忙,她则经常处于昼夜颠倒的赶稿紧张期,别说约会了,连碰面时间都很难乔。
前几天,徐谦见到行事历上的记录,才想起自己的加拿大驾照即将过期。
虽然他现在定居台湾,却不代表他永远不会回加拿大居住,因此每隔五年他就会前往加拿大更新一次驾照,顺道旧地重游,采访老友。
往年他向来只身前往,但今年他或许可以携伴同行这念头使他微笑。
叩、叩、叩。
敲门声使他自沉思中回神,说了句“请进”就见助理抱著一叠资料推门而入。
“这是洛杉矶四间旅行社的竞标资料,绿洲曾跟我们合作过,我把他们的过往资料调出来了。另外水星是比较新的旅行社,不过风评还不错。”
徐谦点点头。“放在桌上就好。”
助理依言而行,待他离开后,徐谦翻开各家的企画书,思绪却有些远扬。
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听说她的截稿日就在下星期,目前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他忽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于是决定打手机给她。
噙笑按下通话键,他猜接下来会听到她说:
“闲聊没空,有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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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赶稿期,苏曼竹都觉得自己即将死去,可惜她从没真正死成过。
瞪著电脑萤幕,恶狠狠地瞪著,仿佛这样接续的剧情就会顺利被她瞪出来。
最后,她终于决定暂时放过自己休息,以走更远的路。
虚弱地倒向床铺,不管自己身下压到多少资料,她趴在枕上苟延残喘。休息片刻,伸手在床头柜一阵摸索,抓到手机,开启电源,查看有什么新讯息。
三则留言。
“曼、曼竹那个我”
是雯君,而且声音很奇怪,畏缩又虚弱。苏曼竹因而皱眉。
“那个那个你写稿加油喔!”
什么跟什么!苏曼竹看了看手机,眉皱得更紧,感觉她肯定隐瞒了自己什么,决定等她回来再问清楚。
她继续听下一则
“苏曼竹苏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能赶出来啊?希望你这次能提早交件,别每次都拖到”
哔!再见!
shit!真不该听的,心情更加灰暗,她抓著头发,收听下一则留言,拇指对准切断通话键
“你一定在赶稿,所以我长话短说。三天没见了,有句话想告诉你,英文是imissyou,中文是我想你。”
这是啥?她呆了,将手机拿得远远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一时还以为它不小心接收到外太空传来的讯号,直到终于反应过来才红潮满面。
以前真没发现,这男人肉麻起来真是功力一流,无人能及。是不是留洋回来的说起这种话都毫不尴尬?她都为他感到不好意思了。
有时她会忍不住觉得,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让自己脸红的,因为对她来说,肉麻话的确比脏话更难应付。
但不可否认她的心情确实因此而略有起色。
微笑着按键进入通讯录,她回电给他。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很惊讶你会主动打给我。”
“别让自己的口吻听来像个深闺怨妇。”
“我尽量。”
她扬唇。“我是不是该为冷落了哪只小狈而道歉?”
“如果你愿意,我想金毛狮王会乐意接受。”
“那可有点难度,因为我不像你一样精通狗语。”
他低笑。“看样子你的精神很好。”
“相信我,一点也不好。”刚刚真的几乎阵亡。她停顿一下,叹了口气。“为什么男人老爱三心二意?”当然是在说铁汉。
“那要问创造他的人。”
“那个人已经后悔得想自爆了。”她愈想愈无力。“如果有人挖了个超大坑将自己埋在里面,最后只剩一颗头,无法再用双手自行填满,这情况该怎么办?”
他笑道:“找人把她挖出来。”
这男人就爱答非所问。“里面是水泥。”就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那就把她凿出来。”
“在那之前人早就饿死渴死了。”
“绝对不会。”
“何以见得?”
“因为她男友会拿鸡汤在旁一口一口喂她。”
“鬼扯。”
“真的。”
她冷哼一声。“那肯定上报,标题是真情感动天与地、天若有情天亦老之类的俗烂。”
“我倒觉得那样写满贴切的。”他顿了顿,笑问:“那,要喝鸡汤吗?我炖一锅送去给你当消夜。”
“嗯”她笑了。“这主意勉强合格。”
唉,终于发现,原来情侣间真的会说些毫无重点的无聊话,还很自得其乐呢。
也罢,反正堕落也是两个人一起堕落,至少不会寂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