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
封裔回答:“阿憌他不在国内,也不经商,所以这件事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他不接掌自己父亲的事业吗?”外婆不放心的追问:“那他现在做什么行业?”
“外婆,你别担心。”封裔搂搂外婆的肩膀,安抚的回答道:“阿憌他现在可厉害了,是美国动植物研究中心的特聘研究员呢!”
虽然离家十几年,这期间他也不曾再见到弟弟,不过他对他却从未忘怀,也一直很关心他,就连他进美国动植物研究中心任职,都还是他暗中使的力。
对于阿憌能依照自己的兴趣发展,封裔一直持着鼓励与嘉许的态度。
“那就好。”外婆这才放下心。
不过,一想起封绍卿再怎么说也是封裔的父亲,如今要儿子对付老爸,并吞他的公司,她总觉得不妥。
包何况若不是郁文的死,他们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又怎么会有封裔这个孩子来孝顺、陪伴和依靠,公司也得以有人继承?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时间的洗涤下,她心中对封绍卿的恨,已不再似当年那么强烈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足于现在有孙子陪伴的日子。
她转头对丈夫说:“这样好吗?他毕竟是阿裔的父亲,现在要他将他的公司并购了,往后他靠什么过日子?”
她的话立即引来赵名睿的反弹,他怒吼的驳斥道:“有什么不好的?阿裔可不是他的儿子,他是郁文的儿子,是咱们赵家的子孙!”
“可是若不是那件事,我们怎么会有阿裔这个这么好的孙子呢?”看着封裔,外婆说出心中的感激。
“我不管。”对于老伴的老番癫,赵名睿感到恼怒、无奈却又拿她没辙,只能暗暗生着闷气。
“外公,外婆,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做。”见两老几乎快吵了起来,封裔赶忙消火的转移话题。“外婆,这酱茄子煮得不错,你多吃一点。外公,这丁香小鱼炒得香又酥,你也尝尝。”
“还是我的阿裔贴心。”咸咸的酱茄子吃在嘴里却甜入了心底,外婆满意的忘了刚刚的争吵。
“哼,是我的阿裔贴心。”吃着孙子夹的丁香小鱼,赵名睿随即忘了生气,边品尝还边夹给结缡了几十年、刚刚还生着他气的老伴。
看着两个脾气来的快也去的老人家,封裔忍不住摇头失笑。
----
“沈、绘、羽!”
伴随着一声大吼,以及使劲的一掌,沈绘羽整个人险些被打到贴上画板了。
“好好痛好痛喔”
纤细的身躯禁不起这粗鲁的对待,手上的调色盘更禁不住如此剧烈的晃动,整个往身上倒了下来,顿时飘逸的白色洋装,成了五颜六色的拼布。
“封憌,你瞧你干的好事。”皱着新月眉,一脸懊恼地看着惨不忍睹的衣服,沈绘羽气得想扁人。
“噢,我是因为看你穿白衣服,像极了电影里的女鬼,才好意帮你添色彩的耶。”
“什么女鬼?你看起来才像殭尸咧!”
噘高了嘴,她小脸气鼓鼓地扑上前去,但是在攻击之前,封憌从背包中掏出一盒她最喜欢吃的瑞士莲苦巧克力。
“停!你最喜欢吃的瑞士莲苦巧力。这样你还打得下手吗?”
“呿!每次都来这一套!”绘羽看着他手上的巧克力,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那不吃还我。”封憌一脸诡笑,作势要收回手中的巧克力,马上引来绘羽的尖叫。
“到手的礼物哪有平白放弃的道理!”说着,她一把抢了过来,粗鲁地拆开包装,一把抓起好几块巧克力薄片,丢进嘴中咀嚼。
真是香,真是浓,真是超好吃的!绘羽一脸陶醉的表情。
巧克力吃到了,也解了馋,绘羽这才后知后觉地看着封憌,一脸疑惑地蹙着眉心说:“欸,如果我没记错,老兄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美国工作的吗?哪时候回来的?而且还特地送我我最爱的瑞士莲苦巧克力,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拜托!我的记录真的有这么不良吗?”
“当然,你忘了,你第一次请我吃巧克力是我高二的时候,你要我帮你追我们班的班花。第二次请我则是我大一的时候,你看上我们学校国乐社的社长。上上上一次是看上了我们系里的讲师,还有上上一次是”
“好、好、好,你就非得掀我的糗事,你才高兴是不是呀?”封憌边举手求饶,边低声嘀咕:“真是的,没事陆阿姨给你生个那么好的记性做什么?”
天晓得,他当初会这么做,还不是希望能引起她的醋意,谁知她竟八方吹不动,一点心痛的感觉也没有,唉
两指拎起一块巧克力往上一丢,巧克力呈拋物线状落入嘴中。“奇怪了,你怎么有空回国啊?前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怎么没提起呢?”
“绘羽,你知不知道封氏被人并购了?”封憌说出一件比美伊战争还令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封氏企业被并购?!”一声尖叫后,绘羽瞠大着瞳眸,正拿着巧克力要往嘴里塞的手,在半空中停格了。
“对!”封憌趁势取走她手上的巧克力,不忌讳这块巧克力已经被她咬了一口,便往自己的嘴里放。
又苦又甜的滋味顿时从唇齿间绽开,让一向不喜欢甜食的他皱起了眉心,真不知这有什么好吃的,这小妮子居然能一片接着一片,一眨眼的工夫就吃掉一整盒。
“所以你是为了这事急着赶回来的?”屏着气息,她再问道。
他点点头“没错。”没说出的另一个目的是--他渴望见到她。
从小,他就喜欢绘羽,对她的感情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从喜欢转为爱恋,只可惜她的心早在他还没发觉自己对她的情意时,就已经被填满了,而填满她的心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失踪了十几年的哥哥--封裔。
如果对一个活着的、看得到的、能够面对面沟通的人,他或许还有机会和他展开一场鲍平的竞争,可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人,他对此是一筹莫展。
不过,除非他出现,而且还单身,否则他是不会就这么死心的,永远也不会!
“你有解决的方法吗?”叹气,再叹气。
“没有。”封憌诚实的摇摇头。
“那你回来做什么?!”伴随着一声怒吼,绘羽两眼像铜铃般的往封憌身上瞪了过去。
“就是因为我想不到好方法,这才来找你呀。”封憌一脸无奈又沮丧的摊摊双手。“你是知道的,我学的是自然科学,要是问我这方面的问题,再大的困难我都有办法解决,可是经商,那是我的罩门,你也知道嘛,我和你一样打小时候起,就跟数字不合嘛,更何况动、植物这种东西比人好摆平多了,牠们才不会像人类那么奸诈。”
闻言,绘羽气恼到想扁人。“拜托,那可是你爸爸的公司耶,亏你还是他儿子。”
“所以我想把他们两个接到美国住,反正那间烂公司留着只是越亏越多,现在把它卖了也好,虽然在价钱上实在是令人不满意到了极点,不过想想,只要能让我爸退休在家享福也就算了,更何况依我现在的收入,养你们三个人是绰绰有余了。”
“这方法是不错啦,不过你不用把我算进去。虽然我那间工作室是教小朋友画画,可是好歹收入固定,养活我一个人没问题。”
封憌没好气的觑了她一眼。“哇,你忘了我是哥哥,哥哥养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少来了,什么哥哥不哥哥的,你也不过大我几个月而已好不好?”对于兄妹这个问题,绘羽从小就很坚持,坚持两人同年纪,没有大小之分。
“好,好,真是的,吃一下亏又不会少了你半块肉。”
从小为了这个问题,绘羽自粕以跟他辩个老半天,深恐她再来个长篇大论,封憌只好举白旗投降,
“你喔,现在要担心的是怎么说服那两个老人家,愿意跟你去美国比较要紧。你也知道,郁文阿姨的死和裔哥哥的离家出走,封叔叔和我妈妈心中都有着深深的愧疚,加上这几年封叔叔一直都没有找到裔哥哥,而今他连郁文阿姨一手创立的公司也都保不住了,在这愧疚与自责的双重打击下,你说他们有可能就此放弃寻找裔哥哥,跟你去美国吗?”
绘羽长叹了口气,说出这几年母亲和封绍卿的内心煎熬,他们一心想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
“说的也是,否则陆阿姨也就不会坚持这么多年,迟迟不肯答应我老爸的求婚。”封憌神情沮丧地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那你认为呢?我该怎么做才好?你也知道美国人很重视时间和纪律,我又是新进的组员,不可能请太久的假,一直待在台湾不回去的。”
“这个我知道。”
“绘羽,你会帮我吗?”
“说服你老爸和我老妈,跟你一起去美国吗?”
“嗯。”“那是当然的啰。”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美国吗?”封憌趁势问道。
“不!”这件事绘羽却是想也不想的,就给予否定的答案。
“为什么?”虽然明知答案,封憌还是忍不住的问“难道你要这样一直等我哥?那如果他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呸!呸!童言无忌。”
闻言,绘羽双手合十向四面八方猛拜,口中喃喃念道:“众神诸佛,请原谅封憌童言无忌,要保佑我的裔哥哥身体健康、头好壮壮,嗯还有事业顺利。”
封憌生气的扯下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扳正正视他,表情严肃的说:“绘羽,你清醒一点好好不好?!如果我哥还活着,十几年了,他也应该回来看一下,而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对于封裔的生死与否,封憌早就不抱希望,因为他认为他们兄弟情谊如此深厚,他不可能放下他,连一点消息也不给他。
拾起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唇角微微一瘪,一抹苦得不能再苦的表情,瞬间占据了她的脸庞,
哽着嗓音,她气恼地吼着:“阿类,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好讨厌!”明知道她想他、爱他,却每次泼她冷水,给她重重的一击。
“就因为我打醒你的梦?”他也不愿意,可是那全是基于爱她,他不忍她一直活在思念中。
“你明知道那不仅是我的梦。”还是她最大的心愿。
“绘羽,不只是我哥,我也能给你幸福。”封憌重申道。
“可是我不爱你啊。”爱与亲情,她分得很清楚,对封裔的是爱,对他的则是亲情,像兄妹、像哥儿们。
“那如果我哥一直没有出现呢?难道你要孤苦无依的守着一个回忆终老一生?一面对她的固执,封憌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她摇头,再摇头。“不会的,只要他还活着,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出现的。”
“绘羽,让我来照顾你,好吗?”封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深情告白。
看着他,深深的抱歉出现在她早已泛红的眼底。“阿想,对不起!一
他让步的说:“给我一个时间,同时也给你一个时间,若我哥到了那个时候还没出现,就让我来照顾你的未来。”
“阿憌,你这是何苦?”他的用心良苦她知道,只是感情一事又何尝是这么简单,日子一过就能抛得下,忘得了的?
“我不管!”他拗、他坚持、他固执,一如她。
看着他,绘羽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说:“好吧,如果再十五年,裔哥哥他一直没出现,那么我就跟你。”
“好,就十五年,如果这段期间我哥出现了,我无条件也无怨言的将你送到他怀里,不过,这期间如果他已结婚,那么你得到我身边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封憌伸出小指头,等着她打勾下誓盟。
“阿憌,这对你不公平,你”对于他的执着,绘羽不知该说什么。
二值你不用管。”他随即催促着:“快点啦,打个勾勾也这么拖拖拉拉,难不成你想反悔?”
伸手与他打完勾勾,绘羽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说:“阿炉,你真的好笨。”
“你也不见得多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