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的人认为,自己的另一半,最好跟自己完全不相同,他们说,这叫互补。你觉不觉得,你和奥格就是互补。”
“也许吧!”梅禾嫱似乎有些听懂她的说法,以自己的想法接了口:“以外型而论,我和他的确很难扯在一起。颜美姬也说,他和阿克铜是标准的难兄难弟,连说话也要比大声。”
没错!莫瑜妃很同意。她拉着梅禾嫱往窗口看去“在那里,颜美姬正与阿密在学习泡茶,我们下去瞧瞧。”
“说起茶”梅禾嫱一面说,一面回想:“我在当活女神的时候,也有学过,师父告诉我们,其实中国有一则传说,叙述茶的起源和印度颇有关联。”
“哦?”莫瑜妃挑眉着问她“你倒是说说看。”
“据闻,有位名叫达摩的婆罗门僧侣,从印度东去中国传道,由于路途太过遥远,他在刚抵达中国的时候,因为旅途劳顿不支倒地,醒来之后,他对于自己的身如此孱弱不堪感到懊恼万分,一怒之下居然放掉自己的双眉。而眉毛落地之后,神奇地着根生长,他在吃了茶叶之后,神清气爽,元气大增,随即又展开了他潜修之道。”梅禾嫱印象深刻,所以说得跟当年师父口述的一样,一字不露。
在茶园的一端,一个棚子底下,一名老者与一名女子面对面的坐着。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老者极有耐心的解释着,而学生的笨拙也可以看得出来。
“你知道吗?”老者阿密掌管这片茶园已有四十年,可以说他的大半辈子皆与茶为伍,他吐出一口口的烟圈,和善的说着:“早在十八世纪的未期,英国的旅游家就已经在阿萨密一带发现茶产。东印度将中国的茶叶运到英国各地贩卖,直到当年国家为了因应局势之转变,有关当局才决定开拓有关茶的事业。”
“我管什么开拓不开拓’”颜美姬吃力的说着,她的手在放弃与进行间挣扎着,眼前的茶叶,她就是怎么也拿捏不出水与茶问的量要放多少才对。
“什么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颜美姬开始生气的时候,就会语无伦次。
“印茶分两种。”阿密仍然是处之泰然,老神在在的解释:“普级茶和正统茶,茶名的起源,是来自它们压碎、冷却的制造过程。”他伸手舀起一把茶叶说:“这个叫ctc,普级茶的一种,色度较暗,为我国产地内销,而这个”他拎起另一袋茶叶道:“这是正统茶,不论在气味和色度上,都显得比较淡,平均一公斤的ctc茶可以冲泡五百杯茶水,可是正统茶只能冲泡三百五十杯左右”
“哎哟一一”颜美姬哇哇大叫:“我现在连泡一杯的量都搞不清楚了,还什么一公斤五百杯呀!”
“我来吧!’,梅禾嫱轻巧的闪入两人之间,在一堆茶叶之间,她闻着嗅着两把茶叶说:“这个是大吉岭茶和阿萨密金花橘红茶,届于正统茶,大都以外销为主,对吧?”
阿密扬了扬眉,瞧着这名女娃儿,为她能正确的分辨茶种而感到讶异和惊喜。
莫瑜妃叉着腰,作势地朝着正在“苟延残喘”的颜美姬喊话:
“你呀!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快点起来,让禾嫱给你开开眼界,你看看你,哪像在泡茶?洗手还差不多!”
颜美姬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压着梅禾嫱坐入椅子,自己则退到莫瑜妃身边,不忘对她吐舌头。
“难道你就会吗?哼!’’
莫瑜妃淡笑,视线仍停留在梅禾嫱身上,只见她俐落的双手在茶具上游走,眨眼间,阵阵茶香扑鼻而来,空气中马上染上怀古的气息。
“梅小姐的手法相当标准!”阿密赞美道,梅禾嫱以微笑回礼,双手一递,奉上了三杯吉岭茶以供品茗。
莫瑜妃将闻香杯凑向鼻子前轻轻晃动,让香味从呼吸间预先享受其清香,脑中为之一清,整个人跟着清爽起来。
阿密更是大大的欢快“好茶也得配上好茶艺,不错不错!”
“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前,茶只是山区部族的休闲饮料,如今已然跃升为印度的国饮了。”梅禾嫱谦虚的说:“这一点小技术,不算什么。”
“不过,平均来说”莫瑜妃啜了口茶道:“还是比不上英国人,嗜茶成瘾。”
“真是奇怪”颜美姬抓起一把大吉岭茶叶“在台湾,我还没见过茶叶的制造过程,真想看看。”
“在大吉岭和印度南部,这两个地方的茶厂是对外开放的,你想看的话,可以去那里瞧瞧。”阿密介绍着,而且他同时想到“这次奥格城主到尼泊尔去,听说那里的”
一阵杯与杯的碰撞声纷落在阿密的耳边,因而中止了他的话,同时,他亦看到莫瑜妃和颜美姬瞬间沉重的脸色。
“他他到尼泊尔?”梅禾嫱的声音如同地上的碎片一样,她一边安慰着自己,只是凑巧,他到那里是为了公事无奈,提起她的故土,她的心亦跟着悲伤。
莫瑜妃和颜美姬相互朝着阿密使眼色,梅禾嫱轻声的道歉,急忙地清扫一地的碎片而没注意到三人间互传的讯息。
“怎么了?”阿密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他看不懂这两名女主人的意思,反而大声的反问:“不对吗?我没记错啊!城主是到尼泊尔的加德满都啊,要不然是哪里?”
“哎呀!”莫瑜妃和颜美姬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挫败的叫嚷,她们瞥向梅禾嫱,看到了梅禾嫱在鹜愕间碎片割破的手
莫瑜妃抓着手中的信笺,一边透过通讯器将内容念给萤幕里的人知道。
“她昨天一听到你人在那里,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你了,我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魅力!你瞧,她只留个信,人就不见了!当我拿早餐进房时.真把我吓了一跳。”
“她来了?”奥格齐金虽然讶异,但仍掩不住欣喜。
“对啦!”莫妃回忆:“怪不得,她昨天直问我怎么跟你取得联络,我就将你住的地方告诉了她。”
“她几时出发的?”他忧心的问,现在只怕她只身一人前来,是否会发生意外?
“大概是今早吧!”她看了一眼信纸,并没有注明时间。“你那边事情到底查得怎么样了?可以告诉她了吗?”自从上次通话后,莫瑜妃一直挂念着这个问题。“我想,你还是早早跟她说了吧!反正又不是做坏事。”
“做坏事的人不是她。”他归纳从伙夫那里得知的消息。“我知道雷那瑟开了一家金饰店,我打算明天去找他。”
“真是奇了,一直以为死了的人竟然还活在世上?你怕禾嫱知道后又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眉头迅速凝起,如果没有莫瑜妃的猜测,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件事。
莫瑜妃很快的察觉出他的反应,摇头且极感慨的说:
“你还真是出了名的没人脑,不过阿克铜比你还糟糕!你都这样了,我看他以后怎么办?你一定要别人的提醒,才会有危机意识吗?”
他也很苦恼,因为他的确习惯了依命令行事,如果今天没有梅禾嫱的出现,恐怕他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
“我想了解当年事情的真正演变,好让她多年来的隐忧消失,你知道她一直是自卑的,我不希望她一直生活在这种心情中。”
“总之,为了心上人,你希望她快乐起来。”她颇有感触的说:“但是,这件事情的真相,我很担心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乐观。”
“大嫂的意思是,不让她知道也许会更好?”他有种违背良心的感觉。
莫瑜妃摸着下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毕竟未来会有何变化仍是未知数,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别告诉她雷那瑟还活着的事。”
“这个我知道。”他不会做咬舌头这等自杀的蠢举动。
这点让莫瑜妃欣慰,因为代表他的脑子仍在运转。
“那么,照你这么说,禾嫱的身世亦是个严重的问题,你又打算怎么跟她说?”
每当遇到复杂的问题,奥格齐金一向只有找人商量的份,而这一次,不知为何?他除了烦躁还是烦躁,苦恼的吼了一声。
“我不知道,因为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发现,而这样的发现,让我不知从何查起,甚至失去了方向”
莫瑜妃被他的低吼吓了一跳,当她感觉到他的苦闷,她由衷的叹息,但她确信一个事实。
“她的事,注定得由你来解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决!就看你怎么做,这也许是上天给你的考验,否则,你大可以置之不理。”
“我不可能不管她。”在他见到禾嫱第一眼的时候,他早已被她迷惑。
“所以喽”莫瑜妃爽朗的笑了开来。“天下无难事,就怕‘无心’人!我相信你可以办得到。”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再给我任何的意见了?”这对奥格齐金而言,无疑是青天霹雳。
莫瑜妃揶揄道:“让你的脑袋运转一下,否则你的脑袋迟早会生锈。”
唉奥格齐金只能叹息再叹息。
“看来,只剩薛沙锡能’,
“这可不一定。”她马上截断他的话,给了他一个判决式宣告:“薛沙锡忙着找一个女人,可能没空理你。”
“女人?”这倒是新闻,薛沙锡怎么没提起。
“他说,有个吉普赛占星女出现在尼泊尔,他听说了她的一些神奇事迹,他想一睹这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
“占星?”奥格齐金的脑中本能地浮现一个幽暗的角落,一双指甲尖长的手指绕着水晶球打转,口中喃喃念着咒语和没人听得懂的话,巫婆帽底下,有着突出的肛勾鼻和满是皱纹的皮肤思及此,他皱了张怪脸。“老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光想到就阴森森的。”
“谁跟你说是个老女人的?”莫瑜妃瞪了他一眼“听说是个妙龄女郎”
“唉,听说的不一定准。”如同活女神的传言
见着他又变得有些闷闷不乐,她无法成功的转移他的话题,所以她只好放弃道:“反正我只是通知你,当她出现的时候,你别慌了手脚。”
突地,通讯器中,奥齐金的眼凝视着某一点。莫瑜妃不明白他的僵硬为何,直到他关上通讯器前她只听到一句。
“她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