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医生?!天啊,难道老天爷一定要派一个和她对比如此强烈的人来让她自惭形秽吗?
“是的。现在最好找个地方让他好好躺着休息,静待他自然清醒。”清丽女医生望着他英俊的五官,不禁小脸微微一红。“呃,我的车就停在前面的停车场--”
不知怎地,宝贝忽然很不想让美丽的她带走俊美的他她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我会把他带回家,毕竟是我打昏他的,我有责任好好照顾他。”
“没关系的,我看还是由我”清丽女医生出现难得的固执,可惜话说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她不太情愿地接起。“我是云英噢,主任好的,我现在马上赶回去开会。”
“小姐,你去忙你的吧,千万不要让我们耽误了你。”宝贝暗暗松了口气,口气过度愉快地道。
黎云英玉脸浮起了一抹红霞和不甘心“不如我带他回医院吧,有专业的医疗看顾也比较妥当。”
“不不,这怎么行?你刚刚也说他只是晕过去,犯不着为了这样就让他去瞎占病床吧?现在全台湾大医院不都很缺病床吗?还是把病床留给更需要的病人好了。”宝贝皮笑肉不笑的拒绝,论牙尖嘴利是死也不肯输人的。
“但是”
“不要紧,我会照顾他的。”宝贝使了个眼色给小李“小李,你的面包车不就停在巷口吗?送我们一程吧。”
“可是我还要做生”小李被瞪得连忙改口,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黎云英咬了咬下唇,虽然不想失去结识这个出色英挺男人的机会,但天生矜持的个性,以及严谨的礼仪教养迫使她无法惊世骇俗地当街“抢男人”
手机又声声催促了,一犹豫之下,黎云英掏出名片递给宝贝,不断叮咛她一定要让自己知道最新状况,然后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小李抓抓头“宝贝,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耶!”
“哪种事?”她轻轻地拨开落在他额际的一绺浓密发丝,心思全在他身上。
糟了,他额头上的那一包肿得老高,会不会有脑震荡?
万一她把他打出了个失忆症怎么办?就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一个活生生的王子被她变成了只青蛙
停--她又想到哪里去了?
“就是你居然会跟另一个女人抢男人。”小李口无遮拦地道“你不是痛恨男人吗?”
“如果你再不闭上嘴巴去开车,我马上会示范我有多么痛恨男人。”她瞪了他一眼。
那是一记可怕的警告!
小李打了个寒颤,转头就跑。“我马上去开,马上!”
宝贝满意地冷哼一声,眼眸调转回到昏迷着的他时,却化为异常的温柔。
“对不起,我会负责任的。”她低声惭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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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会负责任的,所以她破天荒地带他回家,让他一百八十几公分的高大修长身子别扭地躺在她的单人床上。
虽然房间窄小简陋,角落又堆满了装货的纸箱,但是她一直很勤于打扫环境,不到四坪的空间显得清新温馨。
宝贝小心地端着一只绿色马克杯,走到床边以单手扶起他的头,想要灌一些液体到他嘴里。
他已经晕了半个多小时,再不醒来就得送医院了。
惨了,她会不会莫名其妙就犯下过失杀人罪?如果她被捉去关了,监狱里面可以摆地摊吗?
“嗯”他微微一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性感的唇瓣在杯沿抵向他时本能地张口,那滑入嘴里的酸苦浓臭液体在下一瞬间吓醒了昏睡的细胞。“呕这是什么东西”
“你真的醒了。”宝贝又惊又喜地看着他。老爸这次提供的狗头葯方居然有效!
“我喝了什么东西?”他深邃的双眸还陷在迷茫中尚未全然恢复,惊吓又令他怔忡发呆了三秒。“好臭又苦”
“蛇胆汁。”她好抱歉地望着他,他的表情在听到答案时惨白得比晕倒前还要糟糕。
“蛇胆”他备受震撼。
“嗯,我爸说很有效,不过还真的很有效,你终于醒过来了。”她松了一口气,有丝羞赧地道:“谢天谢地你没事。”
她出奇害羞的模样惹得翟镇的心没来由地一荡,双眼瞅着她难以转移视线。
她嫣然飞霞的脸蛋如同初熟的苹果,熟悉的騒动感在他胸口漾动了开来。
“是你。”他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喜悦。
那天拎着皮箱跳进他车子里,又飞一般跳离他生命的精灵般女孩。
“你还记得我?”她屏息,双重的快乐如千只蝴蝶飞舞在体内。
他没有失忆,还有他居然还记得她!
笑意不断自作主张地浮上她的眼角眉梢唇畔,任她怎么抑也抑不下。
“我当然记得。”他微微一笑,尽管额头多了个惨不忍睹的青紫肿包,还是英俊到害人心脏乱乱跳。“不是每天都有女孩拎着皮箱逃进我的车子里。”
“那天的事,谢谢你。”她清了清喉咙,想潇洒地挥挥手一笑,却发现自己居然手发抖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迷惘地瞇了瞇黑眸,环顾着四周。
“呃,你晕倒了,所以我把你带回家呃,啊,休息。”她笑得好不心虚尴尬。
要不要坦白以告,她就是他晕倒的真凶?
天啊,她不敢说,就算他再温柔再好脾气,也不可能会原谅一个用皮箱将他打晕在街上的女人吧?
而且他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或是其他危险的后遗症,就算没有内伤,光是他额上肿得那一大包就够瞧的了。
最重要的是,她很怕看到他对她投来愤怒嫌恶的眼神。
她很没胆地悄悄龟缩起来,硬生生吞咽下自首的冲动。
“啊,你救了我。”他的眼眸陡然亮了起来。
那双善良热切的黑眸盯得她浑身都是罪恶感,宝贝发现自己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加三级。
她根本没有救他,她是凶手,现在又抢了真正救他的人的功劳。
当初第一时间去照顾他的是那位清丽的实习女医生,她只是在事后很不要脸地硬将他带回家,以稍稍安慰自己抽痛的良心。
“嗯咳,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救,我只有把你抬回我家,放在床上,然后喂了你一口蛇胆汁。”啊,也许再提起蛇胆汁是大大的不智,因为他的脸色又微微发白了。
“我可以喝口蛇胆汁以外的东西吗?请恕我失礼,但我需要一口水来冲淡嘴里奇怪的味道。”他翩翩有礼地道。
“当然可以i”她急忙跑出去倒了一大杯开水,用农会送的大玻璃杯送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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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有这几个大字的俗毙杯子握在俊美高贵的他手中,既突兀又不相衬,但是他实在太善良了,英俊的脸庞上完全没有一丝丝不悦或异状,仍旧微笑着啜饮了两口水。
她瞪着他喝水的模样--真的是啜饮--她认识的男人或女人喝水都是用灌的,从没像他喝得这么优雅迷人的。
“你姓爱新觉罗吗?”她没头没脑地问出口。
翟镇一怔,随即笑得好不开心。“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一举一动都像传说中的贵族。”
“不,我不是。”他愉悦地道:“我只是平民老百姓。”
至少在台湾的这阵子是,而他非常喜欢这个身分。
“呼。”宝贝大大松了口气。幸好,这样如果事迹败露,她也不至于会因为得罪权贵而被捉去关了。
“我必须报答你的。”
“什么?”心情过度放松,害她耳朵好似也短暂失灵了。
“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他柔声重复。
“报报报”她惊骇地瞪着他“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是你完全不用这么做,因为我真的没有做什么,而且我甚至、甚至”
死了,她说下出口,她就是没有办法对一个这么温柔且全心全意信任着她的男人,坦白承认他的命就是差点被她搞掉的!
“你真可爱,为善不欲人知是珍贵稀有的美德。”翟镇笑望着她。
她的脸不争气又该死的红了起来。
但是心虚与惭愧却一寸寸凌迟着她的道德良知。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有一些绝望地小小声道。
“你是。”他温柔却坚持地就此认定,大手轻拨开她垂落遮住眼睛的刘海,脸上笑意更深。“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助你。”
傍我把刀抹脖子!
宝贝强忍住欲冲口而出的话,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自己紊乱迷惑的脑袋给摇清醒点。
“这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作梦。”她喃喃自语。
再遇见他,还打晕了他,又带他回家,现在他要重重报答她谁来告诉她,这出烂戏究竟是怎么回事?每个环节都出了错,火车已经疯狂脱轨了!
彷佛是嫌她还不够晕头转向似的,房门被熟悉的快乐猛叩声敲得砰砰作响了。
张父拉开热情的大嗓门“宝贝呀,客人醒过来了没有?阿爸那碗蛇胆汁有没有功效?这个偏方是巷口阿狗兄报给我知的,应该会很有用。”
她翻了翻白眼,满心没好气。她才奇怪阿爸打哪儿弄来蛇胆汁咧,原来是巷口卖蛇肉羹的阿狗伯的馊主意。
“爸,他--”她一定要火速将他送走,别让他和阿爸碰面,否则谁知道两个相同天真善良又无知、轻易信任人到近乎白痴的男人,会一起做出什么事来?
“门外是你的父亲?”太迟了,翟镇的眼底已经闪动着出奇眼熟的热烈光芒。
宝贝背脊一凉,她曾在老爸脸上看到过无数次这种光芒。
剎那间,她感觉到火车不仅仅是出褂邙已,还乱七八槽地全压到她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