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那天爱不想待在家里,自那日后,尹墨天天回家,她不想和他照面,尽量躲在自己房里,他也很有默契地避着她。
冯之建屡次约她吃饭,为了不想惹出什么事端,她婉拒他的邀请,改而同意何驭的邀请;何驭说是他的生日会,希望她能赏脸。
那天爱和杜拉拉走在往何驭家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每次你和何驭见面都约我一起会不会不太好?”杜拉拉面有难色。
“算是陪我散心好吗?”那天爱叹了声。
“冯之建真的很白目耶,怎么会跑到你家示爱呢?我说他毛毛躁躁他还骂我人身攻击,哼,活该被尹墨捉包。”
“之建学长求婚的事和我要离婚的事是两回事,墨不该混为一谈。”
“男人都是这样子,当然不希望被人甩啰,就像我先提分手,杨鹏程也是因为心理自尊受损所以才拼命想找新的女朋友,这全是大男人主义作祟。”
“墨不必这样,依他的身分地位,自尊心不是问题,我也不会到处去说。”
“很简单,面子问题啦,只是那个鲍安妮这下肯定会气得跳脚,嘻嘻,这么说冯之建还帮了你的忙,让你保住了婚姻。”
“我不要这个婚姻了,是真心不要的,我要离婚,不是一时的情绪,我累了,心累了,想换个环境,什么烦恼都没有。”
最近,她常常觉得累,因为这个婚姻让她未老心先衰。
“你要离婚?我以为你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杜拉拉有些吃惊。
那天爱点点头“是真的,可我想不透墨为什么不肯答应。”
“你离婚后是不是要嫁给冯之建?”
“不是,我和之建学长不可能在一起,他对我好我心领,可是感谢一个人却不一定要和他结婚,我想出国进修教育硕士学位。”那天爱说出自己的想法。
杜拉拉务实的说:“有时候计画赶不上变化,你还是先不要做这么多计画,如果尹墨不肯放手,你是去不成的,除非你什么都不管,一走了之。”
“我会评估情况再说。”
“冯之建一定以为是我影响了你,他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上次那件事他还是不肯相信我对不对?他以为是我造的谣。”
那天爱点点头“他说你退了他公司的货还到处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我知道你不可能做这种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退掉钻石是因为我正好缺钱,并不是真的觉得他公司的东西不好,可能是我去退货时为了让东西好退一点,所以说了一些狠话,小小批评一下他公司的东西,可是我并没有到处张扬啊,怎么会变成是我在造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杜拉拉无奈的说。
走进弯曲的小巷,这一带的生活环境并不好,全是屋龄三、四十年的旧房子,十分破落陈旧,听说政府有意拆屋重建。
“何驭住在这种地方啊,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杜拉拉四处张望。
“这里是老社区,我想何驭一定是在这里出生长大,二十多年来不曾离开过这个地方,所以有了很深的感情。”
杜拉拉不接话,她是一个务实的女人,看一些事忍不住往现实层面看,她不是一定要看重男人的财力,但若要她跟着另一半挨穷,三餐不继,那是绝不可能的。
两人依着何驭给的地址找到他家,是一幢狭窄的小鲍寓,楼梯间全摆满东西,像是一个小型仓库,按了门钤,何驭来开门,请两人人内。
“我家不好找吧?”他随口问。
“是不好找,巷子小到不行,还弯弯曲曲的,你应该出来接我们才对。”杜拉拉忍不住说出第一手的感觉,她不想说谎,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一点也不想隐瞒。
“我知道你会埋怨,所以希望天爱别约你来,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好下逐客令,我没出去接你们是因为我母亲不擅长厨艺,所以我留下来帮忙。”何驭也实话实说。
“阿驭,你的女朋友来啦?”何母从厨房走出来。
那天爱和何母同时一惊。
何母首先尖叫出声“怎么会是你?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会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何敏女士。”那天爱惊讶得张大嘴巴。
“你们认识?”杜拉拉看着眼前夸张的一幕,像极了电视肥皂剧。
“我不是何驭的女朋友。”那天爱先对何敏的疑问提出解释。
“不是女朋友那你到我家来做什么?”何敏警戒的看着那天爱。
“是你儿子请我们来的,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们不好意思拒绝他只好来啰。”杜拉拉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何敏将手上的抹布一丢,围裙一脱,生气的说:“你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们,阿驭也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何驭拉了一下母亲“妈,你怎么了?她们是我的朋友。”
“你跟我说你要请你的女朋友回家吃饭、让我看看,你倒是说说看,她们谁是你的女朋友?”何敏有些恼羞成怒。
那天爱大概知道何敏的心态,她是不想让儿子发现她开口向人借钱的事,所以才会反应这么激烈。
如果何敏是尹墨的生母,那么何驭就是尹墨同母异父的弟弟。
那天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伯母,您不必这么激动,我什么都不会说,除非由您自己来告诉何驭。”
“谁是你的伯母,我跟你一点也不熟,你不要乱认亲。”何敏马上撇清关系。
那天爱深吸一口气,带晋理解的口吻说:“何女上,不论你是为了什么原因反应这么激烈,我都不介意,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何驭看着母亲,狐疑地问:“妈,你为什么会认识天爱?”
“谁说我认识她?”何敏心虚的闪躲何驭的目光。
何驭干脆直接逼问:“你是不又跟人家借了钱?”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跟她借钱?我又不认识她,再说我自己有钱,你也开始赚钱了,我不缺钱,不信你问她?”何敏指了指那天爱。
“何女士,我没法帮着你骗人,你最好说实话。”
“妈,你怎么可以跟天爱借钱,你又编了什么谎骗人家?你说过你不再骗人,你说我一出社会赚钱你就会好好做人,为什么要让我丢这个脸?你知道天爱对我的重要性吗?你到底是怎么骗人的?你怎么可以不管我这个儿子要不要做人?”何驭受伤的问。
“不是的,我没有故意要骗人,我有我的苦衷。”何敏见儿子不谅解:心急如焚。
“你会有什么苦衷?又是为了那个人对不对?”何驭不客气的说。
何敏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那天爱“你向我儿子说清楚,我没有跟你借钱对不对?”
“对不起,我不能撒这个谎,因为我也很想知道真相,您跟我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天爱这才发现,或许何敏骗了她。
“阿驭,你把她们赶走,妈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敏软化态度。
“不,妈,你如果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当着天爱的面说,我要她在场。”何驭很坚持。
“这不好吧,你叔叔很快就回来了,让他听到了不好,妈也要顾面子,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好不好?”何敏半哀求的说。
“那个人回来更好,最好让他知道你为了他的病撒了多少谎,在外头骗了多少钱,不要老是以为我们欠了他多少。”何驭怒吼。那天爱本以为何驭是一个修养非常好的人,可见这回他被母亲伤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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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为难的开始细说从头,她不想会有今天的,本以为向那天爱拿了钱,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始料未及自己的儿子竟会在因缘际会下认识那天爱,这不是命是什么?
“我久你的钱我会还给你。”何敏一脸歉容。
“妈,你到底跟人家借了多少钱?”何驭口气不佳的问。
“前后大约八、九十万吧,我不记得了,我记忆力不好啦,反正我有钱就会还给她,不用你担心。”
“你什么时候能有钱,我给你的钱你全用在那个人的身上,我说过几百次了,不要再给那个人钱,偏偏你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何驭的心情恶劣到极点。
“何敏女士,我想知道你跟我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天爱追问。
“呃”何敏欲言又止。
“请告诉我真相,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应该是真的吧,不过我不是那件事的当事人,我也是听来的。”何敏不好意思的说。
“可不可以请您说得更清楚一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曾说过尹墨是您的孩子,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么真相是什么?您说的当事人又是谁?尹墨的生母是谁?”那天爱心急的追问。
何敏喝了一口啤酒,娓娓道来:“我真的也是听来的,十多年前,我在万美舞厅上班时,认识一个女人,因为一起上班所以成了不错的朋友,偶尔喝了酒会聊一些心事;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其实有一个小孩,出生不久后就送给人,我问她送给谁?她说是一个叫尹三鼎的名医,她会跟我说这件事,是因为那个时候电视上正在访问那位医生,好像是发明了一种新的医疗技术。”
“然后呢?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那天爱再问。
“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在舞厅上班的女人从不用真名,可是我都叫她茉莉姐。”
“那个女人为什么把孩子送人?”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孩子的生父是一个有妇之夫,男人的老婆把男的杀了,可能现在还在坐牢,我不知道。”
“她是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才把孩子送人?”杜拉拉简直不能相信她所听到的,尹墨的身世原来那么迷离。
“没错,尹三鼎夫妇之中不知是谁不孕,反正他们收养了她的儿子就是了,而且茉莉姐也很可怜,一直遇不到真心对她好的男人;话说回来,像我们这种酒店女人要遇到好男人简直是开玩笑,不可能啦。”何敏自嘲。
“您知道茉莉女士的下落吗?”那天爱想替尹墨找回生母。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在舞厅上班的人哪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做二十年;我记得她比我先离开万美大舞厅,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找上天爱?”杜拉拉好奇地问。
“我最近缺钱,儿子又不肯帮我忙,我无计可施,刚好看到尹墨在八卦杂志上出现,想起当年茉莉姐跟我说的事,心想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事攒点钱。”
“那么那张相片呢?您给我看的那张相片呢?”
“那是阿驭的相片,反正婴儿都长得差不多。”
“可是很少人知道尹墨的妻子就是我。”
“是我跟踪尹墨时,误打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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