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上官守见状,忍不住微微一笑。
“看来年轻人都想开溜呢!”
上官震瞪了大哥一眼。“你就不想开溜吗?”
“我想啊,不过连我都走就太明显了。”上官守笑道:“你们想出去透透气就走吧,我留下来陪爹就成了。”
“大哥,你真是好人。”正愁不知该用什么借口离开的玲儿开心地抱了一下上官守,便蹑着脚跟着跑出去了,心爱的小妹要走,上官震当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自然而然地也跟着她离开,转眼间,年轻一辈的除了上官守之外,全都开溜得一个不剩。
“玲儿,玲儿,等等二哥啊!你要去哪里?”上官震追着妹妹来到花园里。
“奇怪刚刚明明看到他朝这个方向来的。”她嘟着嘴巴,只顾着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人。
“玲儿,你在找什么?”看她左顾右盼,上官震问道。
玲儿自然回答:“沈君洛啊,我想要他教我功夫。”
“功夫?”上官震一愣,想到刚刚所看到的沈君洛,他会武功?别笑掉人大牙喽!何况上官家本来就是武将之家,一向对武学没兴趣的玲儿要是突然开窍了,不就近取材的话还有什么天理?“玲儿乖,要学武,二哥哥教你就是了嘛,何必跟些外行外道的人练什么花拳绣腿”
“我今天早上才看过他练习的,才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厉害得紧呢!”上官玲儿嘟着嘴道:“就是看了他,我才想学的嘛!”
说也奇怪,打从再次看到沈君洛开始,上官玲儿对他的印象就有些改观了,在大街上,他见义勇为救了她(其实只是爱管闲事)、又收容她(因为没办法见死不救),还表演了精湛的武术给她看(不过是例行的晨间练习),对玲儿来说,从前那个动不动就哭的沈君洛似乎已经完全蜕变成另一个人,而这样的一个人,更令她备感好奇啊!
“啊!在那里!”上官玲儿的四处搜索终于发挥了功用,她在不远处一问敞着大门的房间里看见了沈君洛的身影。
看着宝贝妹妹向沈君洛奔去,上官震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呆愣在原地,脑袋里转啊转的,只剩下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才几天不见,他的宝贝玲儿就像转了性一样的对男人感兴趣了?他记得以前玲儿还曾经说过长大以后谁都不嫁,要留在爹爹和哥哥的身边啊!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玲儿妹妹居然留意起别的男人?而且还是那个沈君洛,那个从小被玲儿当马骑,被当作女生一样笑大的假媳妇儿?!
等等等,这中间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的玲儿妹妹绝对不是那种会追在男人屁股后面跑的狂蜂浪蝶啊!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沈君洛这家伙对玲儿施了什么法,才让玲儿着了他的道!”不行不行,他一定要让玲儿清醒啊!要是玲儿被坏男人骗走了,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娘亲
“沈君洛!”无视于上官震激动复杂的心理转折,上官玲儿蹦蹦跳跳地走入沈君洛所在的书房里,开心地打着招呼,沈君洛转头一看见她,脸色马上唰地青了青。
怎、怎么又来了?!
“你在忙什么?”上官玲儿笑嘻嘻地问。
“对对帐。”沈君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结巴了起来。
“对帐?”上官玲儿眨了眨眼睛,满脸的好奇。“你也做生意吗?做什么样子的生意?”
沈君洛深吸一口气,试图装作平静无事,反正她现在看上去还算正常,两人之间也保持着距离,安全得很、安全得很,只要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话
“简单的说,沈家主要做的是转手买卖的生意,主要是到各地搜购丝绸、首饰、葯材跟皮货等等,带回本地转售给其它的业主,这一位是本铺的何大掌柜,也是我们沈家庄的总掌柜,我现在在跟他核对的,是从内蒙那儿运来的货物,大概就是这样。”
沈君洛说得简单,但实际上沈家做的生意几乎无所不包,从京城到边疆、异国,甚至是战乱频传之地,都有沈家商的足迹,提起沈家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不是上官玲儿久居海南,对京城俗事一概不知,也许她会对沈君洛如此轻描淡写感到好笑,不过对于沈君洛贫乏的解说,她也不怎么感兴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迳自就转移话题。
“我可以坐在旁边等你吗?”
“等等我?!”沈君洛看她那意有别指的笑容就一阵发毛。“你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教我武功啊!”“我是说有机会的时候”真是的,原来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难道她没看到他跟何掌柜正在谈事情?沈君洛故意抖了抖手上的账本。“不过,我现在在忙。”
“你在看帐吗?”上官玲儿好奇地问:“你会的事情那么多,一大早就那么忙,不累吗?”
沈君洛一呆。
他倒是从没想过累不累的问题,从小到大,他总是在学习必要的事,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被欺负了,那就学武功;帮忙家里的生意则是因为无法冀望大哥,他就只得捡起来做,反正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做不行,累不累?他从来没考虑过。
不过还没来得及回答,于纤纤的声音便突然插了进来。
“洛哥哥当然会累啊!他又不是铁打的身体。”
于纤纤从后头掀帘子出来,上官玲儿闻声望去,这才发现她手上也拿着账本和算盘,她一边将核对好的帐交给掌柜,一边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
“所以我要是有空的话,偶尔也会帮帮他。”
“唷”这回倒是换上官玲儿愣住了,她没想到弱质纤纤的于纤纤竟也是个理帐能手,正自诧异,上官震走了进来。
“不愧是商贾世家,果然人人一身好本事呢,是不是啊,玲儿?”上官震牵起妹妹的手,说道:“玲儿,人家在干正事,咱们就别打搅了,还是到外头去吧!”不过说归说,笑面虎上官震此时心里的真正想法却是,开什么玩笑?这房间待久了可是会染上铜臭味的,他才不要他的宝贝玲儿受到污染呢!
“我不会吵大家的,我只是想待在这里,看你们平常都在干什么而已,这样不行吗?”上官玲儿简直就像个小孩子,对沈君洛在做的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反正她就是想留在这里嘛!
“这个”看她眨巴眨巴的大眼,还有低声下气的模样(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沈君洛就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不得已,他如同往常一般地,做出了“小小”的让步。
“好吧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
“喂喂喂,这样不好吧?我跟玲儿是外人,不好参加这种涉及商业机密的谈话吧?”
“我是没关系”沈君洛搔搔面颊,要怎样都可以啦,只要这对兄妹不要一直出来搅乱他的心绪就好了。
“你真的没关系?你确定不再仔细的想清楚吗?”上官震眯起眼,可恶,他竟敢在玲儿面前装随和?难道沈君洛是怕得罪他,会得不到玲儿的芳心吗?
上官震顾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玲儿的耐性到了极限,最后终于跳起来,双手抵住上官震的背就往外推!
“你不想待着离开这里就是了,啰啰嗦嗦的干什么,只会妨碍别人干正事,出去啦!”
“玲儿”上官震没想到自己居然遭到妹妹的亲手驱逐,对他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然而任他再怎么用手抵住门框,玲儿还是老早就看穿了他的伎俩,往他膝窝上一踢,上官震脚一软没了支撑力,就被丢了出去。
“洛哥哥,我怎么觉得上官家兄妹一来,咱们家里突然变热闹起来了呢?”
一旁看着上官兄妹在那里拉拉扯扯的于纤纤,忍不住笑了出来,沈君洛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这种场面,不过是小意思罢了,谁知道将来还会有什么更出格的事端发生啊?想到这里,沈君洛便像想要摇开那种下祥预感似地甩了甩头,根本不愿再想象下去。
夜晚,花厅中。
“唷?三品武义都尉?那可真是恭喜了,一回到京城立即被委以重任啊!”沈东庆的声音欢欣地上扬,很显然这话是对着上官义德说的。“皇上果然没有忘了义德兄,仍是想着重用您呢!”
“哪的话。”上官义德笑了笑,理解这不过是圣上想要小试他的身手,如果过得了这一关,他回京以后的仕途才算是真正稳固,如果没能成事,虽不至于再贬海南,但恐怕也难再有作为了。
“皇上交代了什么差使给义德兄?若有愚第可帮得上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啊!”上官义德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了解内情的都明了,不过是放了个闲差。”
“义德兄此言差矣。”沈东怯谫了一会儿,方才意有别指地说:“是不是闲差,端看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怎么做事啊。”
上官义德听到沈东庆这么说,突如醍醐灌顶,忍不住伸手往自己额上打了一记爆栗。
“贤弟说得对!瞧我,在外头几年,竟连头脑都不灵活了!”
两人相视大笑,对干了一杯,杯干见底后,沈东庆咳了两声,正色低声说道:“义德兄可知道,最近京城里,有个专以劫盗人家闺女清白的采花大盗出没?”
“采花大盗?”上官义德一愣。
沈东庆点了点头。“是了,采花大盗,大约是两、三个月前开始的吧!先是青楼女子,后来则是民家女,最近更变本加厉,连王府侯爵家的都敢染指;这贼厮之恶行恶状,让城里有女儿的人家人人自危,不说你不知道,前些日子襄王府的四格格也被玷辱了。”
“什么?!”上官义德越听越是激愤,轰地一声拍桌而起。“竟有这种事?!”
“义德兄先别生气,听我说,现在京城里几乎是风声鹤唳,凡是有女儿的人家都很小心,不敢让自家闺女上街抛头露面,就怕被那大盗给相中,占了便宜”
“岂有此理引”
“这事已经传到皇上耳里去了,皇上虽然督促各部要严加查办,城内一到晚上就加紧巡逻,不过还是没什么用,那贼厮擅子躲藏行踪,没有一点本事,恐怕难以成擒啊!”上官义德听得热血沸腾,怒气、豪气更是下打一处来。“天子脚下,岂容这贼厮撒野?要是被老子逮到了,肯定有他好受!”
沈东庆微微一笑。“是了是了,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一个义德兄啊!”“沈老弟,我也是有闺女的人,这狗娘养的败类,老子是不可能放过他的,这桩案子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要将他逮捕归案!”
“那么,我就在这里先预祝义德兄能顺利成事了!”沈东庆举杯高祝,上官义德也举起了酒杯,互碰的杯缘激溅出几许酒花,两人就这么订下了成功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