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人儿踩着精致飘摇的三寸高跟鞋,黑色套装裙下摆精巧地缝制着绚丽的粉色花边,随着她的步子摇晃,曼妙的女性西服式上衣在纽扣处也用粉色的线条勾勒,显现出女人纤细苗条的体态,走起来颇有模特款款的风范。
当然,如果卿舞不是看起来凶狠得要杀人的话!
飙出自己的办公室,卿舞疾步地冲向仲文轩的办公室,手中紧紧地抓着那份报告,上面坚毅深刻的字迹赫然写着:否决!
卿舞的办公室位于设计组的中央,而david为了表达对于仲文轩的重视,特别为他另辟了一块比较清静的办公室,隔出一块走廊和大厅,离她的办公室不多不少有五分钟的路。
刚刚走进他的地盘,卿舞立即发现他走出办公室,正在跟他的秘书小程交代些什么。
很好!省得我去敲门了!卿舞咬牙切齿地想。
形象!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怒气,优雅地站在一边,耐心地等待他交代完毕。
仲文轩回过头来,一看见她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就立即明白了她来的目的。怪不得!她虽然这般安静地等待着,眼睛中的怒火却几乎要把他吞噬。
他噙着刺眼的笑容,卓然而立,一脸绅士地问:“蔚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那一天以后,他就开始用“蔚小姐”来称呼她,而卿舞每一次听到他这样叫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内疚从心底偷偷地冒出来。
然而,这一次她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为了他而内疚。
展开她最绚丽的微笑,卿舞几乎是欢愉地开口:“请问仲先生,这怎么解释?”她举起手中的文件。
“我否决你的设计。”仲文轩依然微笑着,优雅地解释道。
“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我们两人职位相同,你并没有权利‘否决’我!”卿舞狠狠地咬着“否决”两字。
“噢!那请原谅我措辞上的不当,我是‘不同意’你的设计。”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卿舞恶狠狠地盯着眼前卓绝的男人,他的悠闲更加激起了她的怒气。
“我认为使用az-66并不合适,使用az-15更加经济一些。”
卿舞讽刺一笑“仲先生,az-66的使用寿命比az-15要长一倍之久。这一点你在‘不同意’我之前调查过了吗?”她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而仲文轩则是胸有成竹地回视着她“可是az-66的价格比起az-15来也是要贵上一倍!”
“这是核电站,不是过家家,使用寿命的问题直接影响到电站的安全性!这怎么能用价格来衡量?!”
“蔚小姐,环导系统的内部管道闸门每二十年就必须更新,而每一种管道闸门必须与相符合的管道并用。az-15的寿命在二十二年左右,刚好符合我们的要求。倘若用寿命更长的管道材料,那也只不过是浪费罢了!”仲文轩耐心地解释,然后又瞥向旁边的卫生间。
卿舞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仲文轩打断,只听他揶揄地说道:“蔚小姐,其实我刚刚走出办公室主要是为了上卫生间。请问你可否暂时让在下去解决燃眉之急?”
卿舞本来是一副雄赳赳的模样,听到他的这句话如同吞了一只鸡蛋,瞪着他的脸,想说什么都不是,只能盯着仲文轩走进卫生间。只听她身后一阵哄笑,她忽地转头,才发觉设计部的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聚集在走廊外。
卿舞愤怒地盯着卫生间的大门,简直要把卫生间的门灼烧出一个洞来。
他根本不是要去什么卫生问,他是在躲她!
这个该死的家伙!卿舞怒气冲冲,不理会身后的笑音,一脚踢开卫生间的大门,冲了进去!
卫生间内,仲文轩仿佛已经料到她会冲进来,优雅地背靠洗手池,双手盘起,偏着头微笑地看着冲进来的卿舞,眼眸中有着捉摸不定的笑意。
卿舞也审视着他,好不甘心地承认,这个该死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显示出最迷人的一面!一身合身的黑色西服,意大利牛皮鞋,墨黑浓密的头发有几撮滑下他的额头,挡住他半边眼眸,让他显得更加神秘。
“蔚小姐,我记得门上明明写着‘男士’。”
他的嗓音低沉却带着笑意,宽阔精瘦的胸膛上下起伏,很明显是在憋笑。
卿舞的脸蛋涨红了一下,眼睛偷偷地瞥了四下,幸好没有别人在厕所里!于是她又骄傲地昂起头辩驳:“很显然,你的‘燃眉之急’并不是那么急!”她上前一步“我认为az-66的性能更加优越,安全性要比经济效益更加重要。”
“如果没有经济效益,那么公司也不会来建核电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不去理会他故意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在安全性上做出更多的保障,我可不想经过我设计的核电站发生像俄国的chelyabinsk事件!”
“那是人员操作失误”
“我当然知道那是操作失误!”卿舞愤怒不已,他随意的挑拨让她更加焦躁。她竟然孩子气地举起腿,想要跺他一脚!随即,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多么的不成熟,讪讪地放下玲珑的小腿,不甘心地瞪着他。
仲文轩终于忍俊不禁,大笑着凝视着她“你是要踩我吗?”
“不是!”卿舞死不承认。
“难道你会心疼我?”
“不是!我是心疼我的鞋。”她脸红地朝他吼,却没发觉他刚才仍然充满调侃的眸子此时掀起了情欲的漩涡。
她也许并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样子是多么的诱人,明眸善睐的眼睛吐着怒火,让面颊更加嫣红,鲜艳的红唇有生气地反驳着他。这张明媚的面孔上搀杂了孩子般的赌气,似乎是妖娆和清纯的结合,就如一枝凝露玫瑰蓦然地在他眼前绽放,鲜艳耀眼,让他怦然心动。
蓦然地,仲文轩抱住卿舞,嘴唇饥渴地压住她仍然忙碌着反驳的小嘴,温润的舌顶开她馨香的唇齿,搅动她柔软的舌。他把她狠狠地压在怀里,两只手臂束缚住她的手臂。
“呜”卿舞愣住了,想要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踉跄地倒退两步,被他抵在墙壁上。他的吻如此的热烈、如此的纠缠,卿舞紧张中竟然忘记了呼吸,直到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用手想要推开他,显然只是徒劳。
卿舞立即抬起腿来想要踢他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可是就在她要有动作的时候,他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意图,两手一钳,她的身体一晃,要踢他重要部位的腿一脚踢空。
“哦”被吻得天旋地转的卿舞闷痛出声,眼泪“唰”地掉下来。而她疼痛的泪水也让仲文轩忽地停了下来,他移开嘴唇,让她有机会呼吸,却不放开她,拥她在怀,重重地喘息。
卿舞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粗重的呼吸,仿佛他在努力地控制住身体里奔流的情欲。她也急促地喘息着,一时间没有力气站稳,只得被他和墙壁夹在中间。
天哪!她的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而她却还是觉得窒息般昏眩。
突然,卿舞的理智回笼,外面多少人听着呢!他们刚才正在争吵,现在却突然地静下来,鬼都能够猜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可怎么办?!自己一直想要避免的暧昧情形就在眼前。她知道人言是可畏的,可是,她竟然还是
愤怒地推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狠狠地瞪着仲文轩,他一向冷静深邃的目光这个时候充满了即将溢出来的深情,激动地看着她,他伟岸的身躯竟然似乎在颤抖。他这样的表情几乎让她有一步的停顿!
然而,她马上又想起卫生间外面的尴尬情形,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卿舞故意不去回忆自己跟随他进入洗手间的责任,把所有的窘迫全部都归罪于他。
她深呼吸一口,擦干净嘴唇,整理一下头发。
一言不发地拉开洗手间的大门,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走了出去。
仲文轩在她身后望着她,表情似乎像刚才没有强吻过她般地冷静,只是凝视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渴望和爱意。
果然不出卿舞的预料,自从那天的卫生间事件后,部门的女同事看她的眼神就出现一些嫉妒、一些怪异,而男同事看她的眼神则有些轻佻。
卿舞没有滥用职权来制裁这些人。但是,必要的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让轻佻的眼神瞬间变得恭敬。这也是几年作为officelady的心得,此时此刻全部都搬上台面。
表面上,一切似乎平静。但是敏感的卿舞心里却有着难以言语的阴影。
同仲文轩的战争她不算赢了,但也不算输了。
虽然两人仍在为了材料的问题而争执,但是她比以往更加小心地对待他,不让自己有一点出格的行为,也尽量和他疏远。或许,这并不是最好的配合方式,而是她在事业人情中骑虎难下地选择。
堡程接近交案,卿舞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每天下班还要在家里继续加班,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卿舞脱下高跟鞋,干脆坐在地毯上半晌才存足力气到厨房里给自己弄一杯热可可。这么多年了,她仍然坚持着对热可可的热爱。回到客厅,她叫了一份晚餐,然后打开电视机,随意地变换着频道,听着港台言情剧里诗意无比的句子。
突然间,电话响起,她接起来,是远在美国的母亲。
“小舞。”母亲的声音响起。
“妈!”卿舞很不淑女地懒散在沙发上“最近好吗?”
“还不错。你呢?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
“是呀!最近工作比较累。”
“那要保重身体。”母亲关怀的声音响起“一个月以后就是圣诞节了,你回美国来吗?”
卿舞讶然地坐起身来,翻翻日历,竟然已经十一月份了!
“天哪!日子过得那么快,我都忘记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卿舞自嘲道,然后又说“我会回去的,我过几天就去订机票。”
“嗯,好。我也希望你能够回家来过年你知道吗?今年你的父亲也会回来。”母亲的声音从遥远的国度传过来,竟然显得有些欣喜。
卿舞沉默着,手指抚弄着地毯上的靠垫,垂着眼睫,半晌才说:“是他要回来的,还是”
“是他自己跟我说的。”母亲的声音也似乎低沉了许多“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该忘记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们都老了,真是没有那个力气了。”
“如果是您想的,那什么都好。”卿舞知道再怎样,那也是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事情,她已经成年了,不该多加插手。其实这个道理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然而,这个时候她又有些犹豫地问“妈,你还爱着爸爸吗?”
“是吧!”母亲在那头叹气“很没出息是不是?明明是他先抛下这个家不管的!”
“不!”卿舞急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父亲离开的这些年,你难道不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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