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飘飘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凌记”门口,她仔细一看。
“咦,那不是家里的马车吗?”正想再往前看清楚,不料此时凌福刚好偕同凌老爷步下马车,吓得她掉头就跑。
一鼓作气冲到对街躲起来,可她的眼睛仍注视着“凌记”的动静,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糟了!怎么爹也来齐扬镇了?完了!完了!”
没多久。她看见凌安出来迎接她爹,随后三人一同进人“凌记”
奇怪,爹来齐扬镇做什么?来查帐吗?不!依惯例,都是各分店的管事把帐册送上府给爹过目,从不需要他老人家亲自出马的,怎么今儿个爹会有那么好的兴致跑来这里呢?莫非爹是来找她的?
须臾后,凌安送凌老爷和凌福出来,接着飘飘目送她爹的马车离去。
这么快就走?爹视察业务不曾如此匆忙,可见他今日不是为公事而来。既不为公,那就肯定跟她有关罗?要真如此的话,那可惨r!
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凌记,这时她见凌安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跟着将手上的纸张贴往“凌记”的外墙.当下吸引了无数过路民众的围观。
贴什么?这么吸引人!
飘飘很好奇,心想以她现在的装扮,只要她不说明身分,凌安是认不出她,遂决定上前瞧瞧。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才想看清纸上内容,怎知有只手突然从她的后方伸出,将墙上的纸撕了下来。刹那间,飘飘同所有围观的群众,皆哑口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一名背着大刀、脸上有着刀疤的粗汉。
“看什么看!捉人你们有本事吗?”他将撕下的纸张塞人怀中,大笑数声:“哈这千两黄金是我楚某的,谁要不想活,就尽管来跟我抢吧!’’
恐吓完后,他转身想走,这时候凌安出声了:“壮士请留步!”
他一个转身,露出凶狠的刀疤脸。“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请问阁下是不是以捉拿朝廷要犯闻名的楚天河,楚壮士?”
他昂起下巴,傲然回道:“算你有见识!没错,本大爷就是楚天河!”
是就糟了,素闻楚天河向来不将罪犯带在身边碍手碍脚,因此缉凶从不留活口。凡他逮到的罪犯,他皆取对方的项上人头领赏。听说他大字识不得几个么着实教凌安怀疑他对那张告示的内容知晓几分?
“敢问楚壮士是否知悉方才撕下的纸张为些什么?”
之所以要问,全因楚天河说了一句:捉人你们有本事吗?
这句话差点吓坏了凌安。
“当然知道罗!”他虽识字不多,但至少看得懂上面的“黄金千两”四个字。
“可否告之?”此事攸关大小姐的生命,得问清楚才好。
“要捉拿画里的逃犯,不是吗?”依他的经验,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
闻言有人抽气,有人掩嘴偷笑。
他说错话了吗?想他楚天河虽然大字识不得几个。
但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不知撕过多少缉凶告示,难道这张不是?
“楚壮士误会了!方才您撕下的是寻人告示而非缉凶告示。”
“什么!寻人?”拿出画像仔细瞧过,他面带疑色地问:“找个人要花千两黄金?她是谁啊?”
“书像中人乃是‘凌记’凌老爷的千金凌飘飘。”
凌安回过话后,跟着向众人宣告:“数日前,我家小姐无故失踪,我家老爷非常担忧,于是命在下张贴告示.麻烦各位乡亲父老帮忙寻找。倘若有人知悉她的下落.请马上来‘凌记’通报一声。凡据报找到凌小姐,凌老爷定当奖赏通报之人千两黄金。当然喽,得我家小姐毫发无伤才算数!”最后这句摆明是冲着楚天河说的。
“行!找女人容易得很,这件事包在我楚天河身上好了。”楚天河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
“这”原是不想他插手的,可他也不能阻止人家发财是不?希望他别坏事才好。“那就麻烦楚壮士了。”
“不过”楚天河搔着头挤到凌安身边,拧起两道浓眉。“真有千两黄金吗?”捉再凶狠的杀人犯,都没这么多的赏银,能教他不怀疑吗?
“凌老爷是何许人,你还怕他没千两黄金赏人吗?”
只怕他没本事找到人。
是呀!各地都有“凌记”钱庄,他担什么心?
经此一想,楚天河再度将画像塞人怀中,哈哈大笑:“哈你都这么说了一定是有罗!那本大爷这就寻人去了,告辞!”
待楚天河离去后,一名大叔随即忿忿不平地对凌安说:“安二爷,画像被撕走了,我们怎么帮忙找人呀?”
苞着民众群起抗议。“是啊!难道就只给楚天河一个人发财吗?”
事关千两黄金,没说清楚,民众怎舍得离去?于是一时之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断议论着。
凌安见状举手发言。“各位稍安勿躁!明日我会再贴一张告示出来,届时各位得看清楚”凌安的声音,随着飘飘离去的脚步慢慢远去。
这会儿她苦恼极了!她明明在信上写得清清楚楚。
爹又何苦为难她呢?
依这个情形看来,爹是打算透过分布在各地的“凌记”发出这则消息,好让大伙为了千两黄金的酬劳找她回家。凌安向来听从爹的指示,相信只要她一现身一定会被他押回家。届时她再出走就难了!
照目前的局势,她是不能去找凌安帮忙了。可这么一来,被困在聚贤坊的风逍遥该怎么办?
哎呀!你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为他着想呢?再说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身手,只要他愿意,脱困应该不成问题才对。飘飘会这么告诉自己,无非是想赶走蒙在心上的罪恶惑.让自己好过些。
版示贴出后,齐扬镇是片刻也留不得,现下她只有选择对不住风逍遥了!
可恶!他被耍了,风逍遥久候不到林飞,当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林飞的姑母当真住在镇上,不可能一去三个时辰,不是吗?所以说,他被骗了。
眼看前来酒楼午膳的客人陆续离去,店小二又不时来暗示他该结帐,不禁令风逍遥心急不已。
若要他吃喝一顶之后赖帐走人,这种事他是不会做,可他又确实无力支付那一百两银子,迫不得已,他只有把脑子动到美女身上了!
如美女这般伶俐的小鸟世上罕见,要是他肯出售,,绝对会卖到好价钱。不过如此一来,不就有违师父的遗托了吗?倘若师父在天之灵得知此事,绝不会原谅他。再说,美女始终都是他的师弟,要真卖了它,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既然卖不得,那当了它呢?若对方将来愿意再卖出,当就不一样等他筹到钱之后,他可以再把它赎回来。可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要筹到几时才有这个数目?短命一点的话,说不定还没等到他拿钱来赎.美女便已寿终正寝;抑或是被高价脱手,到时候他上哪儿找它去?更惨的是,就算他一辈子省吃简用,也未必能挣到一百两银子呀!
所以,风逍遥知道最终的解决之道仍在林飞身上。
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吗?唯今之计,只有等他找到亲人后,再回襄阳找林飞拿钱赎美女了。
林飞是襄阳人,最终还是会回襄阳,届时只需找人打听一下,找他应该不难才对。依风逍遥的观察.他相信林飞本性不坏,也确定他确实家境富裕。认为他之所以使计偷溜,可能是担心被送官查办,会毁了他家的清誉,因此做出这种背信的事。基本上,他对林飞的人格还足有信心,相信若与他面对面,他是不会不认帐的。
话虽如此,他仍恨透了林飞下回要让他逮到,绝对先扒他一层皮再说!
若不是他,美女也毋需被押在此地。美女呀美女!师兄“遇人不淑”才会害你被留在这里,不过你放心,师兄很快就会拿钱来赎回你的。
决定后,他招来小二。“客倌要结算了吗?”小二摆了张臭脸。
“是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跟你们掌柜先聊聊,不知道你们的掌柜怎么称呼,可否请他来我这里坐坐?”语毕,他拿了一两银子塞到小二的手中。
小二拿到银了,马上收起臭脸,眉开眼笑地说:“您说刘掌柜吗?好,没问题,我马上跟他说去。”
不一会儿,刘掌柜来到他的面前。“客倌找我有事?”
“刘掌柜这会儿要是不忙的话,可否坐下来与我聊聊?”刘掌柜落坐后,风逍遥跟着斟了杯酒给他。
刘掌柜也不罗唆,直截了当地问:“客倌想跟我谈什么?是不是没钱付帐呀?”一顿饭吃了三、四个时辰,从中午坐到快黄昏他也不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现象不是没钱付帐走不了,又会是什么?
“刘掌柜以为在下赖着不走,是没钱付帐?哈刘掌柜,您误会了!我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在等我那位朋友。”
“你朋友一去三个时辰,我看他是不会回来了!”
“不来正好,那我就可以不用把我手上的宝物借他了。”
“宝物?你有什么宝物?”刘掌柜一脸好奇。
“其实我找您过来,也是看您一个人坐在那里挺无聊的,所以才请小二邀您来看宝物。”说着,他掀开鸟笼上的黑布。“您瞧,这是我养的千年灵鸟。”
罢睡醒的美女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发现自己被当成展览品般地亮了出来。
刘掌柜仔细地瞧了它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这明明是只普通的鹦鹉,怎会是千年灵鸟呢?”
“不错,在它没开口之前,它确实是一只普通的鹦鹉,但要让它开了口,恐怕您就说不过它了!”
“是吗?”他一脸怀疑。
“美女,有人在侮辱你的能力罗!”风逍遥故意激美女说话,因为他知道美女最气人家看低它的能力。
“老头,瞧不起人!跟我比!你差太远!”
美女这一开口,刘掌柜惊得瞠目结舌。“好灵巧的一张嘴!”忍不住多瞧它几眼。“它就只会说这几句吗?”
“你问它罗!”
“我问它?它听得懂人话?”会说话的鹦鹉他是见过,能与人对话,他可是头一回昕说。
“谁说不懂!笨蛋不懂!我是聪明!你是笨蛋!”
“哈真有趣!确实是只灵鸟!”见它逗趣的模样,刘掌柜乐不可支。
“不是灵鸟!我是美女!”它向来不喜欢人家说它是鸟的。
“美女?”认为自己是“美女”的鸟?真有意思!
“是呀,它不只当自己是美女,还当自己是人类呢!”
“可是,它明明是一只鸟”
“笨蛋!我不是鸟!我是美女!我是美女!”它挥着翅膀跳脚。
“这只灵鸟你要卖多少钱?”刘掌柜简直爱不释手.如果他在店里摆只会说话的鸟一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上门。
“我的鸟是不卖人”
“我可以出高价,你考虑看看!”刘掌柜兴致勃勃的。
“什么样的高价?”他笑了笑:“刘掌柜大概不知道,已经有人出价五千两银子,我都没点头呢!”
“那我出六千两总行了吧?”他一副势在必得。
美女是只会察言观色的鹦鹉,要是它知道风逍遥要把它留在这里肯定不依,所以风逍遥知道不能当着它的面和刘掌柜谈这件事,于是朝刘掌柜使了眼色:“刘掌柜,借一步说话”刘掌柜会意地领他到一旁。
“这样吧!我正好要上京城,我想带它在身边也不太方便,既然刘掌柜这么喜欢它,不如我暂时将它放在你的店里,租给你招揽客人,不知刘掌柜意下如何?”
“租?你想怎么租法?”既然买不到,用租也不失为好方法。
“就用我今日在您店里所吃的这一顿将它押给你,另外你再付我五十两,算是它在这里、做工的工钱”亏风逍遥想得远,先敲个五十两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日后还得靠这五十两回襄阳找人。
经过仔细衡量,刘掌柜答应了下来。“好!那就定一年为租期,租金五十两,押金一百两。”
“口说无凭,不如咱们来立张字据”就这样,风逍遥与刘掌柜达成协议,并立下字据。协议内容是:美女需在聚贤坊住满一年,风逍遥方可拿一百两来带它走。而这一年内,刘掌柜得好好照顾美女,不得有所闪失或私自将它转卖,只要有一方违约就得赔出五万两。
于是,可怜的美女被留了下来,直到“上工”的那一天,才知道自己已成了聚贤坊的“生财”工具!
跋了大半个月的路,风逍遥才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洛阳。
罢进城,他马上找了家饭馆用膳,打算填饱肚子后再去问问附近哪儿有船去郑州。
饭菜送上,饥肠辘辘的他马上狼吞虎咽起来,全然未觉这会儿的飘飘身穿粗布衫,正跟一名老人与他背对背地坐着。
话说凌飘飘得知父亲正全力找寻她之后,在不敢前往“凌记”寻求援助之时,只好典当随身衣物换取盘缠。原先她以为从家里带出来的几套绸缎衫,绣工精巧、布质上乘肯定能当个好价钱,没想到才换得四十两的银子。
后来她拿着所得的银子买了两套粗布衫更换,剩下的钱则留在身边供吃住之用。照道理说,节省一点用的话,四十两银子是足够她吃住到腊月,偏她不善理财,又享受惯了,不懂选择便宜的客房住,不知点简单的饭菜吃,于是半个月不到,她便花光了所有的钱。
出于无奈,数天前飘飘被迫卖掉供她御寒的两件皮袄.可今儿个一早付了客栈的住宿费之后,那用皮袄换来的银两,也悉数用尽了。可想而知,今后她得“饥寒”度日子。
没钱的口子她总算是领教到了,从早至今她滴水未进,要不是在路上遇到面前的老人有求于她,请她进这间饭馆吃这顿饭,恐怕她还有得饿着呢!
老人名叫田旺来,他从吉祥村一路走来,逢人就问人家识不识字,直到问到凌飘飘,才终于教他找到一个识字的人。
“小兄弟,你真的识字吗?”田旺来不放心地再次求证。
飘飘吞下口中的食物,抬头回道:“我自幼视诹四书五经、唐诗宋词,怎会不识字呢?”字她是识得不少,而四书五经、唐诗宋词这些读是读了,但不知怎地,她就是记不牢。可现在为了饱餐一顿,牛皮就先吹了再说吧!
老人喜出望外“真的?那太好了!”不枉他跑这一趟。
填饱肚子后,飘飘问:“老伯,你还没告诉我,你找识字的人做啥?”
“事情是这样,咱们村子里有人过世,我被推派到城里找个识字的人回去念讣文。
“难道贵村没一个人识字吗?”
“是有一个,他是咱们吉祥村的村长,不过他这会儿正躺在棺木里。”
“您是说,全村子就刚刚死去的村长识字?为什么?”
“咱们那儿是乡下地方,家家户户忙着养家活口,谁有那种闲工夫花时间去识字呢?何况不识字不会死人,但是不工作却是会饿死人。日子久了,大伙儿也没觉得不妥,自然不会有人想要习字罗!”
叹口气后,他续道:“过去三十几年来不管谁家有人过世,都是由村长念讣文,没想到现在他死了,却没人能帮他念,真是惭愧!小兄弟,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帮老夫这个忙才行!”
“老伯能不能先告诉我吉祥村在哪?”
“在城外两三里远的地方。”
“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她佯装思考。
“小兄弟放心,你要是愿意帮这个忙,老夫绝不会让你白跑这一趟的。”
“老伯的意思是”
“除了替小兄弟付这顿饭钱之外,事成之后,老夫再另付一两银子当谢礼,可好?”
走几里路,赚一两银子挺划算的嘛!何况助人为快乐之本,她没有拒绝的道理不是吗?“既然老伯这么懂人情世故,那我就答应您吧!”
“多谢小兄弟!对了,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林飞。”
风逍遥一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回头找,可惜他只看到对方的背影。
声音满像的,是凑巧遇上同名同姓的人,还是根本就是他?在他的印象中,林飞总是一身的华服,但是此人
在未确定之前,风逍遥不敢做出冒昧的动作,只能抱持怀疑的态度等着见那人一面。
“林兄弟既然答应了,那就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老伯请!”
林飞一直都是背对着风逍遥,如今眼看他就要走出饭馆,风逍遥也顾不了那么多马上起身付帐,跟过去一探究竟?
走了几个时辰后,风逍遥尾随他二人来到吉祥村的一间祠堂外。
眼见二人走进祠堂,风逍遥即刻双足一登地飞上屋顶。随后揭开瓦片往下看去。祠堂里,一口棺木摆放在屋里的正中央,几名死者的亲人穿着孝服跪在棺木旁边哭泣,现场可说是一片哀凄。
视线采回梭巡了一遍,最后总算让他看到熟悉的,身影,果然是他!
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蛋,就算烧成灰他都认得!
风逍遥动声色色,视线紧盯屋里的动静。
田旺来指着一名身穿孝服的男子。“林兄弟,这位是亡者的儿子,也是昨日才继任的村长。村长,这位是我从城里请来的林兄弟。”
“林兄弟识字?”村长打量着她。
“当然。四书五经、唐诗宋词,我打小就会看、会写。而且还倒念如流,只字不漏。”她说的可是实话。
“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也不过是八个字,如果她连这八个字都不会的话,早该以死向自幼陪她读书的春夏秋冬四名、丫环谢罪了。
“那很好!田大叔,麻烦你去把讣文拿出来。”
“是的。”不一会儿,田旺来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份讣文。
村长把讣文交到飘飘手上。“麻烦林兄弟了。”
飘飘接过来一看,差点吓昏她,密密麻麻一长串。
还好,这里除了她之外没人识字,就算她念错也不会有人知道,就凭这点,她壮起胆子大声念:“鸟乎哀哉!鸟呼哀哉!”
什么“鸟”乎哀哉?敢情他把“乌”字当成“鸟”
了?风逍遥忍住笑往下听。
“娘呀!您何忍抛下儿女们!”
众人听到“娘呀”二字全都愣住了,哭泣声也倏然而止,这时候田来旺连忙喊停:“等等!”
“怎么了?”这么快就被抓到小辫子了吗?
“你为什么喊娘?”
“这上面明明写着娘的嘛!”如果她连娘这个字都看错,那她真的可以去跳河了!
彬在棺木旁的村长回头说:“这份讣文是上回周大嫡过世时用过,我只改掉后面的人名,忘了改前面的称谓”
“你识字?”飘飘小心地问这村长要是识字,她就得小心露出马脚了!
“不,我只懂爹、娘、妹妹和自己的名字,其余一概不通。”村长的回答让飘飘松口气。
“原来是这样”好险!
“继续吧!”田旺来挥着手,指示她往下念。
“知道了。”她清了清喉咙,续念:“爹呀!您何忍抛下儿女们您的骑(骤)然而逝,如青天霹雷(雳)马(焉)知身为子女之痛”
在屋顶上的风逍遥听她念这一长串的讣文,差点就被她给笑跌下来。
天哪!他在念啥?分明是狗屁不通嘛!不是念错字,就是有些字被他跳了过去,要不是他面对一群文盲,哪会轻易地蒙混过去?
爹您的容颜,将永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不孝儿翻筋斗”
闻言,村长纳闷地问一旁的田旺来。“过去我没见过爹要谁翻筋斗,这次我为什么要翻筋斗?”
“人穿是识字的读书人,不会看错的,他叫你翻,你就翻吧。”
田旺来是村里的长老,他的话新村长不敢不从,于是他依言翻了一个筋斗。
飘飘只顾着低头念。压根儿没发现村长的举动,接着又念:“不孝女亦翻两次。
这时候跪在村长旁边的胖女人抬起一张泪眼。“田大叔,怎么我也要翻,而且还要翻两次?”
“林兄弟是识字的读书人,他叫你翻你就翻吧!问那么多干什么?”
“噢!”田大叔都这么说了,她能不翻吗?接着,她如一团肉球似地在地上翻了两圈。
“没了,全都念完了。”总算大功告成!飘飘把讣文交回村长手上。
想了很久,村长终于忍不住发问:“林兄弟,方才你为何要我与舍妹翻筋斗呢?”
“我几时要你翻筋斗来着?”人家死了爹已经够可怜了,她哪还会戏耍他们呢?
“可是,你明明叫我翻筋斗,还叫舍妹翻两次”
“有吗?”她拿回讣文仔细一看,这才知道怎么一事。“村长,我想你是误会了”说着,她指着讣文尾端的“不孝儿潘金科”给他看:“你瞧!;方才我是念你的名字翻金斗,不是要你翻筋斗”
“我的名字哪是翻筋斗?这三个字是潘金科呀!”
害他白白翻了一个大筋斗,村长气得差点晕过去。
“是吗?你确定这三个字读做‘潘金科’?”难道她搞错了?
“这是我用了三十几年的名字,难道会错吗?”
“是呀!他的名字确实是叫潘金科没错!”田旺来站出来证实。
“那我呢?你为什么叫我翻两次?”胖妹也出声询问。
飘飘又指向讣文上的“不孝女易潘雨姿”这几个字给他们看。“你的名字不是叫‘易翻两次’吗?”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胖妹气得七窍生烟。“我夫家姓易,冠上夫姓后我的名字念做‘易潘雨姿’,不是‘亦翻两次’!”
唉!人家丧父已经够伤痛了,偏偏还遇上个识字不清的人,害他们莫名其妙地当众翻筋斗,尤其是胖妹在地上翻两圈的模样,简直滑稽到了极点,差点把悲伤的场面,搞成一场让人捧腹大笑的闹剧!
录眼目睹底下的状况之后,风逍遥再也忍不住地从屋顶上笑滚了下来!
随便念几句讣文就给一两银子,可见赚钱也不难嘛!也许她该考虑帮人打杂换点生活费,以便熬过生辰飘飘边走边盘算着,全然不知她就要大难临头。
出了吉祥村,突地一道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抬头一看,差点让飘飘吓飞了魂,见鬼啦!怎么他也来洛阳了?
风逍遥双手交抱于胸前,笑容可掬地立在她面前。
“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还笑不叫笑!这叫笑里藏刀,还是小心应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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