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呢!"他回答,对她眨了眨眼。
"我可以再看看你的枪吗?"泰森问道。"我给你看了我最宝贝,而且是世上最有趣的东西耶。"
楠恩立刻严肃起来,他看向瑞琦。他看得出她希望他拒绝。然而他认为在有人监督之下主这孩子认识枪,总比他因太过好奇而趁人不在时偷拿别人的枪来玩好得多。
"先问你妈妈再说。"楠恩告诉他。
"拜托啦,妈妈。"
瑞琦把手交叉在胸前,走近他。"只要你知道,我之所以答应,全是因为甘先生是个专家——"
楠恩忍住笑。"没错。"
"——而且他知道他在做什么。除非有我的同意,你绝对不能碰枪,你能保证吗?"
泰森站在瑞琦和楠恩之间。他一边的吊带垂了下来,灯笼裤一边的裤角没扣好、裤腰的衣服也没塞好。他睁大眼睛点头。"我保证做到,妈妈,我发誓。"
在他诚心发誓之后,楠恩才从枪套里拿出枪来。他取出子弹,把枪交给泰森。
"这可不是玩具。"楠恩说,他看着枪,想到要是没有它,他的命运也许就会不同。
"这把枪是哪里来的?"泰森问道。
楠恩不由得僵硬起来,这把枪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它原属于一个流浪汉,他和他的兄弟去了甘家牧场。那个人袭击楠恩的母亲,她就用这人的枪杀死他,之后又用这把枪自尽。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我记不得了。"楠恩撒了谎。
"这把枪好重喔!"
"对你来说是太重了。"楠恩说。然后他把枪的各个部位告诉他,泰森跟着复主诵一遍。
"你为什么老是带着枪?"泰森问他。
"大概是我已经习惯,没带枪就觉得怪怪的。"
男孩贴在他的腿旁凝视着他,他的眼睛像瑞琦一样,又大又蓝,他先回头看看母亲,轻声对楠恩说:"你真的也带着它睡觉?"
楠恩对瑞琦眨眨眼。"当然。"
"楠恩——"瑞琦的声音带有一丝警告。
泰森把枪交还给楠恩,认真地问:"你把它绑在睡衣外面吗?"
"我不穿睡衣。"楠恩不假思索地回答。
追根究底的天性使泰森立刻追问:"除了枪以外,你还穿什么睡觉?"
楠恩看向瑞琦,见她正强忍着笑,松了口气。她的表情像在说:"你自己解决吧!"
"我什么也没穿。"楠恩老实说,他的回答令泰森大笑。
楠恩把子弹装回去,把枪放回枪套中。
泰森止住笑,回头看着母亲说:"你微笑的时候真漂亮呢,妈妈。"
"我同意。"楠恩说。她立刻收起笑容,严肃起来,仿佛害怕他的注意。
她向壁炉退去几步。"你该上床睡觉了,泰森。跟甘先生说晚安。"
"楠恩可不可以送我上床,说故事给我听,妈妈?"
瑞琦微微蹙眉。上次见到他时,他只认得自己的名字。"你今天缠住甘先生够久了,我想他还有自己的事——"
"我还挪得出时间说个故事。"楠恩没有承认自己的转变。
"你确定?"她小心地看着他,眼中透露关怀。她不想让他出丑的好意令他心中一阵温暖。
泰森已经进入走廊。
"不一定要识字才能说故事。"楠恩起身伸腰,向她保证没问题,但仍没告诉她真相。
"别让他耍弄你,楠恩。"她警告道,他拾步上楼时,听到她在他身后大声地说:"不管泰森怎么说,他一定得穿着睡衣睡觉。"
楠恩在男孩脱下鞋子和衣服时环顾泰森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到处都是明亮的家具、图画书和各式各样的填充动物。带轮子的皮制小马放在角落,旁边还有木头火车。除了到处都是的玩具,几乎每样东西都是整齐而干净的。
楠恩不由得想起他在泰森这般年纪时,铺在油腻的炉子旁、肮脏地板上的草席就是他的麻床。杰斯去追杀使楠恩的母亲自杀的凶手后,把他丢给文奥琪,他便过着那样的生活,她算是收留了他。
泰森把鞋子丢在一边,动手解下吊带时,楠恩努力回想自己还有母亲送他上床、帮他梳洗、照顾他时的情景——但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渴望的大洞。
"我不要穿睡衣。"泰森站在床上说,他脱得只剩内衣。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但是你就可以。"
"我可没跟两个女人一起住哦!"楠恩提醒他。"有女士在场的时候,男人就得留意自己的行为,你知道。有女人在房里时,有很多事我们就要做到,像是进屋时要脱帽,还有上床时要穿睡衣。"他捡起丢在床角的睡衣交给泰森,他则乖乖地接受了。
楠恩看着这个小男孩,他结实的手脚、凌乱的头发以及窄小的双肩。他也曾是非曲直这样幼小、无助而脆弱,任由收养他的人驱遣。
楠恩突然很想保护这男孩,这念头令他吓了了跳,杰斯在楠恩的母亲死后立刻离开了他——这是他最后一次被人遗弃。所以在楠恩离开"终点牧场"后,他发誓绝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以免再遭人背叛。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像石头一样没有感情了,直到最近和泰森相处之后,才又打开了心扉。
泰森爬到床头,拍拍身旁说:"你得坐在这里。"
楠恩在窄小的床边坐下来。
"向后靠吧,妈妈都是这样。"泰森等着楠恩坐好。"楠恩,你认识我爸爸吗?"
楠恩把手抱在胸前,背靠在床头,小心地不让靴子碰到床单。麦都华的画像放在床边的桌上。他不太记得这个高大的棕发男人,他曾在楠恩第一次的街头枪战后质问他。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见过他一、两次。"
"他是警长哦!"泰森骄傲地说。
楠恩从来没做过任何让人为他骄傲的事。不久前他才令江柏特失望,因此将他停职六个月。
"也许这样能让你学到凡事要三思后行,"江柏特在他们分手时告诉他。"我们不希望再有这种因为一个人的冲动而连累大家的事。"
这话很伤人,但是江柏特不得不说。楠恩在一次行动中,导致一个无辜的路人死亡以及两人严重受伤。
"说故事好吗?"泰森的话将楠恩拉回现实。
楠恩说到在大峡谷的精彩追逐时,小男孩就睡着了。
楠恩下楼时,屋里已经变暗。黛芬早已做完厨房的工作,回房去了。屋里只剩下客厅还亮着灯,楠恩循着光走回瑞琦那里。
他看到他独自坐在沙发上,似乎若有所思。他真希望能为她带回所有失去的欢乐。他靠在门边,凝视了她一会儿。
"你和你的公婆之间还好吧?他们还在意那天在厨房看到我的事吗?"
"为了泰森,我尽量和他们好好相处。"
他真想为她找回共舞那晚她眼中的神采。他认为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就是她已逝的丈夫。
"你也许不再穿丧服,但是你还在悼念你的丈夫,对吧?"
她眼中的哀愁立刻为怀疑所取代。"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今晚看起来心神恍惚,很茫然——"
"我刚开始很爱都华。"她慢慢地承认道。"但是不久后,我发现我永远也不能变成他想要的那种女人。"
楠恩走进房中,坐在她的身旁。"没有人会不想要像你这样的人。"
她看起来很讶异。"的确就有,而且我还不幸地嫁给了他。我尽力想做骊十全十美。我以为那是都华要的,但是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向房间的另一头。终于,她用近似耳语的声音说:"我不能在床上满足他。"
楠恩感到进退两难。对瑞琦这样出身良好、规矩的女人来说,要承认这种事,想必是非常的痛苦。他真希望自己从没提起她死去的丈夫。
"瑞琦,你不用再说下去。"
"我藏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让我轻松许多。"她低头看着双手,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手背。"我几年前就不爱都华了,我怀泰森的那一晚是我们最后一次睡在一起。"
她的手抖得厉害,于是他伸手压住。楠恩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用拇指揉着她的手背,感觉她皮肤下细小的骨架。他沉默不语,让她发泄她的痛苦。
"都华心脏病发作,死在一个妓女的床上。"她摇头,忍住泪水。"这是镇上最大的趣谈,杂货店里一没有话题,就又有人拿出来说。"
"那天我跟公婆起争执时,老麦先生就说都华早就告诉他,我不能满足他。"她顿了一下,眼眶充满泪水。"全城的人都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楠恩坐近些,伸手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拥着她,提供他唯一能给的安慰。他温柔地揉着她的背。
"对不起,楠恩。"
他有点惊讶她没有挣脱他的怀抱。"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这样的崩溃在你的身上。"
"你以前不也照顾过我;"他提醒她。"收留我,让我在这里吃睡。你还陪我回牧场,让我不必一个人面对杰斯。"
他感到她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为了麦都华对瑞琦的所作所为而恨他。这个人太愚蠢,看不出在她冷静的外表下,瑞琦其实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他突然想到,在走出她的生命前,自己能为她做什么。他能为她找回自信,他可以赶走她眼中的阴霾。
经过幼时的变故,他从不期望过正常的生活,他有太好的榜样,深知这种事要互相配合才能彼此满足。楠恩打赌,麦都华之所以觉得瑞琦不能满足他,是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给她欢愉,将她拥入怀中让她重生。
他要向她证明麦都华是错的。
"瑞琦?"他抬起她的下巴。她黑色的睫毛闪着泪光,虽然红着眼眶但眼中仍有光彩,她满面愁容。
"我敢保证那不是你的错。"他轻声告诉她,眼光离不开她的唇。
"这是什么意思?"她轻声地说。
"你愿意让我示范给你看吗?"
"我不认为——"
"别再思考了,瑞琦,让我吻你。"
"像上次那样?"
"不,这次由你来决定。"
她张大眼睛,困惑地注视着他。他能感到她的紧张和恐惧,他看得出她在犹豫。
"瑞琦,让我吻你吧!"
她微微点头,闭上了双眼。
他闻着她秀发的清香,他的手抚摸她的颈背时,她上衣领口上的蕾丝挑逗着他的指尖。他任拇指在她的喉头上下抚弄,而她的肩变得僵硬。当他的唇覆盖她的时候,他听到她吸了一口气。
楠恩先是缓慢地移动,浅尝、轻咬着她的唇,让她放松,然后才逐渐深入。他用舌慢慢地分开她的唇。
当他的吻深入她温暖而潮湿的口中,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他不由得将她拉近自己,感觉到她丰满的胸紧抵着他的。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担心她会推开他。然而他只听到她喉中传来的低吟。她原本垂在两侧的手,试探地搂着他的腰。他的吻更进一步,压得她更紧,他的舌缠绕着她的,感到她在自己的怀中颤抖。
他抬起头,满意地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她正害怕又失败了。
他拉着她的手感觉他狂奔的心跳。
她睁大双眼。
"瑞琦,光是一个吻,你就能让我有如此的反应。你想要更进一步,看看你还能做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