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身子微微侧开一步,沾满虫子体内汁液的短刀低啸着退回来“砰”的一声钉在身后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看都没看一眼,青衣的青年走到门边,对门口怔愣的青年淡淡道“走吧。”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
早起,就见庭里花儿被雨打断了枝,打掉了瓣儿,凄凄凉凉的铺了一地。
祁晨一推开窗,清晨冰冷的湿气揪扑面而来。
衣衫凌乱的挂在身上,根本没有打理过。神色有些疲倦,似乎一夜未睡,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落拓的吓人。
眼睛是在看着庭院里的花,然而神智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那个冷俊倨傲的青年
一认真想,头就微微痛了起来,不耐的揉了揉眉心,俊俏的青年关了窗,走进屋内,闭眼躺在了c花ng上。
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猛然醒来的时候,祁晨立即从c花ng上一跃而起。眼光迅速的扫到窗外,接着就是一震!
黄昏了。他竟然睡去了一天。
那黎未呢?怎样了?
容不得多想,青年掀开被子,匆忙下了床,打开门。
院内落花未变,雨后的凉也未完全散去,但是很奇怪,都下午了,庭院内却没有一个人。平日里,秦安的“孩子”们都会在这院子里聊天,或者喝茶!
俊俏的青年忽然轻轻拍了拍头。对了,人是被他杀掉的,昨晚,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取回了那把黎未留下的肮脏的短刀,用那把刀结束了所有人的生命!
活得那么痛苦,不如干脆的死去算了!
青年眼神凝起,心思复杂的坐在院内石凳上。
他不仅杀了那些人,而且嫁祸给了黎未!
嫁祸给了讨好肮脏的秦安,肮脏的易雷的黎未,因为他是最先背叛的人!在他终于决定对他交心之后,黎未投向了他憎恶的敌人。在这个地方的,不会信任任何,就算是黎未,也不能!
况且,况且他竟然和易雷狼狈为奸!
那把跟秦安一样的,肮脏的刀,他连碰都不想碰!
现在,应该被发现了吧!
心思暗转,祁晨匆匆回房里换了衣服,出了门。
出了庭院,走到那处秋季仍翠郁的草地,转到了另一边,从不被秦安允许通过的一边!
提着一口气,祁晨的脚步声完全消失。
然而还未走进,就听到隐隐的人声,勿需细辨,祁晨就能确认,那个声音,愤怒得无以描述的声音,是秦安!
藏身在一丛绿竹后,祁晨才微微探出头去,身ti就是狠狠一震!
满身鲜血,满身鲜血!
那个被紧紧捆绑在“玲珑池”边的人,不是黎未吗?!
“给我继续泼。”见黎未闭眼不理,秦安愤怒的大吼。身侧侍女手捧木盆,听得秦安的话,忍不住闭上了眼!
已经体无完肤了,这水泼下去,这个冷俊的青年,就真的会没命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泼!”秦安愤怒的无法自制,一巴掌打在侍女的肩上,侍女一个踉跄,盆里玲珑水一滴不剩的泼了出去,全浇在了青年伤痕累累的身ti上。
“额啊啊——”身ti一震,浑身是血的青年忽然嘶喊出声,嘴唇立即疼得煞白。
隐忍而倔强,淡漠却坚韧,纵是这样的人,都受不住玲珑水的折磨,发出了嘶哑的痛喊!
不远处的祁晨神色复杂的别开头,闭上了眼。
“你就是太放肆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太放肆了,”秦安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黎未原地打转“他们惹到你了吗?啊?你就这么残忍,下得了手?”
听得那样的话,浑身是血的青年忽然冷冷的笑了出来,嘲讽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没资格指责你?”bao露的秦安狠狠的瞪向黎未,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你杀了我所有的娈童不说,竟然还杀了易相的义子,哈,你要我怎么向易相交代?若是我没进你的房间,我都还发觉不了,易雷死了一天一夜,我竟然都没发现,我怎么向易相交代?还药断了别人的脖子,你是属狗的吗?啊?”
冷俊的脸上明明血迹斑斑,但他却依然美得像是来自地狱的魔一般,惊心动魄!
看着暴怒的秦安,黎未微笑着扬起头来。
轻轻吐出一口气,讥讽道“那个人渣死有何惜!”
“人渣?人家不过想亲你一下就是人渣,那我还养着你,我是什么?”
“你连人渣都不如!”
“黎未——”秦安完全恼怒了,第一次直呼了黎未的名字!
“好,好啊,你就等着被易相折磨死吧,等着”秦安气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儿的直揉额心“谁都救不了你,光我这点手段就受不了,落到易相手里,你会连哭都哭不出来,黎未,你会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微微皱起眉,冷俊的青年干脆别开脸,一副不愿意再听你聒噪的姿态!
愤怒的秦太尉顿了一下,忽然泄气般垂下了头,疲倦的离开了。
“来人,去告诉易相,易公子不幸遇害,已经去世!”
绿竹后的祁晨猛得一震,继而难以置信般看着满身鲜血的青衣青年!
他杀了易雷?!
他竟然杀了易雷?!那么那把寒冰短刀,其实是从死去的易雷那里得到的吗?!
他冤枉他了!
一思及此,祁晨忽然变了脸,下意识的握紧袖口里空空的瓷瓶。
“出来吧。”
待到所有人都散去,被紧紧捆绑在树下的青年才淡淡开口。
四下看了看,祁晨才知道黎未喊的是自己,从绿竹后面现了身。
“你怎么样?”忍了忍,祁晨轻声开口询问。
树干下的青年微垂着头,没有看对面的人,脸色因体内碧潭水和体外玲珑水的折磨,显现出了一种极致脆弱的苍白。
“秦安现在心神大乱,不会对你防备,趁现在,你走吧。”没有抬头,黎未疲倦道。
“为什么?”祁晨神色复杂的看着黎未,痛苦道“你知道是我对不对?杀人的是我,把验身汤掺进你饭菜你的人也是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而是要摧毁这个地狱,你,只不过是刚巧被我舀起的鱼罢了。”
“我原不想害你。”祁晨痛苦的埋下头。
“我不知道那把刀对你的影响那么大!”
祁晨一怔,抬头惊诧的看着黎未。
这也被看出来了么?可是为什么,还吃下他端去的饭菜?
“快走。”不再啰嗦,黎未道。
祁晨没动,顿了顿伸手去接黎未身上缠绕的绳子“我放了你,然后一起走。”
“别费劲,这个绳子解不开。”
“怎么可能解不开?”
脸上血迹斑斑的青年看着固执的祁晨,忽然怪异的笑了笑“祁晨,相信世间有妖吗?”
祁晨愣了下,答“为什么不信?”
这下倒是黎未愣住了“你相信?”
“说什么傻话,哪个地方没有妖啊,我母亲就是,还是一棵梨树。”
“你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有妖?”满脸血迹的青年微微眯起了眼。
“嗯,”祁晨点头“自百年前妖族群起入世以来,妖就一直和人住在一起,除了厉害一点,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当朝王后就是狼妖,还是狼妖族的王,不过这类妖倒是很少混杂在人世,反倒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花啊草的喜欢跟人生活在一起。”
“呵,原来是这样,”黎未笑了笑“很多妖族都堕落了么,连世居的土地都保护不了,甚至到了要与人类共存的地步,是被谁霸占了生养族人的土地?”
“不会”这段话怎么听怎么有问题,祁晨忍不住问“你也是妖吧”
黎未不答,笑了笑“这是捆妖绳,就凭你是解不开的,你还是走吧。”
这下明白了,这个冷俊不凡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那你怎么办?”
“我么?自然也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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