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之色现于言表,唯独那人却从容镇定,也只在开始有些惊讶,旋即平复。
“玉濯杨家所犯的乃是勾结反贼之罪,如今看来似乎并未抓错。来人那,提杨家四口上来。”
那名官员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张口喝道,可君公子在前,那些衙卫哪敢乱动,偷偷望向周继君,打量着他的脸色。
“也好,那便将他们请来吧。”
沉吟着,周继君颔首道,衙卫们如释重负,纷纷踉跄着向内衙跑去。
“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身处何位?”
周继君看向那名沉着脸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的官员,嘴角浮起一缕意味深长。
“不敢,下官名叫宋清滁,忝为大煜刑部右侍郎。”
宋清滁不卑不亢地说道,他的目光从周继君身上移开,望向那个面露喜色的犯人,重重地拍下惊堂木。
“堂下何人!”
眼见那官员竟然不理会自己,自顾自地审起犯人来,周继君微微错愕,随即轻笑一声,走向堂侧的太师椅,坐定后,自有一名满脸谄媚之色的官员献上一盏新煮的茶水。周继君虽隐于天吾山不问政事,可每五日都会有人向天吾山送来军情,有关于战事的有关于朝政,亦有关于大煜和白家的情报。宋清滁是大煜少有的能臣,圣德元年被提拔为刑部右侍郎,断案公正无私,几无有冤假错案,断案讲究验、查、看、想、问、阅,宋清滁正是依此而行,多年来甚得民心,口碑极佳。
“小的,小的名叫皮二。”
那名嫌犯小心翼翼地望向兀自饮茶的男子,眼见他朝自己望来,心中不由得大喜,匍匐在地上,大声干嚎着。
“小人冤枉啊,小人没有杀那陈老头。”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响起,宋清滁冷冷地盯着皮二,沉声说。
“肃静!上月十五日,子时三刻,你在何处?”
“小人在家中酣睡。”
皮二有些畏惧地说道,他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打着转。
“是吗。”宋清滁冷笑一声,他翻开手中的案卷,看向皮二道“你竟敢欺瞒本官,十五日子时三刻,你分明在青楼寻欢作乐,本官早已派人请来那日陪侍的粉头,你可要唤她上堂对证?”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说谎只是怕丢人,并无他意。”
皮二头如捣蒜,连连叩首,可心中却一阵轻松。他那晚的确夜宿青楼,尔后利用时差前往姘头家中杀了那个欲要揭发他们的陈老头,他撒谎说睡在家中是在故布疑阵,混淆视听。此时堂上那个所谓的青天亲口说出他在青楼过夜,却是主动给他找了个不在场证据,正中他下怀。皮二只忙着叩首,他并未发觉到,宋清滁脸上一闪而过的寒意。
“自作聪明的鱼儿要上钩了,传说中的宋青天果真有几分手段,这样的能臣不能为我北朝所用,真是可惜呵。”
周继君靠着太师椅,轻轻抚摸着孟极雪白的皮毛,心中愈发笃定,一定要这个风骨极佳的宋清滁收入北朝,不仅是他,凡是能带走的大煜能臣,哪怕用强也要将他们带回北朝。煜德帝重武轻文,将心思全放在将领大军和那些仙神修士身上,将领的俸禄远高于文官,平日里赏赐也丰厚,光就这些早已让许多文臣心生不满,敢怒却不敢言。
“无论太平还是战乱,文武当并重,否则便会阴阳失调,大祸从中生。煜德呵,你既然如此好武,那我就带走这些你看不上的文官。日后你就会知道,他们都是王朝基石,却被我一片片撬去。”
周继君轻抿了口茶水,喃喃低语道,耳边传来铁链撞击的声音,周继君心头一动,抬眼看去。就见衙堂内门口,当先的两个老人正步履蹒跚地走上堂。
——
(貌似又到瓶颈了,这章写的好痛苦,非常不满意。每次爆发之前都会遇到瓶颈,晚上点柱香定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