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夕央没细听他的话意,一心只想摆脱这令人作呕的搂抱。
“本王以为你也死在海上了,想不到你竟还活着。”
她一愣,顿时停下挣扎的动作,出尘秋水直睇着他。
他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当年在商船上吗?为何会知道?
“是当年你年岁太小,忘了本王了吗?”朱见沅将她揪得更近,近到让她无法闪躲视线,硬是对上他的眼。
她攒紧秀眉看着他,脑袋里头仿佛有什么在翻腾,眼看就快要翻江倒海全数倾倒而出——
咻的一声,一道破空声音白头顶呼啸而过,射进朱见沅的金穗束冠,力道大得将束冠连带穿刺在座位后方的墙面上,要不是束冠的带子断了,恐怕连他也要一并震飞。
朱见沅一头灰黑长发倾落,却无惧地看向门口。
“你居然逃出来了?”他极为意外。
知道他武功底子不差,所以派守在牢房外的皆是大内高手,想不到他居然可以毫发无伤且在无惊动护卫的情况下,出现在偏厅里。
“再不松手,待会打穿的会是你的脑门!”清冷男音犹似地府鬼魅,冷声说。
他缓缓地松开手,一得自由,阎夕央二话不说地闪开,抱走茶几上的髹盒,回身奔到来人身旁。
阎占夜单臂搂住她,她蓦地发觉身旁男人竟有些发颤,抬眼,瞥见他檀发倾落两侧,却遮掩不住冷肃杀气,让她心头一惊。
“占夜哥哥不要,他是皇亲国戚,杀不得”
“皇亲国戚杀不得?咱们就得要像蝼蚁般任人一捏即碎?”他得要花费多大的心力去忍住体内的杀气,就为了让这混账再多活一天?
如果他没有适巧经过偏厅,夕央是不是就要任这混蛋予取予求了?
他不断地退让,舍弃手刃复仇,只为了让夕央全身而退,可若夕央有了差池,他何需再忍?
“哥哥,别、别”别因为她而杀人,别为了她犯下罪不可赦的罪,别让命中注定的生死关真应了验。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朱见沅冷眼瞅着他。“阎占夜,你在江南被人喻为阎王,本王还以为你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如今瞧来不过尔尔,怎配得上阎王之名?本王比你还像个阎王,本王若要谁死。谁能不死?”
将他押回王爷府的当头,他便已派人去打听夔字号的来历,以及背后的阎门。阎门的名气太大,他不需费上太多时间,使得到欲知的消息。
阎占夜不语,只拿深潭似的瞳眸睇着。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你以为,你要便能得到我的命吗?你以为我真是无力反抗才让你押回的?八王爷,你愚蠢得让我想笑。”
朱见沅顿时震怒“你说什么?”
“愚不可及!”阎占夜终究忍住了这口气,搂住夕央反身要离去。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来人啊,有刺客!”他起身高呼,倏地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涌至。“本王要将你旗下的阎门彻底瓦解,与之相关者,全都斩首示众,要让你知道,得罪本王——”
“王爷,左军都督伴随宫内大总管前来,说是皇上要见夔字号的玉商一面。”管事淌了一身急汗,冲进偏厅打断他的话。
“皇上?”朱见沅一愣。
“是啊。”管事朝后头看了眼,左军都督和大总管已经驾到。
“奴才见过八王爷,皇上有令,要宣见夔字号玉商,奴才前往品玩赏,才知道人给王爷带回府里,所以特地赶来,还请王爷让奴才回去交个差。”大总管福了福身,一脸笑盈盈,似乎未觉偏厅外已停满护卫。
朱见沅眼角抽动。“善泉,这人假玉商之名要行刺本王,本王正要拿他治罪,还请你回去禀报皇上。此人是刺客,不宜入宫面圣。”
“八王爷,是刺客不是刺客,末将可自行判断。”左军都督徐威前后看了一圈后,拱拳道:“王爷。这偏厅并无打斗痕迹,何来刺客之说?”
“徐威,你眼睛瞎了吗?难道没瞧见本王的束冠被打落,连着匕首穿刺在后头墙上”朱见沅回头,愣住。
墙面哪来的匕首?那是一支玉簪,穿刺束冠没入墙面。
“王爷的品味向来出众,以簪穿冠,打在墙面装饰,实在让奴才开了眼界。”大总管善泉笑道:“但还是请王爷行个方便,让奴才交差,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可是承受不起。”
九拐十八弯的话语,其实只是在警告朱见沅。这是皇上下的旨,谁违逆,就是谁抗旨。
接着善泉身子一转,大手一摆,左军都督随即向前,护送着阎占夜和阎夕央离开八王爷府。
“用皇上压本王?可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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