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间,一刀自虚空之中斩出。
整个气海陡然间消失,说是消失并不正确,而是全部的气势都凝结在刀锋之中,没有一丝的风,周围的空间在这一刀面前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宁道奇神色沉着,他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
双手环抱,身如苍松,双手间如同孩童在嬉戏一般,手中抱着满怀的夕阳。
“蓬!”刀锋无声地与宁道奇的双手碰撞,没有一丝的声响。寂静到了极致。
然后仿佛是大爆炸一般,从两人交手之处,劲风冲击波一般四散,坚硬的白石板被掀飞,宋师道不得不掩住了双眼。
待到劲风消散,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丈余的大圈,地上被削平了几乎一尺。
好霸道地一刀。
而在霸道之中更是有着一种苍茫的感觉,那是一种不屈以及疑问。
宁道奇神色凝重。他脸色有些苍白,绕是他武功超凡,也是胸口作痛,血气翻腾。而宋缺此刻正是傲然挺立,他脸上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这股傲气让他笔直的身躯有如山岳一般的高大宏伟。
“宋兄的这一刀叫什么名字?”
“问天!”宋缺吐出了两个字,铿锵有力。目光之中透着一股苍茫,直射宁道奇。
“这是宋某问天八刀起手,也是名为问天!”
“这八刀起手,也是八刀的开端。宋某苦修多年,自问于刀道有所感悟,对于天刀也是略有所得。但是越参悟得深。感觉疑问就越多。也感觉自己如同孩童一般一般愚昧无知,问天。问天,问的就是宋某所疑惑地八个问题!”
在无边天道面前,人是多么的藐小,知道得越多,便是越是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足,疑问也越多。
“问天、问天,好一招问天!”宁道奇说道,若是说他宁道奇是法师自然,顺天而为,那么宋缺得到就是逆天而行,而这一刀,名为问天,却是包含着傲然不屈,人如刀,刀如人,他的到便是他地性格,宋缺的傲意也就是他的刀意。
问天,问天,问的非是苍生,也非是鬼神。
宁道奇悠悠一叹,只是听名字,他已经知道其中地不凡,而他更是从这一刀之感受到了宋缺没有说出来的话。
“宋兄的刀似乎没有完!”宁道奇说道,那是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宋缺点点头,说道:“道兄目光如炬,这一招问天之后还是接连地攻击!”
“道兄小心了,下一刀是生如昙花!”
“生如昙花?”宁道奇嘻嘻咀嚼着这四字,身子微微一颤,昙花一现,他明白了这一刀的意思。
“看来道兄明白了宋某这一刀的含义,道兄小心了!”
声音淡落,宋缺地刀已经扑来了。
很难形容这一刀地感觉,宋师道感觉到这一刀无比地华丽,却又是无比的短暂。
一道刀光在虚空之处直透而出,光晕之中,紫色花瓣绽放,花筒慢慢翘起,一朵怯怯地花蕊一瓣瓣地张开,等待着开出了最后一片的花瓣。绚烂无比的昙花,也是等待着无比灿烂地绽放。
那刀气凝结而成的昙花直射向宁道奇。
“昙花一现,刹那光华!”宁道奇叹息一声,他双手一拂,袍袖之间流转出了绵绵的意境。
而那刀花已经迫近。
劲气凝结如同实质,向着宁道奇扑来,他只是双手抱圆,一圈接着一圈,恍若深海漩涡一般,昔年他曾经扬帆出海,远至海外,在浩瀚海上,他见识到了路地址上少有的壮观,也见识到了路上少有的凶险,这漩涡便是斯时所见。
满天的刀光陡然间绽放,无比的绚烂,陡然间,宁道奇的压力大增,双手被劲气震得发疼,他这一招被无匹的劲气破掉,他大喝一声,发出一声如同孩童嬉戏的笑声,他整个人如同顽童一般,双手似是逗着小鸟儿,双手微屈,手如鹰爪,一爪抓去,直如苍鹰扑兔。
劲气在最灿烂的刹那间爆发,强横的劲气被压缩在短短的瞬间。
“蓬!”纵然是身如柳絮,宁道奇也是无法抵挡住这一刀。
嘴角边露出了鲜血,宁道奇感到麻木,几乎要被震断一般。
就在宁道奇几乎抵挡不住的时候,劲气如春回大地,冰雪消融一般。
昙花一现,本来就是刹那芳华,而这一招,也是在最厉害的时候完结。
宁道奇暗叫侥幸。
这一招本来就是将劲气压缩在一点,陡然间爆发的杀着,短短的时间,那压缩的劲气会全然爆发,凶悍的劲气足以断金碎石,何况是血肉之躯?
只是昙花一现,昙花会在开花之后凋谢,昙花一现,本来就是刹那芳华。
人生匆匆百年,与天地苍茫相比,不也是如昙花一现,刹那芳华,岂止是昙花,人不也是如此?
这一刀,有着深沉的悲意,宁道奇感觉到宋缺的这一刀心神不在刀上,而是另外的地方。
“人生匆匆,如白驹过隙,匆匆想来,已经数十年,逝者已开,想要挽留已经没有机会了!”宋缺淡淡的声音说道,平静到了极致的平静之中是一股深沉的悲意。
“这一问,生命为何如此短暂,欢乐如何这般短暂?”一刀问天,生如昙花,芳华刹那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