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事也过了几个月,如今应不妨了,是不是?师兄若有暇,可带上师姐妹子同去,咱三人一路游山玩水,夜里自是分睡两间房”“不行!”应风色断然拒绝,面色十分严峻。
饶以龙方飓色八面玲珑,一下也不禁有些懵,匀不出混水摸鱼、轻轻带过的余地,尴尬半晌,挠首苦笑:“师兄,这也犯不着发忒大脾气罢?
露橙师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且代她陪个不是。还是,其实是小弟得罪了师兄?”应风色理亏在先,本应收敛怒气,打个圆场。
但龙大方话里的生分再度激怒了他跨越童年记忆,乃至出没山野林间、尽情打闹嬉戏的惨绿少年时,龙大方都不曾用这样的口气同他说话。
他铁青着脸,冷冷嚼字:“我在与你说道理,你以为是闹意气么?荒唐!”龙大方微抬着视线与之对视,片刻才耸耸肩,淡然道:“小弟愿闻其详。”
应风色急中生智,往搁在桌顶的天予神功一弹指,冷哼道:“江露橙、洛雪晴,乃至储之沁等,与我们这回遇上的柳家姐妹,有什么共通点?”
龙大方没想他真有词,被问得微怔,横竖没有答案,两手一摊。“都是女人?”“都不是奇宫之人。”应风色沉道:“说穿了。
只有我们是鳞族血脉,幽穷降界打着龙皇再临的旗招,却弄来成堆外人,清一色全是女子,你竟不觉得奇怪,我才觉奇怪得紧。江露橙说她是水月停轩的,你便信了?”说了当日于无乘庵曾说的“筠”字辈名单之事,隐去陆筠曼还俗一节,以示洛、江二姝的家门是假。
“你去问江露橙,料想问不出子丑寅卯,她可能是羽羊神安排的内应,也可能身在局中而毫不知情,我们只能从外头排查,而非陷溺其中。
待我等摆脱了阴谋家的诡计图谋,无论江露橙是正是邪知情与否,只要你对她心意不变,自有相守的一日。”龙大方难得没半分猥琐戏谑,面色几度变换,终于点头。
“师兄有理,是我想得太浅,忘了轻重缓急,降界中生死顷刻,本没工夫理会这些风花雪月。适才冒犯的地方,望师兄大人大量,莫与小弟计较。”
应风色松了口气,打蛇随棍上,拍拍他的肩膀。“有一样物事至关重要,就是你那柄赤霞剑,须得好生保管。
待我换得另一样神兵,你再把赤霞剑换给我,摆脱羽羊神乃至整个降界阴谋,说不定便落于此剑之上。”
“雀离浮屠”乃叶藏柯亲手贯入铁鹞庄前青砖,按说是霍铁衫一家遇劫之证,原该妥善藏起,以免泄露内情。羽羊神或看不起这帮使者。
或可惜这柄神兵异质,不愿空置,才又投入降界之中,阴错阳差地连起了叶藏柯、铁鹞庄等渊源。仅靠一对年轻男女的说词,便投入调查“幽穷降界”
其实是叶藏柯冒了偌大风险。赤水大侠自有识人的依凭,应风色却不能、也不该慷他人之慨。想方设法携出“雀离浮屠”
起码留下足以循迹觅剑的线索,成了加固同盟的首要工作。对应风色来说,向师弟索讨赤霞剑也就是伸手的工夫,这剑是他自兰若寺碑中得来,为补强战力才交予龙大方使用,说起来本就是他的,龙大方不过是暂时保管而已,讨将回来有什么问题?
岂料龙方飓色面露为难,支支吾吾老半天,嚅嗫道:“偏有这么巧的,那剑毁得不成样子,为与师兄交代,还足足花了我三千点修复。羽羊神说下一轮便能见着修好的模样。”
应风色一口老血差点喷在桌顶,双目赤红,揪龙大方拖过桌面,贴面举起。“什么叫‘毁得不成样子’?说清楚!这轮分明未取兵刃,是怎生毁去的?”
“不不是这轮上一轮就唔呃就已不行了我、我的手师兄呃喘不过”应风色“碰!”一声,将胖脸胀成猪肝紫的小胖子重重掼在桌上,忍着揍他一顿的冲动,把兑换之间的情形问个清楚:羽羊神取出一柄虹晕流转的赤霞剑,告诉龙大方他身带火魂,天生极阳,至阳至刚、正气凛然的赤霞剑与青年体内的火魂起共鸣,烈阳罡气透剑而出,不仅严重烧灼龙大方双掌,更于剑身留下了无可修复的伤痕,恁是当世大匠,也难令其起死回生。
唯一的办法,是以三千点交换稀世珍宝“百兵之魂。摩云金翅”使其与受创严重、精神已失的赤霞剑相融合,如垂死之人食长生丹。
就此超脱凡躯所限,登云踏斗,白日飞后头的蠢话应风色入耳无听,瞧龙大方语声涩哑、越说越慌,不断自问“我为什么不打死这个白痴”
显然羽羊神察觉有人介入降界,明白来者必是叶丹州,他固然要引祸水对付刀鬼,却毋须赔上自家的营生,才编出这套鬼话,让最关键的铁证“赤霞剑”就此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