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你待我妹妹体贴温柔,没教她觉得自己只是块肉,从此厌恶起自个儿的身体,但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不必再拿出来,你我心知肚明。
还是你其实是真心?那三轮一万点还真是蒙上的啊,运气挺不坏。”绣窗外“嗤”的一声,埋伏最近的那人笑出来。
嗓音甚是动听。应风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无话可说,强抑住拍桌拂袖的冲动,半晌才道:“要摆脱降界的控制,须得众使者齐心协力,这是我今日前来的目的。
结成同盟,揭穿幕后黑手的身份,乃至瓦解其组织势力,从此再不必担心在异域中骤尔苏醒,身不由己。”
“我经历过的前两轮,是没有‘骤尔苏醒’这种事的,无论苏醒或完全昏迷都得花上一段时间,还依稀能感觉被抬着走、除去衣裳之类。”柳玉骨垂落浓睫。
尽管说得慢条斯理,这天外飞来一笔似的莫名应对仍攫取了他的注目。“兑换之间虽一直都有,但第一轮我们每个人能换的都不一样,落差极大,简直没什么道理。任务也是,头两轮连说明也无。
就把人放到野地里,有个男人开始强暴身畔女子,其他人有样学样横竖不知会怎样,先乐乐再说。这是奸淫我的男人的原话。
“那个疼,我至今仍时常梦见,能疼到从睡梦中尖叫着醒过来。为不让玉蒸起疑,我找了个理由,搬到慈幼院苏师叔的房里就是方才的那间。
回到‘现实’后,我整整五天下不了床,只能推说是月事所致。“头一个淫辱我的男人叫霍甲山,他话很多,总是边干边说,说得面孔扭曲、口沫横飞。
其实我看得出他害怕得很。所以第二轮它们给他戴上鬼面、打了颔钉,伤口不知是没好全还是溃烂了好不了,瞧着是惨。
“但解气也就发现他是霍甲山的短短片刻,那些被炮制成鬼牙众的男人,把愤怒和恐惧发泄在我们身上,回来后活像受拷打似的遍体鳞伤总之是绝惨。”应风色想问她是怎么瞒过门中师长。
但他渐渐明白,柳玉骨只说想说的,她的心还在那个残酷荒凉的世界中漂流,这安泰平和的“现实”对她来说才是梦,是一面对降界的荒诞骇异就不得不清醒,不得不破灭的浮云泡影。
“之后我才慢慢想明白:原来,我们是试验品。”“试验品?”“没错。”柳玉骨淡然道:“通过我们,它们知道破魂甲该如何改良,才能提供足够的防护与助益。
同时掩盖‘它是用来控制降界中人’的事实你以为鬼牙众的手轮只是摆设么?任务怎生安排,如何由脱离现实而慢慢导入现实,奖励要如何设置才能勾人换取
这些,都是我们为你们试出来的。“一开始的降界,甚至没有‘任务’,或许它们想试验绝境中人会怎么挣扎,又将如何崩溃。第三轮起才有的明确目的,也就是杀人越货之类。
我猜你们一开始经历的,是更神神叨叨、毫无道理的荒唐情境,如同上一轮的玉床淫纹,这让你们分不清羽羊神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神,不像我们,始终知道他就是个黑吃黑的贼头而已。”
应风色听得蹙眉,一时却难以反驳。柳玉骨的经历与他可说是天差地远,其证词自是揭破羽羊神阴谋的关键。
但万一她没说实话呢?天予神功若真是玉霄派的琼符仙鹤功,而柳玉骨又扎扎实实去了七趟降界当肉身女菩萨。
就算资质再怎么差劲,不求有满霜那样的修为,起码也能让应风色为之侧目才对。七轮下来,她所积攒的杂气又到哪里去了?他考虑过玉霄派根本是羽羊神的基地,自己无意间闯进了对手大本营。
但换作他是羽羊神,直接让自己扑个空,谁也没见着,毋宁是更好的应对。派柳玉骨说一通半真半假的可疑浑话,徒然暴露迎仙观而已,羽羊神可没这么笨。
“我同意‘试验品’的说法,但解释或与姑娘不同。”他定了定神,怡然笑道:“诚然,羽羊神自称半神,以龙皇降临为由,选召龙庭山的鳞族纯血,听来是有些不着边际,但起码能自圆其说。玉霄派的几位姐姐们被抓进降界。
除了因貌美而受辱,我看不出有什么非诸位不可的理由。要说杀人越货,其实有更好的选择。”柳玉骨听出话里的讥诮,美眸圆瞠:“你”本能按剑,岂料竟扑了个空!
应风色无声无息地夺了剑去,女郎抢握剑柄,却拔之不出,才发现青年以拇、食、中三指扣住鞘格,蓦地旋过鞘尖,扫得她踉跄仰避,一跤坐回绣墩,饶以女郎绵股丰腴,这顿的一下也够受的。
长约两尺半的鲛鞘短剑在他掌底呼呼几转,如指南针一般,全不见指掌运动,似以黏劲为之,才又无声地放落桌锦,轻轻推回柳玉骨手边。
女郎雪靥苍白,初露惊诧,瞠目抿唇的模样丝毫未减丽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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