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委屈悔恨,估计在想‘亏我拿你当兄弟,你却为女人和下人与我翻脸’云云。
但,想做兄弟的始终只有我,你在夏阳渊时便抛下我了,是我一直追着‘应长老’的背影亦步亦趋,而你,只当我是四周围观簇拥的人群,连张脸都不配有!
“这些年我辗转于诸脉之间,你问过我一句么?你连我还在不在山上,都一无所知!三年前,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要往拏空坪寻范长老,专程去等你,你却连我在飞雨峰都不知道。从那时起,我便知我再回不了风云峡。
“风云峡一直是你当家,你试过在长老合议上为我说一句‘让龙方回归本脉’么?没有。不是有谁拦着我回去,而是你根本不曾要求。
独占一脉资源的滋味可太爽,怎能让半残的瘸腿胖子沾光?我大风云峡面子挂不住啊。”说到酣处,仰头大笑的壮硕胖子拔刀一砍,砖碎挟着炽烈火花四溅,沾上的帘幔、木质家俱等无不窜起缕缕烟焦,宛若炼狱。
“这样,你还有脸说‘我什么时候扔下过你’?就为着你的自私和无良,你扔下了所有人!
福伯、茗荷还有我,我们把你当自家人,关心你、照拂你,你把我们当成了什么!”应风色瞠目结舌。
就算此际咽喉无损,也挤不出只字片语反驳,他不是没有犹豫心软过,但舒适的现状谁也不想改变。
而那些犯下的过错无论无心或故意,承认、面对毋宁太过痛苦,为什么不放自己一马,眼不见为净?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了,这不是我的错。应风色想。
换作是你,你也会这样的。别再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骗自己了,我们其实没有这么不一样,人都是这样。
“刚说到哪啦?是了。龙王筋,两万五千点。你瞧我,老是岔题儿。”天火翼阳刀烈焰熄灭,余烟袅袅,龙方飓色垂落刀尖,缓步走近,自顾自地笑道:“安安分分积攒点数,约莫第十轮都存不到这个数儿。
而降界是一次比一次艰险,要是堪堪死在第十轮上,岂不是白忙一场?”这正是应风色的疑问。龙大方可不是笨蛋,出身经商致富的龙方本家。
他骨子里有商人的长袖善舞和精明,没有合理的途径,两万五千点目标形同虚设应风色口口声声要换“召羊瓶”
甚至不惜一掷所贮,先换了小召羊瓶,是为对羽羊神施行心理战,并不是真信有什么异能。召羊瓶价值一万五,能在现实中召唤羽羊神“一万五千点”这个门槛,可视为是连接现实与降界的基础值。高于这个价格的奖励,能从降界带回现实界,龙王筋驳上断腿显然符合此一标准。
“所幸玉骨告诉了我,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龙方飓色耸耸肩。“据她们在兑换之间听过的语气不同,玉骨认为最少有四位羽羊神,其一是女性。和使者、鬼牙众一样。
四位羽羊神也在降界中竞争,具体的规则不清楚,可能是比谁举办的降界被破关得更快之类,这点还缺乏更清楚的情报。
“但四位羽羊神各在降界里,放了一样宝物,各有异能,也能透露羽羊神的真身。我们寻得其中一样,便是那只‘泪血凤奁’。”
“泪血凤奁”将应风色引至铁鹞庄,因缘际会结识叶藏柯,联手取得“刀鬼”可能是当今执夷城尹马长声的珍贵线报,应风色虽未将个中细节和盘托出。但龙大方知此物与刀鬼的真身有关联。
“而玉骨她们一直在找的,则是这一样,”从怀里摸出一只青玉为轴、锦缎金绣的小巧卷幅,赫然是应风色与鹿希色在第一轮白城山顾挽松房中五斗柜,所寻获的隐藏任务标的。
“此物名为‘青云绣卷’,据信是直指羽羊神真身的线索。狼鬼那轮玉骨她们未能参与,错失宝物,与我参酌之下,原本混沌不明处豁然开朗,终于在上一轮入手。
师兄若未隐瞒东溪镇无乘庵之事,大伙儿开诚布公,此物料想难出师兄彀中,原是轮不到小弟。”应风色盯着他手中玉轴绣卷,眦目欲裂。
龙方飓色笑道:“师兄是想说‘打开它,揭破羽羊神的身份’么?若如此,今日在此断臂垂死的,恐怕就是小弟了。
你如果是那位主宰降界的羽羊神,会把自己身份的线索老老实实放入降界,由着使者们任意竞逐,好在现实之中反抗你、摆脱你,将组织和阴谋公诸于世么?便是世上最傻的傻子,也不会这样做。
“小弟以为,这‘青云绣卷’本身就是两层考验,在降界中寻获此物,考验的是使者的能力,而如何使用此物,考验的则是使者的忠诚。我在上一轮结尾的兑换之间里。
正确地使用了这只绣卷,因而得知它的两项异能。“其一,‘持有青云绣卷者,该轮所得到的点数自动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