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只能在亭外伺候着,但对面泉瀑的水汽喷溅而来。
他在阶下站没多久面发皆湿,遑论亭内?师父却赶在女郎纱衫浸透前,找借口让他退下,留一俏婢在远处厢房听传,欲在亭内做什么,简直不言可喻,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女郎肌透轻纱,在青石案上高高支起细直的腿儿,被师父肏得花枝乱颤。
越想像不出她那冷漠高贵的脸蛋和嗓音,动情时是何等骚艳,越令青年兴奋不已,每回自渎总想着她射了一注又一注,恨不得掏空身子,全给了她。
跑到泠水亭前形同无路,虽未量过崖深几许,料想也不会只有丈余高罢?仔细一想:只有此处无法由外部侵入,不曾发出火光或刀剑厮杀的声响,那是理所当然。岑华色懊恼不已,脚步慢下,胡媚世察觉有异,又轻推他胸膛道:“快快走!”
岑华色摇头道:“姐姐,前头没路啦,是泠水亭。你听见水声没有?”胡媚世把玉一般的小手搁他胸膛上,似欲抚平他的躁动不安,叹道:“那就没办法了,放我下来。”
岑华色依言而为,她身上仅裹了件乌氅,难掩胴体,露出氅布的雪肌便沾着鲜血依旧明艳无俦,倒不如说正是凄艳的血色,加倍烘托出女郎的曲线与雪肤。
岑华色蓦地又冒出她在亭中欲死欲仙的旖旎幻想,心跳加速。胡媚世一手压紧创口,甚至没打算稍掩氅襟,任由绝美的赤裸娇躯尽入青年眼帘,另一只凉滑玉手抚他面颊,喃喃道:“你本该同我一块儿走的。我提醒了你三次,可惜你不听。”
岑华色被柔腻的肤触勾了魂去,总算清明未失,愕然回神:“什么提醒?三三次什么?”
胡媚世眉眼倏凉,冷不防揪他襟领一转,嗤嗤几下破空声落,岑华色背门一阵激痛,已中数枚暗器。
“啊!姐姐你”青年眦目欲裂。正欲挣扎,胡媚世曲肘顶胸,飞快转向,以其背门挡下接连射至的袖箭,觑准林间黑影将出,按在腹间的左手捏碎最后一枚“血火封”把迸发高热的火球塞进岑华色嘴里,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柳玉骨等在兑换之间所换的“碎心箭”机弩,蓝图出自“猿臂飞燕门”巴掌大小的机关弩一次装填,能发五枚两寸长的箭钉,绞紧的机簧之力十分凶猛,一丈内是致命杀器。
从她们也换了另一种名为“蝎蛇五步终”的箭毒来看,四姝之箭肯定是淬了毒的。烈火灼喉,岑华色手足狂舞,随即七窍喷火,头颅被倒卷而出的火舌吞噬。踉跄嘶嚎的凄厉模样,连追兵也神为之夺,柳玉蒸惊叫窜逃,唯恐被满头恶火的鬼怪所攫,一旁的海棠、玉簪二姝驻足怔望,俏脸刹白。
胡媚世伤势沉重,已受不住第二枚“血火封”索性以岑华色阻挡追兵,趁其不备,奋力爬上亭阶,腰腿却被两枚弩箭射中,忍痛缩到青石墩后,堪堪避过了原本照准背心的第三枚。
“别发愣!”柳玉骨一剑斩落岑华色的火焰头颅,余势所及,火鞠似的脑袋远远旋出,断首处鲜血狂喷,被远处瀑布的激泉水风兜头一浇,仿佛下起血雨,溅得众姝满身殷红。
“今夜任务若失败了,你们还想有活路么?”海棠、玉簪如梦初醒,再不犹豫,径往泠水亭扑去,忽听一人叫道:“姐那大师傅呢?你也要杀么?”喑哑间隐带哭音,正是其妹柳玉蒸。
柳玉骨一脚将残尸踹倒,冷冷道:“活着回去,你才能想这事。任务失败,死于此间,就什么都不必想了。”
从海棠杀死玉茗,到姐姐对二师傅痛下杀手,一路所累积的巨大压力和迷惘此时全成了不满,一股脑儿爆发开来,柳玉蒸正欲辩驳,蓦地头顶一团乌影挟香风掠过,亭前海棠、玉簪闻声回头,却被来人掌劈足勾,接连摔飞出去,快到不及看清她是如何出手。
柳玉骨寒着脸迎敌,那人松脱与破魂甲相连的钩索,从背门解下子母双剑,连剑带鞘换过几招,随手一架,柳玉骨的双剑便难进分许,也抽不回。
云开月来,映出一张绝俗艳容,柳玉骨一凛:“是你应风色的女人!”来者正是鹿希色,她晚于柳家姐妹离开主屋,轻功却比她们高明,中途抽身办了点事,总算在泠水亭前赶上。
听得柳玉骨之言,唇勾微扬:“按这说法儿,你便是龙大方的女人?”柳玉骨眉眼一狞,不知是觉得“龙大方”三字大有贬意,还是被当成龙方飓色的附属品,心生不满,切齿道:“让开!”
“凭本事啊。”鹿希色淡道:“还是你就这点本事?”“你们这些奇宫弟子,总以为自己最强,好勇斗狠,以力服人,却不知有种本事,叫‘众志成城’!”
柳玉骨忽然一笑,直是明艳不可方物,双剑微转,雕錾精巧的鸾凤剑格骤然弹出一爪,牢牢箝住鹿希色的子母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