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应风色本希望能有几个明确的万儿,借以推测少女来历,但阿妍虽与韩雪色无话不谈,提到家人时总不说名字,仅有称谓。韩雪色的自述也差不多是这样,无法断言阿妍是否刻意为之。
“但她姨母会武的。”收声前,韩雪色忽又补充:“据说是弓刀皆能,年轻时在平望都很有些名气。”“糟糕!”阿妍的低呼将他唤回现实。
少女拉他在柴门边蹲下,两人缩成一团,门外凌乱脚步声忽止,一人开口道:“启禀夫人,那儿也没有。”不知何时,墙外不闻集市的熙攘人声,原因并不难猜测。
阿妍的随从们跟丢了主子,满集子凶神恶煞似的翻找,镇民和摊贩们不想惹麻烦,纷纷散去,待这帮外地人离开了再回。
忽听一把动听的语声道:“这儿也没有,那儿也没有,难不成飞上天去?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
口气虽横霸,银铃般的清脆嗓音却不怎么引人反感,而是嗔中带俏、飒里藏娇,若非如少女般不谙世事,便是仍有一丝烂漫天真,平素待人必不苛刻。
果然从人中领头的那个小心陪笑:“小姐机灵巧变,不想让小人们找到,多一倍的人也看不住。人说‘母女连心’,小姐最听夫人的话了,夫人喊几声,可比小人们管用。”
应风色见阿妍忍着笑,彤艳的樱唇做了个“狗腿”的嘴型,被唤作“夫人”的女子一哼,听着十分受用,再开口时虽像埋怨,却满满都是宠溺:“我还道这丫头转性了。
月来乖得猫儿似。这可不,一闻到河腥味,本性藏不住,还不乖乖现出原形?”认命似的圈口叫道:“阿妍阿妍,快来啊!这儿有鱼吃”
左右皆笑。看来,这位便是阿妍的姨母了,妇人嗓音如此动人,样貌肯定丑不了,阿妍虽是其义女,仍以“姨娘”相称,可能从小叫惯改不了口,甚或是代皇帝养儿媳妇才收的螟蛉,不过走走流程罢了,自家人相处时自毋须特意改口。
阿妍的姨母等从人笑声渐落,才道:“还有哪儿没找过的?大伙儿分开再找一回,别惊动了老爷。你方才说前头没有,你们是打这儿走过的,也不可能在来处那头”忽然无声。
应风色心念微动,见角落里那险被自己打穿的墙洞之外,有乌影晃了一晃,暗叫不妙,果然柴门外“叩叩”两声,门隙间依稀见得白裳红袖。接着响起清亮的嗓音,口吻却不复先前随意。
“叨扰了,有事请教,烦请开门。”墙外脚步声窸窣,明显放轻许多,应是从人们散了开来。应风色甚至听见小心抽出兵刃的擦滑细响。小姐贪玩是一回事,被歹人劫走,则又是另一回事恁谁瞧了那像被拳头捣破的夯土墙洞,都会做出相似的结论。
姨娘明着是敲门,倘若无人相应,就算破门而入也不奇怪。从柴隙间望出“姨娘”一袭月白的绫纹齐胸襦裙,外披胭脂色大袖衫,料子硬挺,罕见于女子装束,格外衬得纤腰盈握,修长苗条。身量虽不甚高,比例十分修长,此点倒与阿妍有几分相似。
裙胸之上露出小半截雪润奶脯,居间夹出一道深沟来,这双峰坚挺的好处也与阿妍如出一辙,看来少女的曼妙身段是承自母亲一方的血脉。
应风色原以为姨娘年纪应该更大些,但这等尤物身姿非年长的妇人应有,说是少妇也使得,反令青年心生忌惮。
由她提气的声量,可知内功不弱,修为便不及陆师叔,差距也不会太大,是不得不归于“棘手强敌”的程度。韩雪色说她“弓刀皆能”而外功靠的是反应和专注力,年少要比年长更难对付。
这位姨娘盛年又有修持,直是双倍的棘手,本想大闹一场、趁乱带走阿妍的盘算,眼看是行不通。二度叩门,这是最后通牒。
应风色还没想到办法,阿妍却更果决,反手扯他衣袖,拉着男儿欲往屋内去。咿呀一声小屋的门板推开,一名少女走了出来,屋里居然住得有人。
那少女的年纪与阿妍相若,比阿妍矮了半个头,肩颈线条结实棱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刚健之美,却有张十分精致小巧的脸蛋。
浓发乌溜,梳成似双平又似双挂的双垂髫发式,两条系发的白绦垂于背后,衬与垂覆两额的长长浏海,直似精致的骨瓷人偶,透着不似凡物的空灵之气。
同样是齐胸襦裙,少女的裙胸却高系乳上,露出阴影明显的浮凸锁骨。不仅襟领间的一小片胸口肌肤肉呼呼地不见骨,裙胸下挺翘的两只玲珑美乳更如倒扣的玉碗,难以忽视。虽以襦裙掩之,无奈丽质难弃,依旧攫人眼目。
此外,黑襦白裙、乌绦系胸的独特配色也令人一见难忘,仿佛自图画走出的天女,隐居于此,只为侍奉哪位难以割舍的谪仙,俗世烟尘不沾半点,始终维持化凡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