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乐寿城时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滞,几个士卒无精打采门口,李靖骑着战马,腰胯横刀进城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将李靖拦截下来,更无论盘问质询了,只是懒洋洋地瞧了他一眼,就摆摆手,任由他进城去了。
就这样轻易地进了城?
李靖颇为诧异,不管是哪一方的豪强控制的城池,就算是毫无军纪的流贼占据了城池,也不会如此松散吧?一般的平民进出城门,如果不是熟识的人,也会受到守城士卒的盘问,更别说,李靖骑着大马,腰胯横刀,一副江湖豪客的模样。
窦建德的军队只是如此而已吗?
这个疑问很自然地从李靖的脑里冒了出来,军纪再是松弛,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步啊!何况,这里是反贼盘踞的老巢,戒备当更为森严才是啊!如果,窦建德的军队都是这样,他又怎能在群豪角力的河北崛起呢?又怎能博得这样一个基业?又怎能与薛世雄交锋?更何谈争霸天下啊!
很快,李靖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他进了乐寿城,沿着主干道往前行了一两百步,远离城门之后,一群衣甲鲜明,手持武器的士卒面目森然地围了上来,带队的小校拔出横刀,刀尖指着他,喝令他从马上下来。
“阁下尊姓大名,来自何方?来乐寿有何贵干?”
那个小校瞧见李靖下了马后。脸上戒备地神情稍微缓和下来,他将刀尖从李靖身前移开。
“在下三原人李二郎,闻悉长乐王礼贤下士,广召天下英豪,特定前来效命!”
这是李靖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要想探得窦建德军真正的虚实,唯有假意事贼,进入贼军的内部。才能获取重要的情报。
像这种闻名前来投军的事情,在哪一路豪强那里都不会少,有的是成群结队的前来投奔,多地甚至达到上万人,当然,像李靖这种单身武士前来投效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大部分是战败了,失去了主子,无人效忠的溃兵,也有一部分是想出人头地,博得一场大富贵的乡间武士,他们这些人,除了打仗杀人之外,没有别的生存手段,加入有前途的军队。总比做打家劫舍地盗贼好多了!
那个小校对这样的事情也非常熟悉,他自己也是这样加入到军中来的。故而,对李靖的说辞没有什么怀疑。只是按照旧例再问了一句。
“汝乃三原人,为何千里迢迢来此?”
李靖神色不变,抱拳说道。
“在下虽是三原人,却常年在外,得闻长乐王仁义过人,乃是天下英主,故而前来投效,一是希望以我这身微薄本领博得一场富贵。二乃在下除了身下一马,腰间一刀。已然身无长物,要想活下去,又不想当个剪径的小贼,唯有从军一途!”
那个小校点点头,相信了李靖的话,他把两个士卒叫了过来。
“既然你是来投军的,战马和横刀就自己保留吧!我军有专门的征兵处,你随这两人前去,到了征兵处,再好好说话,看样子,你也不是一般人,或许,能够获得上官们的重用,好自为之吧!”
“如此,多谢这位大人了!”
李靖朝那个小校抱拳答谢,神情依然不卑不亢,那个小校不自觉地还了一礼,目送李靖和手底下的那两人离开。
乐寿城,许进不许出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在城门口,为了迷惑进城地人,检查得并不严厉,可以说甚是稀松,一旦进程来,就有这些巡逻小队向前盘问质询。
像李靖这种来投军的军汉,最后都会被送到征兵处做仔细甄别,其他那些人,不管是行商,还是平民百姓,皆送到专门地地方看管,直到高畅解除禁令为止。
李靖跟着那两个士卒沿着大街朝城内走去,一路上,除了身披铠甲的士卒外,基本上看不到别地人,晕黄的夕照斜斜地照在屋檐上,落在青石板的街面,使得整座城池显得格外的冷清,没有一丝生气。
李靖容貌不凡,那个小校不敢小视,所以派了两个士卒亲自把他送到征兵处,若是一般投军的单身军汉,那小校是不会这样做的,只会将他扔到城门附近的屋子里,累积到一定的人数,征兵处地人自然会过来把他们押走,是去是留则任由征兵处的人处理,高畅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加入地。
那两个小兵年岁相当,也都二十不到,两人是渤海人,是逃荒到平原的流民,高畅在平原征兵的时候,他们通过了考核,得以加入了高畅军,当兵吃粮。
在高畅军中,有一份稳定的军饷收入,每个月,除了领取一些粮食和布匹之外,还有一些铜钱,作为军人的家属,还会分到田地耕种,这些田地不能买卖,但是耕种权是属于他们的,并且,军人的田地所收的田赋比平常人要少一半。
加入了高畅军,对当过流民,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的两人来说,无疑进入了天堂。
只要听高畅大人的话,奋勇杀敌,这些待遇就不会变,要是不听高畅大人的话,对敌懦弱,不守军纪,则会受到惩罚,不仅自己要掉脑袋,就连过上幸福生活的家人也会受到连累。为了怕士卒们在残酷的作战中忘了这一点,无论是在巡逻,行军,作战中神官们都会时常提醒他们,有了神君的名义,他们更是不会因为害怕死亡而忘记这些。
这便是高畅军作战时人人奋勇争先死战不退的原因,虽然他们的人并不多,战斗力却不是一般变民军和官兵可比的,就算他们的个人武勇赶不上那些变民军或者官兵,但是,一旦交锋,只凭那种忘我的狂热意志,就够作为他们的敌人难受了!
那两个士卒听到小校的命令,让他们将李靖带到征兵处去,这个命令让他们有些疑惑,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军令如山,这是每一个高畅军进营来必须学会的第一条军规,他们自然不会对上官的命令有所迟疑,就算有意见,也只能在日后向军法司反应,在当前,必须执行。
李靖的容貌
伟不凡,那两个小兵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或许是得的人物吧?故而,一路上,对李靖不敢怠慢,除了不能说的军队机密外,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当李靖问乐寿城为什么看不见平民百姓的时候,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有些拿不准该怎样回答。
窦建德攻打乐寿,占据乐寿城的时候,就有很大部分乐寿的富户逃到河间去了,然后,魏刀儿率军前来攻打乐寿,魏刀儿的名声不是很好,乐寿的平民百姓为了躲避战祸,也不得已逃出城去了,接下来,又是薛世雄的大军进犯,自然又逃了一批人,当徐胜治率领高畅军进驻乐寿时,平民百姓基本跑得差不多了,整个乐寿成为了一个大军营,故而,李靖进城之后看到了如此荒凉。
那两个人没有隐瞒,除了隐瞒高畅军的动向之外,一一回答。
“听闻薛世雄率领大军进犯乐寿,是前方战况吃紧吗?城中为何如此戒备森严?”
李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哪里?长乐王已经在七里井击溃了三万官兵,且收容了一万降兵,前日就回到了乐寿,薛世雄,徒具虚名而已!三万大军,只是土鸡瓦狗,弹指间,灰飞烟灭!”
其中一个士卒很自豪地答道,将胸膛挺得很高,这个士卒在做流民之前,曾经在族中地私塾念过几年书。为了引起李靖的注意,故意将话说得文绉绉的。
什么?
李靖心中大是惊骇!若真是如此,自己的计划就完全行不通了!只是,看那人的样子,又不像是虚言啊!
心中虽然波涛汹涌,李靖的外表却若无其事,他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那人虽然说了前方的战况,使李靖不至于再盲人摸象,却没有回答李靖乐寿城为何戒备如此森严的原因,于是,李靖费了一番功夫,旁敲侧击。想要问清楚这个原因。
然而,那两个士卒却警觉起来了,说到这里,马上闭口不言,怕引起那两人地怀疑,李靖只好调开了话题,说到其他的事情去了。
不多时,征兵处到了,这时,不仅那两人的姓名。甚至他们的一些遭遇都被李靖套了出来,他们虽然自以为没有说军中的机密。然而,通过他们的话语。李靖很快就整理出来了一件事实,那就是乐寿最近要出大事情。
不管薛世雄有没有被窦建德击败,既然已经进入乐寿城了,进了虎穴,又岂能空手而回,李靖打好了主意,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逃出城去,不管怎样。自己至少要做点什么!
征兵处是一座宅院,那座宅院原本属于一家富人所有。窦建德占据乐寿前,那家人已经离开乐寿,逃到了河间城,富人留下来看守宅院地家丁则在战火中死于了非命,这处宅院就空了下来,被窦建德当作了征兵处,不过,由于这处宅院比较富丽堂皇,能在这里被接待的人,要不是带着队伍来投靠窦建德的头领,就是武艺高强名头响亮的武士。
高畅军进城之后,以往窦建德的各种惯例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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