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万钧的心里话吗?
难道他真的只求速死?
这并不是他的心里话,他也不是真的就情愿这样死去,这只是他摆出的某种姿态而已!对方一声招降,他就投降,堂上众人日后都将成为他的同仁,那时,在他们眼中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能否被别人看得起,道德上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高畅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薛万钧的脸,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里去,顷刻,高畅微微一笑,视线移向一旁,落在温彦博的身上。
瞧见高畅的视线移来,温彦博顿时心领神会,他站出队列,朝高畅施了一礼,然后对薛万钧说道。
“仲北兄!此言大谬也!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胜败各有其因,这次幽州军与王师作战失败,罪不在仲北兄,乃是主帅子延公之错也!子延公错在不识天下大势,一意孤行,不理众人劝谏,妄想以一郡之力抵抗王师,天命不在我等之手,又焉能不败啊,仲北兄又何必言死呢?你若如此,又叫我等如何自处啊!”温彦博的声音在堂前不疾不徐地飘荡,薛万钧低着头,沉默不言。
堂上的幽州众降臣听了温彦博这一番话,心中却不由大赞,其人不愧是饱学鸿儒啊!自小便被薛道衡,李刚等人断言有宰相之才,果真是言辞不凡,只短短的一席话就把罪责推到了不知所终的罗艺身上,言下之意,我们这些人其实都不赞成和夏王殿下你作战。只是罗艺那家伙不听我们的劝谏而已。那些罪责什么地,皆与我等无关啊!
“早在数月前,我等就劝谏子延公。言夏王乃天命所归,神君转世,我幽州众人正该顺应天时,迎夏王为主,子延公却不听我等忠言,反而逆势而为。进犯夏王之地,乃有今日之祸,一切皆是咎由自取啊!”温彦博顿了顿,上前两步,和薛万钧只有两步之遥。
“幽州本是你薛家之地,当初,为了不致战火绵延,祸及百姓。仲北与尔兄伯阳才特意将幽州献于子延公,如此作为,我等可是一直敬佩在心啊!然而,子延公为了一己私欲。擅起刀兵,使得百姓深受战乱之苦。这实是有违尔昆仲之本意啊!仲北兄,又何必以自身性命来承担子延公地罪责呢?此乃大不智也!”
薛万钧抬起头,瞧着慷慨陈词的温彦博,表面上沉默无言,心中却在大骂此人卑鄙无耻!
要知道,此人的两位兄长在李渊处任职,深得李渊信任,当初在李唐和罗艺之间牵线搭桥地就是此人,鼓动罗艺率军南下,騒扰冀州,引得高畅北上,然后联王薄,高开道,曹旦等人,共同对付高畅,也是出自此人的谋划,而现在,他却将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
罗艺向李唐称臣还是一件秘密的事情,除了温彦博和薛家兄弟等少数人之外,并无更多人知晓,这或许才是温彦博敢于在堂前慷慨陈词的原因吧?
温彦博非常隐蔽地朝薛万钧眨了一下眼睛,这个小动作除了薛万钧外,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随后,他继续说了下去。
“仲北兄,你薛家一族皆在蓟城,仲北兄要求一死容易,但是,你又将自家宗族置于何地呢?若是真的死得其所却也无妨,仲北兄如此一死,分明是不值得啊!要知道,不是你对不起子延公,而是子延公对不起全幽州的子民啊!”说罢,温彦博转过身,面向高畅,长揖到地,语带悲怆地说道。
“夏王在上,罪臣温彦博愿以一己之身为薛将军担保,还请夏王饶他一命,薛将军勇武非凡,擅指挥骑兵冲阵,夏王一统天下地大业,还需薛将军这样的栋梁之才鼎力相助才是啊!”高畅就像看戏一样,瞧着温彦博和薛万钧在下方的表演,让温彦博去说服薛万钧投降,本就是他的主意,现在,他知道温彦博已经将桥给自己搭起了,接下来,该他出场表演了。
还真是无趣啊!
不过,从外表上,没人能瞧清楚高畅真正的心思。
他笑了笑,站起身,疾步走下堂来,肃立在薛万钧身前,拱手行了一礼,沉声说道。
“还请将军鼎力相助!”
“这!如何使得,薛某只是败军之将而已!”
薛万钧神情有些慌乱,一副受宠若惊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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