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送上门来给敌军斩杀,所以,就算再是辛苦,他们也只有在半山腰上沿着与道
路线朝前行去,还好,在这群人中,有着两个前两次的斥候,他们比较熟悉路径,一伙人到没有碰见所谓的绝路,逼着他们不得不回头。
更让人庆幸的是,在前两次的查探中,那两个斥候曾经和他们的伙伴在苇泽关对面的一个山谷里建有一个前进基地,那基地就在前面不远处,距离苇泽关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两三里,在那里,将能更好地观察山对面的关城。
说是山谷,其实只是一个往回凹的山腰,幕布从悬崖峭壁直泄而下,高达百尺,如喷珠散玉飞溅在山石之上,在此形成了一个深潭,潭水溢出,再从另一侧的悬崖直泄而下,直奔谷底,最终汇入桃河之中。
瀑布的后面生有一天然的水帘洞,曾被一斥候在无意中发现,然后,就把那水帘洞当作了基地,前几次皆容身于此,分散出外打探地形,皆以此地为会合之处。
费尽历尽艰辛之后,高畅一行多少有些狼狈地出现在了水潭旁,就连一向在士卒们面前保持着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的高畅,神情多少也有了一些疲态,只是在他的凛然神威之下,没有士卒敢于直视其面。
瀑布飞溅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落在山石之上,声势更是惊人,潭水倒还清幽,宛如一方碧绿的镜子。
高畅来到潭边,将腰间的横刀解下,放在一旁,他俯下身来,双手伸向碧潭,亲卫们侍候在一旁,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们需要等高畅完毕之后方能梳洗。
就在手指刚要接触水面之际,高畅猛地抬起头,手闪电一般从水面收回,一把抓住身侧的横刀,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抓住刀柄,人已直立而起。
这时,他的亲卫们也察觉了不对,迅速地移动脚步,展开了三人一组的作战阵型,他们有的持刀,有的握弓,有的拿着短茅,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潭水的对面。
在那里,一群身披甲冑的士卒出现在了潭边,为首两人身穿银白色的锁子甲,肩上披着华丽的披风,嗯,这个时候,那披风已经不再华丽了,多少有些破损,瞧得出来才被树枝挂破不久。
—
这两人一边行来,一边在讨论着什么,当他们发现了潭水这边的高畅一行时,明显感到了意外,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到是他们的亲卫们反应及时,和高畅这边的卫士一般,迅速拿出武器,展开了战斗阵型,将那两人挡在了身后。
“高畅!”
“李秀宁!”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对方,惊异之下,不由大声叫着对方的名字,说起来,这两人从小也熟识,苏威和李渊同在长安为官的时候,两家的子弟曾多有交往,那时,高畅,李世民,苏雪宜,李秀宁常常在一起郊游踏青,比武射箭,吟诗作画。
高畅最后一次见李秀宁的时候,他正要远赴河北从军,而李秀宁也正好和临汾柴家的柴绍定亲,在临行的前一晚,李秀宁曾到府上来见高畅。
见面之后,两人却是相对无言,对坐片刻,默饮三杯,随后,李秀宁飘然而去,在坐席之上,留下清泪两滴。
高畅也不是不知道李秀宁对自己有意,然而,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家门败落,依赖苏家方侥幸生存,苏威将苏雪宜与他结亲,苏府内反对之人也不计其数,这也是他毅然到河北从军的原因,大丈夫,当仗剑行不世之基业,不然,当拿什么来迎娶红妆。
至于,李秀宁对自己的感情,他只能说声抱歉了,在高畅看来,李秀宁对他的感情只是年少玩伴的友情而已,若是换了另一个不错的男子与她朝夕相处,她也会如此,然而,高畅并不知道,在李秀宁的心中,并非如此,直到现在,她已嫁为人妻,也不时回想当年,对高畅这人,她是又爱又恨,这人是她李家未来最大的敌人,这人又是她最为牵挂的人。
然而,她不知道是此高畅已非彼高畅,这个人,虽然已经恢复了对过去的记忆,然而,他却并不把那段朦胧的情思放在心上。
“杀了高贼,当封万户侯!”
身边的夫君神情振奋,由于兴奋,他脸上的表情在李秀宁眼中多少显得有些狰狞而陌生,李秀宁神思恍惚地瞧着亲卫们绕过潭水,踏着长满青的石头往对面冲去,然后,她瞧见对面那个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人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横刀。
横刀出鞘,一道白虹从她眼前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