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贾仁禄道:“真是怪可怜见的,奇怪的是老子从没听说过这么档子事,看来这小妮子没到过老子这。她要是来了,老子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是底下人见她穷困潦倒,没什么油水可捞,故意刁难,隐瞒不报?”
鲍孙邵摇了摇头,道:“她没有到长安。在半路上她遇到了个英俊小伙,一见倾心,对他死心塌地。哪知遇人不淑,这人是个纨绔子弟,骗光她的钱后,就将她卖入妓馆。”
贾仁禄道:“他奶奶的,这家伙要是撞到老子手里,老子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鲍孙邵道:“她受尽了屈辱,直到最近才遇到了我,我将她带到长安来,请大人妥为照顾。”
贾仁禄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样悲惨的境地,确和老子有莫大关系,老子自不会袖手不理。可是老子就不明白了,你小子的功夫这么好,有你照着她,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典故发生在东晋。这会典故中涉及的人物都还没有出生,在场这些人自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是对他这话的意思倒还能心领神会。公孙邵道:“我接了一笔生意,要出趟远门,这趟买卖着实危险,我实在无法分身照顾她。”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是趟什么样的生意,能和我说么?”
鲍孙邵道:“我一向不泄露雇主的秘密,否则大人也不会见到这封信了。”
贾仁禄道:“当老子没问?对了”
正说话间,赵二来报,祝融回来了。公孙邵正要回避,贾仁禄将他叫住。少顷,祝融进来,委靡不振,搭拉个脸。
贾仁禄道:“我的小痹乖,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你跟老子说,老子扒了他的皮!”
祝融道:“相公,我没用,把你交下的事办砸了。”
贾仁禄吃了一惊,道:“人呢?”
祝融道:“死了。”
贾仁禄道:“谁干的?”
祝融道:“不知道。”
贾仁禄腾地站了起来,瞪圆双眼瞧着她,祝融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贾仁禄在屋里来回转圈,道:“刘皇后专门挑他出来,就是为了给皇上炼一些连头疼脑热都治不了的狗屁丹葯?不,这里面还有更大的阴谋,老子迟迟不杀他,就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倒好,好端端的人竟给你给看死了。”说完转得更加急了。
祝融道:“我我我”急得哭了出来。
甄宓道:“看样子祝融妹妹也尽力了,你也别一个劲的怪她。”
鲍孙邵道:“炼丹的。莫不是一个方士?”
贾仁禄点点头,道:“正是。大侠可有消息?”
鲍孙邵心中一凛,道:“人可是在故道一家妓院里死的?”
祝融道:“正是,正是。”
鲍孙邵苦笑道:“那人是我杀的。”
贾仁禄怔了一怔,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祝融恨恨地道:“相公请你来,是让你帮他办大事的。可你却和依娜勾勾搭搭,为虎作伥。哼,你不是好人。”
鲍孙邵笑道:“我帮你们拿信,是忠于你们所托。我替依娜杀人,也是忠于她的所托,又有何错?”
祝融拔出飞刀,道:“你!”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祝融,不可无礼。他说的没错。”对公孙邵说道:“她为什么让你杀人?”
鲍孙邵道:“她说那方士骗了她的钱财,她恨之入骨。”
贾仁禄道:“她的鬼话你要是信得半句,可有苦头吃了。你刚才说的那生意也是她委托你的吧?”
鲍孙邵迟疑了一下,道:“正是。”
贾仁禄眼珠一转,道:“可是刺杀轲比能?”
鲍孙邵吃了一惊,点头道:“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仁禄问道:“你接下了?”
鲍孙邵点了点头,贾仁禄问道:“她出价多少?”
鲍孙邵道:“五十万两白银。”
贾仁禄背转身形,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鲍孙邵道:“怎么了?”
祝融道:“傻瓜,你去了就回不来了,这五十万两白银,你如何发得了?”
鲍孙邵心中一凛,嘴硬道:“这怎么可能。”
贾仁禄道:“这活你已经接下来,我想你便是明知它是个坑,也要往里跳是吧?”
鲍孙邵笑道:“还是大人了解我?”
贾仁禄道:“此行万分凶险,多多保重。”
说话间下人端着一千两黄金出走了过来,贾仁禄笑道:“这一千两黄金我就不给你了。”
鲍孙邵会意,点点头,道:“彩云就拜托大人了。”
贾仁禄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替你自己考虑吧。”
鲍孙邵回到客栈,彩云方才沐浴,佳人如玉,秀发滴水。公孙邵痴痴的看着,伸手抚摩她的秀花,良久不言。
彩云笑道:“怎么了?”
鲍孙邵道:“没什么,我已经和贾太傅通过气了,他明天就会派人来接你。”
彩云道:“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不高兴?”
鲍孙邵道:“我哪有不高兴?”顿了顿,道:“明天我就要去北方完成一样艰巨的任务”
彩云心里一惊,暗道:“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快过去。”笑着道:“啥也别说了,我已让小二备下了酒饭替你饯行,咱们好好的乐乐,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酒菜摆上,彩云竟和他聊一些不相干的事,谈笑自若,一句不开心的话也没提。
虽然如此,公孙邵还是看出她很舍不得自己走,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劝我留下来?”
彩云笑道:“我让你别走,你肯听么?”
鲍孙邵无言以对,彩云笑道:“说好不提不开心的事,来,罚酒三杯,呵呵。”
次日一早,东方即白,雄鸡报晓,彩云睁眼醒来,枕边人已不知去向。案上留着一封信,她没有看,披衣而起,走到窗边,掀窗望外,唯见秋风萧索,满地落叶,喃喃地道:“你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眼泪落下。
数日后,未央宫承明殿,刘皇后挺着个大肚子躺在矮榻上看书。薛珝来报杨彪求见。刘皇后对这个映象已十分模糊的父亲没什么感情,一脸不悦,道:“他怎么来了?”
薛珝道:“他听说娘娘怀了龙种,心下大喜,专程前来探视,皇上已准他入宫了。”
刘皇后道:“他一定是替贾福做说客来的,这上了年纪,说话一定啰里啰嗦,烦也烦死了,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改天再见。”
薛珝道:“他老人家再讨厌也是您的父亲,现在各宫妃嫔这一双眼睛可都盯着娘娘,就盼抓着娘娘的把柄,娘娘若是不见,会给人以口实的。”
刘皇后道:“你说的没错,宣他进来。”
杨彪拄着刘备御赐的龙头拐杖,颤巍巍的进殿。
刘皇后叫道:“爹爹来啦!”挣扎着就要站起。
杨彪忙道:“快躺下,快躺下。”
刘皇后道:“女儿还没给爹爹见礼呢?”
杨彪道:“老朽不也没给皇后见礼,老朽倚老卖老,依老朽之见,就两免吧。”
刘皇后笑道:“爹爹正风趣。”
客套之句,杨彪向她询问胎儿及身体情况,刘皇后一一答了,笑道:“爹爹此来怕不只为了这些小事吧?”
杨彪看了看薛珝,刘皇后道:“他是我的心腹,您老有什么话就说吧。”
杨彪还是没说,刘皇后微微一笑,挥退薛珝。
杨彪伸手入袖取出一封信,道:“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刘皇后接过一看,险些跳了起来,叫道:“爹爹,你你是怎么搞到的?”
杨彪道:“我一把老骨头,哪有力气搞到这个。这是太傅大人费了老大劲,才从依娜那弄来的。”
刘皇后冷冷地道:“是他。他让您来做什么?哼,一定是以此为要胁,逼我就犯。”
杨彪气得剧烈咳嗽,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哪有一个父亲要胁自己女儿的道理?”
刘皇后道:“那您此来究竟为了何事?”
杨彪道:“太傅说了,这信是你的了,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刘皇后冷冷道:“他有这么好心?”
杨彪叹了口气,道:“闺女,爹爹劝你一句,你不是太傅的对手,赶紧收手吧。”
刘皇后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杨彪道:“他推心置腹,而你却无端猜忌,器量上是何等的不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两条人家都占全了,你如何跟他斗?”
刘皇后不服气,道:“爹爹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杨彪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罢手了?”
刘皇后道:“你也得替我想一想啊,也得替你那乖外孙永儿想一想啊。您不想看他坐在未央前殿的御座上听政么?”
杨彪道:“当年骊姬和你一样,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国君,她是害死了太子申生,实现了愿望,可是结果呢,自己的孩子还不到十岁就死于非命,你这不是爱他,是在害他!”
刘皇后嘟起小嘴,道:“爹爹,你今天要是来叙旧情呢,那就留下来。要是再谈这些不着四六的事情,别怪我不讲情面,要请你出去了。”
杨彪道:“你是要请我出去吗?你也别跟我客气了。好了,我来也来了,人也看了,话也说了,是该走了。”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转身走了两步,道:“闺女,爹爹已没了一个儿子,不想再没了一个女儿了,你呀,好自为之吧。”扭过头去,颤巍巍走了。拐杖和地面相撞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听不见了。
刘皇后下了床,将信对准了宫灯,付之一炬,笑道:“依娜,我看你还能奈我何,哈哈!”
笆露元年九月二十三,弹汗山缀仇水,轲比能大帐内人头涌涌,热闹非凡。部落会议正在进行,讨论得十分激烈,过了良久良久,帐内响起了一片吹呼声,轲比能得偿所愿,被众人推举为部落联盟首领。继檀石槐之后,一盘散沙的鲜卑再次走向了统一,不过这次统一能维持多久,只有天知道了。
不多时,帐内酒肉纷呈,人声鼎沸。胡姬尽情的扭着腰肢,翩翩起舞。轲比能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看着歌舞,口水流了一地。
忽听帐外有人叫道:“匈奴使者恭贺大人荣任鲜卑诸部大人在外候见。”
轲比能大喜,道:“匈奴都收到消息啦,来得倒挺快。请他们进来。”挥了挥手,胡姬退了下去。
帐帘掀起,一身胡服的公孙邵捧着礼盒,昂然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