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茗与天锡出去赏花,端卿原本也要跟去,又见眄奴坐着未动,不好抛下她一人,于是留在屋内,远远瞧着他们在花间徘徊。
眄奴道:“未敢请教叶先生大名?”
端卿忙道:“不敢当,在下叶端卿。”
“哦,你和若茗姑娘都是才与天锡相识吧?”
“正是,不知你如何看得出?”
“若是老朋友,我应该早就听他说过了。”眄奴笑道“天锡那人,虽然聪明绝顶,心里却藏不住事,尤其是朋友一道。他若与你交了朋友,他其他那些朋友必定会时常听他提及你们的。”
说的端卿由不住也笑了,道:“果然。我们时常听见他说起无锡的那些朋友。”
“天锡为人极为热情,即使相识只有一两天,若与他投机,就如几十年的老朋友一般。我看这位林小姐就与他颇谈得来。不过说话热闹是一回事,老熟人之间的微妙神情又是一回事,天锡与林姑娘之间便没有你和林姑娘之间那种感觉。”
端卿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什么感觉?”
“青梅竹马。”眄奴浅浅一笑“我说的对吧?”
端卿头一次听见人当面如此说,砰一声心跳,淡淡的喜悦散布四肢,低声答道:“我和若茗的确是自幼相识。此时若茗正低着头细看花瓣,天锡在旁眉飞色舞解说着什么,眄奴瞧了瞧窗外。若有所思道:“只是多年相识,未必比新结识的更为牢靠。”
端卿又是砰一声心跳,急急问道:“姑娘这话是说”
眄奴忙道:“我偶尔想起别的事,发些无关地感慨罢了。叶先生,冯大哥近来可好?他在昆山待了多久?都是你们关照吗?”
端卿只得暂时抛开满腔疑惑。道:“冯先生近来精神很好,那几部书卖的也十分顺利,如今昆山、太仓、苏州一带已经渐次流播开来,再过些时日我们计划还要往外地运一批货,再去那边联络走动,要是顺利的话,江浙一带不久就传遍了。”
眄奴幽幽道:“冯大哥文才极高,可惜仕途总不得意。也亏煞他看得开,一门心思弄这些话本、传奇,又肯与我们这些身份寒微的人来往。”
端卿知道冯梦龙多次应考都未得中,但从未见他为此懊恼,听眄奴如此说来,便道:“我看先生并不在意功名,每日笔耕不辍,一门心思扑在这几部书上。其实功名一事,不过是凡夫俗子在意的虚名罢了,将来数百年之后。能流传于世地,恐怕还是先生这些文字。”
眄奴微微摇头道:“话虽如此说,没有功名终究是读书人心中一个难解的结。冯大哥那样的才学,竟然也被埋没。我每每想来,真替他遗憾不平。对了,冯大哥不是找你们刻书吗,怎么又回了长洲?”
“是这样的,先生他近来想做一个新集子,叫做情史,专门收录古往今来可悲可叹可怜的情事,这次回来是想整理一下手头的资料。理一个头绪出来。”
“情史,情史,”眄奴喃喃自语“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岂是一本书可以说的清楚的?”
端卿正不知如何答言。天锡与若茗已经进来了。笑道:“果然好花!只是苏州与云南气候差异这么大,亏你怎么养地活它!”
“只好凭运气罢了。也不知道能开几时,又是几时就没了呢?”眄奴若有所思道。
若茗见她露出伤感惆怅的模样,生恐引起她的伤心事,忙岔开话题:“刚才我在外面跟天锡兄谈起松云姐姐,他也仰慕的紧,很想结识呢。”
眄奴看了看天锡,道:“你还是不改往日脾气,不管有没有瓜葛,听见稍有些奇异之处,便心心念念要与人结识。”
“我恨不得结交天下所有妙人,”天锡笑道“那个松云究竟是什么人?若茗把她说的好似侠女一般。”
眄奴道:“是我结拜的姊妹。其实若茗姑娘说的没错,她比寻常女子确实多出几分豪侠之气。”
“你的结拜姊妹?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难道我的事你都知道?”眄奴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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