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边跑边喊,黄夫人正在纳罕是谁如此大胆无礼,走近了才发现是住在自己家里的余天锡,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不曾说话。
天锡来不及与长辈见礼,径直走到若茗跟前,道:“你要出去怎么不说一声?我左右也闲着,跟你们一起去好了。”
当着母亲的面,若茗未免羞惭不已,抬眼看看端卿,端卿忙过来解围道:“我们这次是些私事,不好麻烦你的。”
“什么私事?从前不都一起出门的吗?”天锡满心要弥补前几个月不在一起的缺憾,执意说道“你放心,我绝不添麻烦,什么都是现成带着的,路上还能跟你们说说话逗闷子。”
若茗为难道:“这次的确是家里的私事,不方便。”
天锡认定她是推脱之言,又道:“若是私事,怎么叶兄又跟着呢?”
端卿偷眼看母亲,早已一脸不悦,心知再这么下去黄夫人必定会对若茗心生疑忌,忙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你也知道我们两家一向通家交好,故此我才跟了去。你快回去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天锡一脸委屈,还要再说,黄杏娘已近前道:“余公子,这回因我们的家事所以才托付端儿,外人不便插手的。”
这句话分明将天锡划作外人,天锡总有一千个不平,但是长辈开口,也只能讪讪退下,低声对若茗说:“你路上小
几人走出老远,黄杏娘犹在目送,忽听黄夫人似有意似无意说了句:“这个余公子跟若茗似乎颇为要好。听说他家世不错,在无锡一带也算是望族。”
黄杏娘听出她语气中的猜疑气息,忙道:“似乎是端儿认识他在先,一起来过我家几次。我看他与端儿挺投缘的。这回不是住在你家里吗?”
黄夫人无话。只微微点点头。
却说端卿二人在上路之后。若茗因临出门时那一幕。心下一直闷闷地。端卿便也不多说话。唯将沿途风景一一指给她看。不上几个时辰便已进地苏州城内。亲人相见在即。两人都有些激动。座下马催了又催。转眼已到邀云庵。
凌蒙初应门时笑道:“左右等你们不来。为什么事绊住了?”
端卿不及回答。已忙忙地向内走去。口中说道:“他们在吧?”
眉娘已经迎出来。笑道:“人却不在这里。倒是进来吃杯茶再说。”
若茗后脚跟进来。闻言吓了一跳。忙问道:“不在这儿在哪儿?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千万别是回家去了!”
眉娘抿嘴一笑。道:“如今这里只有我、大姐和凌郎,汤先生也走了,他们也走了,只不过有许多事要跟你们交代,所以你们先别着急,我给你们烹壶好茶。咱们坐下细说。”
两人只得耐着性子进门坐定,眄奴只微微笑了一下,依然端坐蒲团诵经,凌蒙初近前作陪,道:“令弟夫妇业已在距此十五里外的溪塘口安家了,我们昨日才去看过,一切都好。”
若茗听见“夫妇”二字,心内一喜,脱口问道:“已经成亲了吗?”
眉娘含笑说道:“汤先生临走之前亲自替他们主婚。虽然东西没那么丰盛。却也是极体面的办成了此事。”
端卿与若茗相视而笑,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凌蒙初从旁取出两叠手稿。放在案上,道:“这两份一个是邢萦凤交还的初刻拍案惊奇。一个是汤先生地紫钗记,现在交托给你们了。”
若茗喜出望外,再想不到汤显祖居然肯将紫钗记付梓,跟着又听见凌蒙初正色说道:“紫钗记乃是汤先生为松云而做,内中凝聚多少心血,多少故事,汤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刻印地,手稿只这一件,我怕弄坏了于是誊写了一份,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拿誊写的交去作坊里吧。”
端卿忙道:“凌兄所虑极是,便是誊写的更好。”
眉娘道:“邢萦凤虽然将拍案惊奇送了回来,我却有些搁心,不晓得她那里有没有留下副本,此人工于心计,行动都让人不放
端卿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这次是天锡出面周旋的,她为了解他疑心,应该不会再做这种事。”
凌蒙初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如此吧,切莫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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