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吐司夹果酱时,心中不由得产生巨大的讶异。
“经理,所有的资料大概二十分钟后就可以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经理用餐过后刚好可以查看。”霍巧怜眸光投向他恭敬的禀报后,红唇微张准备咬下吐司。
“慢着!”他扯着浓眉,目光如鹰地盯着她。
她张着嘴,吐司卡在嘴畔,眼神不解地回望他。
“你每天中午只吃那个吗?”
“是呀!”她眨眼暗想,不对吗?
一股气在心中翻滚,控制自如的脾气似乎又开始翻腾。“你有没有脑子?只吃那个会营养不良,你要是生病了,公司的损失谁来负责?说!早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
“一样。”
霍巧怜似乎察觉出情况不妙,连忙把吐司放回便当盒里,不明白吐司有什么不好?一样是五谷杂粮,便宜、好吃又方便,一举三利为何不能吃?
“什么?”他低声怒喝,滚滚的怒意冲上心头,恶狠狠地瞅着她不知悔改的眼。
“吐司便宜,一条才几块,可以吃三四天。”她扳着手指头满意地数着,一天平均的膳食费不到十块钱。
“你再说一次!”
“这个好吧!我以后不吃白吐司了。”注意到他的脸色铁青,她连忙改口,不敢直接触动火山。
不然,她改吃全麦的嘛!
他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跟他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啊?”嘴巴像塞进鸭蛋似的大张。
“动作快!”他吼叫的同时,她已关闭计算机,在他抵达电梯前滑行赶到。深怕惹火他,引来一顿斥责。
用餐时间,现场安静得只听见动刀叉的声音。
“经理,我今天要开始上课了。”本来这件事情准备下午才禀告他,既然两人破天荒地一起用餐,她干脆利用时间提醒他。
“几点到几点?”南宫环宇没有抬头,兀自享受着美食。
“六点半到九点半。”她每天早上七点半就到公司,约凌晨十二点才下班。
“下课后马上赶回来!”
“知道了。”她小小口地咀嚼着食物,不敢多说半句废话。
当时钟迈进晚上十点半时,霍巧怜轻巧的身影从电梯中走出来,马上被如雷的吼叫声给吓着。
“你给我死到哪里去了?”南宫环宇双眼通红,大手忽地揪着她的衣襟,气急败坏地狂吼。“我说过,我去上课呀!”面对他穷凶恶极的模样,她小小的心魂都快被吓飞了,清澈眼儿睁得大大的,示意他曾经知会过。
“现在都几点了?”
“我要坐公车,又要换车,又要走路,所以”
“你不会坐出租车吗?”
“出租车一有点危险,况且来来回回,每天起码要将近百来块,可是我坐公车就可以省很多。”她脸低垂,危险是其次,金钱最重要。她穷怕啦!也节省边了,能省则省,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那你耽误我的工作进度,损失谁来负责?”鹰眼徽眯,不悦地低吼,非常不满意她节省的态度。
“这”“我会调用公司的车子接送你上下课,下课后赶紧给我回来,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办公室,把我扔在你桌上的数据处理好!十分钟后交给我。”他吼声如雷。
她飞快地冲回办公室内,火速办理他交代的事项。
他挫败地拨拉波密的黑发,怒火中烧地凝视她飞奔的身影,浓重的喘息总算慢慢地平缓下来。他大步走向她的座位,当见到熟悉的人影在往常的岗位上忙碌时,他的心已恢复平静,这才转身踏入办公室内。
隔天,晚上九点五十分。
同个地点,挨骂和被骂的人也是相同。
“该死!难道你没有带bbcall或是行动电话吗?我找不到我要的文件,该死!你给我死到哪里去了。”南宫环宇眼眸中透着滚滚的怒火,他临时想要某份重要的文件,翻遍她的资料夹,却该死的找不到他要的东西。
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意随着时间愈演愈烈,心中积压的怒火更炽。
动用权限从计算机调出她的资料,想利用其他方式找她,却发现她居然没有任何的通讯器,要找她除非等她下课,他简直气炸了。她是山顶洞人吗?
“我去上课呀!我没有bbcall也没有行动电话。”没有人找过她,买来做什么呀?
“不会办呀!”
“我又没有用途。”
“没有用途?你不在的这四个小时我还要工作,如果我要找一份资料,还得等四个小时吗?”他威胁地逼近她,杀意腾腾,那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他向来极其厌恶。
“这这”退到不能再退,她像小红帽被大野狼逼到死路尽头。
他忿忿地掏出身上的行动电话和bbcall,塞进她的手中。“从今天起给我牢牢地带在身上,以便我找人,懂吗?”
“懂!”拼命地点头,只要他的怒气能消就好。
从此以后,她连上课的时间都常常接到他的夺命连环call,让原本寂静的求学生涯顿起巨大的风波,变为校园风云人物。
某天午餐时间。
南宫环宇从外面走进来,眼尖的注意到他的秘书动作快速地将桌上的便当盒扫回皮包里,眉心不由自主地皱起,像逮到她做坏事般,大步地向她靠近。
“拿出来!”他大手对着她,口气不容拒绝。
“呃”“我叫你拿出来,听到了没有。”他怒意腾腾地吼着。
霍巧怜像个小可怜,委曲求全地把便当盒从皮包里拿出来。
他抢过便当盒,看到吐司时,怒火中烧地对着她吼:“你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我”偷偷摸摸地又吃了半个月,怎知会再被逮到?
他忿忿地把便当盒扔进垃圾桶里,她奔过去想捡回来,却被他制住,火冒三丈地瞅着她吼:“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被我逮到,你就给我试试看!你胆敢给我阳奉阴违!”
“可是我我现在吃的不是白吐司,而是全麦的。”她嗫嚅地上诉。
“有胆再说一次!”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生气,我吃什么食物好像跟工作扯不上关系”她极力想要跟他讲清楚,这种要求太不合理。
锐眼微眯地瞪着她,紧绷的气氛陡然升高。
“况且我已经吃了快三个月,也不见有什么问题,可见你想大多了。”她试图说服他。
“如果出问题呢?”南宫环宇咬牙低吼,心里猛地一惊,平静无波的心再次因她翻腾起波澜。她吃什么关他什么事?生不生病与他何干?为何他三番两次为这种小事大动肝火?
“不会啦!生病是有钱人的权利,我是穷人,没有本钱生病。”
抛给她一个坚定有力的眼神,他绝不容许她拒绝和反抗“从今天起订便当,早、中、晚三餐全订,公司付钱。”
若她吃吐司的用意是在节省金钱,这笔小钱他可以出,就是不准她出状况,影响他的工作。他在自己的心里加强这点,解释自己再三失常的原因。
“可是”她有话要说。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暗示她有胆再说说看。她马上乖得像只小绵羊,万般抗议之词全吞下肚中,在心中暗暗怒骂他霸道、无理、独裁、怪异。
不到两天,他倏然察觉出他的能干特助有点不对劲,本就不怎么红润的脸庞似乎愈来愈苍白,精神愈来愈委靡不振。
冗长的三个小时会议下来,他不经意地注意到她眉心紧锁数次,脸色苍白似雪直冒冷汗,飞快舞动原子笔的小手速度减慢,且轻轻地颤抖着。
“散会!”南宫环宇猛地出声打断某个员工的长篇大论,为费时甚久的讨论会划下休止符。
他神情有些异常的凝重,两道浓眉不甚和善地紧蹙着,昂首大步率先离开会议室。霍巧怜则小跑步地追随着他,眼尖的人就会注意到她的脚步有些不稳和飘浮。
众人愕然地盯着南宫环宇反常的态度,向来注重工作态度的南宫环宇为什么会在中途散会?
难道有谁说错话了?
责难的目光一致瞪向最后的发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