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衡目光沉静,仔细看,才会发现沉沉的,像是笼着拨不开的阴影。他敛着眼皮,想起了姜昕曾经提起过的小姨,那个命运极差的长辈。
谢淮惊了又惊,一点点往下落,脉络愈发清晰,答案很明显。也太巧了!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串青玉珠链,清透晶莹,精致而年份久远,虽说价值不算高,却珍贵和难得。和姜昕手腕上的一模一样,但并不是她的那串,是谢淮带过来的。
刚才谢淮问:“这样的手链,昕昕是不是也有一串?”
谢柏衡看了许久,并没有答话,可他的面色实在不算好。
于是谢淮知道他大概有所了解,心中有了结果。
昨天晚上,谢淮和盛蔚结束旅程归家,谢柏仪央着要看他放在保险柜里的手链。看完过后,十分肯定的说“二嫂手上戴的,和它完全一样。”
谢淮惊疑,自是不肯相信。要知道,这是前妻连智的家传手链,当初离婚时落在了他这里,连智死后,被他当成遗物锁在保险柜里。按理来说,旁的人不会有完全一样的,除非
谢柏仪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就像双胞胎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非是姐姐的女儿,当初连智讲过,家传手链她和姐姐一人一串,以后都要传给女儿或儿媳妇。
这就说得通了。
难怪打从第一眼开始他就总觉着姜昕和连智有些相似,难怪上次她恰巧在连智祭日的时候回家,重合起来,有个念头浮出来,像晴天霹雳一样,滚在背脊骨上,劈进心胸,无法动弹。
所以他隔天便约了谢柏衡,惴惴的,不死心的怀着一丝侥幸。
谢淮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又问了一遍“她也有?”
谢柏衡看向这个英俊儒雅的小叔,此刻他眉心打结,眼睛里写满了疑虑。他吐了口气“对。”
谢淮的手抖了抖,心上有块石头狠狠砸下去,生疼生疼,他暗道了一声糟糕。
“柏衡,你还没有见过昕昕的长辈,见了过后,事情会很棘手。”他口气沉重。
“小姨的前夫,是小叔你?”谢柏衡反而问。
谢淮苦笑了下,点头。
谢柏衡一凛,郑重沉着“的确棘手。”
岂止棘手,简直棘手。
原本姜昕就有家训,不准和有钱男人在一起,何况他还是谢淮的侄子。谢柏衡一时烦躁,依照姜昕的说法,她父母恨极了小姨的前夫,也就是谢淮,如今再要把女儿嫁进谢家,断然不可能。
谢柏衡沉默半晌,找回冷静“小叔,当初你真的辜负了姜昕的小姨?”
“你认为我背叛了她?”
谢柏衡摇头“我不相信,在我心目中的小叔,做不出来。”
若是其他有钱男人,谢柏衡不会怀疑,但这个人是小叔,他却不大相信。在谢柏衡眼里,谢淮是一个深情而堂堂正正的长辈,出轨?他认为小叔做不出来这般不堪的事。
谢淮目光深沉幽远,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不错,我做不出来,但我的确对不起连智,所以姜昕母亲十分恨我。”
谢柏衡望向他“怎么回事?”
谢淮拿起桌上的珠链,握在手中,思绪拉回从前,开口对他缓缓道来。
那时,谢淮和连智是大学校友,许是缘分,尽管院系专业不同,还是认识了彼此。
连智长得很漂亮,钟灵毓秀,青春艳丽,而且谢淮和平日里见过的富家小姐很不一样,更加生动有趣。他一发不可收拾的被她所吸引,于是渐渐走近,并且相爱。谢淮以为,爱情就是要给她婚姻,许诺一生一世。
谢老爷子和谢老夫人思想封建,门第观念极其的重,他们自然瞧不上出自小门小户的连智。但谢淮铁了心要娶,僵持许久,两位老人不得不妥协。不过妥协是一回事,又是一回事。
谢柏衡祖母逼着连智学习各种礼仪规矩,连智孝顺,学便学罢,称了老人的心,倒也算了。只是结婚半年,她的肚子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老夫人自然不满,也不给好脸色看。连智心头惶惶,压力负担齐齐而至,谢家让她感到累,喘不过气。
另一方面,尽管结了婚,当时明里暗里喜欢谢淮的女人可丝毫不少,他在外有应酬,免不得要应付几个,都是表面功夫,作作样子罢了。
哪里知道连智当了真,暗里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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