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他只是不忍心见她为了他离乡背井。什么样的花就该种在什么样的泥土里,为了他委屈自己,不值得的。
“那敢问那是什么意思?”
“台北有你的工作、你的家人、你的乐团,你又何必待在这个乡下地方浪费你的生命呢?况且你待在这儿,那你的男朋友怎么办?”
“你——”她就知道他今天来,绝不是想让她好过。
原来他是来赶她的?赶她就赶她,还诬赖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难道,是她三不五时偷偷去看他的时候被他给瞧见了?就算真的是如此好了,可是她都已经这么小心、这么受委屈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不给她留余地呢?
乍见雪瑞眼眶中迅速凝聚的泪水,辜震刚着实又呆住了。
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却单单招架不住女人泪水的男人,在此时此刻的情境下,他就像是被放逐到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国度,纵有再多手段抱负,碰上了雪瑞珍珠般的泪水,便一丁点都施不开来了。
敢情女人的心都是水晶玻璃做的,碰不得说环得,-个不小心就可能将那颗心摔个烂碎?
他急着想做些扑救“雪瑞,相信我,无论我说厂什么,我都没有恶意。”
“对!”雪瑞朝着他大吼“你没有恶意,你只是讨厌我!骂走我还不够,连我跟你待在同一个城市里你都不愿意,所以你才会破天荒地丢下你的工作,只为了来这里把我撵回台北去!”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试图辩解地说。
“闭嘴!”她气不过地大吼“你、就、是!讨厌我就讨厌我,干么还要硬说我有男朋友!”
难道刀口个男人不是她的男朋友吗?不是就不是,那可以好好解释嘛,凶什么凶?他的心情上下起伏厂一阵。
“你冷静点行不行?”见她无理取闹。辜震刚的态度也强硬起来“我来看你是因为我关心你,而不是因为我欠了你什么!”
他的话听在雪瑞耳里,句句都成了嘲讽、拒绝、羞辱,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又怎么可能还听得,进去任何一个字?
半个多月以来积压成堆的负面情绪顿时濒临崩溃的境地。这一刻,雪瑞脑中没有别的,她只知道自己应该要立刻逃开他!逃开那张爱情编织出的天罗地网!她要逃得愈远愈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恶劣可恶又混蛋加三级的男人!
在一阵死寂的空白与对峙之后,她拂开他试图抓住她的手发疯似地往外直冲而去。
“雪瑞——”
不敢有任何迟疑,辜震刚立刻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雪瑞,你停下来,有事好好说,事情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真不懂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激动!”
辜震刚试图抓住雪瑞的手臂,却被她用力甩开。
“废话!事情对你当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可以什么都不懂!”羞愤的情绪已经完完全全地控制住雪瑞的理智“然而一句不懂就可以抹灭一切,抹去我的努力、我的用心,然后你却对站在一边看我的笑话吗?”
“你太情绪化了。”
“拜托?我又不是死要,当然有情绪。”她恨恨地道,猛力推开他,继续往前跑。
他硬声说道:“如果你决定继续这么说话的话,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谈的!”
但他硬,她比他更硬。“我要的你给不起,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谈的!”
很显然的,雪瑞根本就没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但是辜震刚不懂,自己真的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吗?瞧她说的好像是他负了她一片深情似的!天晓得她的表白对他而言,是多么地意外和突然,而他根本来不及表达什么,情况就已经是这么糟糕”‘呀!再说,撇开别的不谈,现在的他又要拿什么时间来谈恋爱呢?
“雪瑞,说实话,你要的我真的给不起,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把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给了工作,压根爱不起像你这样的女孩。”辜震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些,但除了懊恼之外,他居然还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对雪瑞的怒气。
他气她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气她做出如此孩子气的行为,气她不能成熟些、不能着阒站在他的立场想想他的处境、他的心情,却只是一味地责怪他、执意地破坏着两人之间原本单纯的友谊关系。
雪瑞停下脚步,转身狠瞪着他“辜震刚,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我爱不起像你这样的女孩’?”
她简直快气疯了“难道,我苏雪瑞真的有这么麻烦、这么糟糕吗?”
“我并没有说你糟糕,但是你真的很麻烦!”辜震刚实话实说:“像你这样受不了一点挫折、凡事要人哄、要人护着的娇嫩花朵,我真的爱不起!
我每天都有我的工作要做,我没有办法每天跟你玩这种你跑我追的游戏,我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我专心工作的女人哪!“‘她完全无法接受他的说法。恨声地说:”当一个男人要嫌弃一个女人的时候,找什么藉口都可以的!包何况,你扪心自问,你曾经试着认真了解过我的心吗?你甚至于连我对你的好都不悄接受,而我是你的谁?不是!什么都不是,所以随你爱怎么嫌就怎么嫌,我没意见!“
语毕,她欲回身再向前奔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轿车正从马路的另一端疾驶而来,顿时司机惊按的喇叭、雪瑞的尖叫,与辜震刚震惊的叫声震耳欲聋
“雪瑞!”
“啊——”
当雪瑞恢复知觉,时间仿佛已过了几万光年微烫的阳光晒上她细白的双颊,老天爷!她没死吗?
试探地张开眼,她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而更荒廖的是,这地很硬但很有弹性,而且还有着像是心跳的震动声
“啊!”待雪瑞看清楚这“地”的主人,她不禁轻呼出声“是你?是你救了我?”
辜震刚没说话,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辜大哥——”没反应。天啊,不会吧?
“辜大哥,你醒醒呀!”
雪瑞半撑起身子,先是轻拍着他的脸,后来,随着心脏渐渐揪紧,轻拍低唤也逐渐转变为大力地摇晃他的身躯,而笔直躺在地上的辜震刚,却仍无动于衷。
“辜辜大哥,你没事吧?”雪瑞急得快哭出来了“你可别吓我啊!你是昏了还是怎么着?好歹动一动让我安心哪!”
这呆子!怎么这会儿就忘了她刚才还听见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呢?他心中笑笑地想。
“辜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她当自己真的闯祸了,柔若无骨的小手反手抱住他的头,全身都在发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是我太任性了,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
“这样吧?只要你醒来,我发誓我以后绝不再烦你,我一定乖乖当你的小妹,不再任性!”她下定决心地说。
他发出声音道:“我没事。”
辜震刚细微的声音刚好被呼啸而过的车声掩去,雪瑞见他仍毫无反应,潢脸鼻涕眼泪地就要跑去屋子打电话求救。不料她才刚站起身,长裙却不知被什么给勾住了,害她差点绊倒。
“我说我没事。”辜震刚再说一次。
雪瑞僵住身子,心想她刚才是不是听见什么啦?是错觉?还是
“我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辜震刚不厌其烦地用平板的语调重复他所说的话。
“寡大哥?”她缓缓回身,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眨动的眼眸“你没死也没昏?”
“我只是跑累了。”他笑笑地暗忖,不晓得几百年没跑步了,刚才那番竞跑简直比忙上几天几夜的公事还折腾他。
“你这个大混球!”雪瑞简直要气炸,她大声骂道:“你差点害得我心跳都停止了你知不知道?”
“你也晓得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当然晓得!”她没好气地说。
他恳求地说:“那就请你以后别再做出方才那种令人一天之内死掉几千个细胞的高危险动作,好吗?”
“我又没叫你救我!”她还在嘴硬,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却忍不住地往他受伤的手臂和脸颊瞟去。
掏出口袋里的绣花手帕,雪瑞不甘不愿地蹲下身轻轻为他拭去伤口旁的血迹,动作无比温柔,而那张刀子口却仍是不肯停。“既然讨厌我,刚才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撞死算了?”
辜震刚无奈地摇摇头,心想怎么会有嘴巴这么不饶人的女孩?
但是不可否认的,方才他假死时,她的慌、她的急、她的痴、她的在乎这些最真实的情绪却在瞬间深深地震慑了他荒冷如冰的心。他真的不忍心再对她紧闭心扉,辜震刚开始迷惘地想,也许他该给自己和雪瑞一个机会。
“你放心啦!我以后会尽量躲得你远远的,教你再也没机会再见到我这个又任性、又讨厌、又倒楣的千金大小姐!这样总行了吧?”
“你买的牛奶和泡面我都吃得差不多了。”他忽然出声雪瑞听见他所说的话,牙齿差点咬断舌头。“你刚刚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辜震刚呼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我说我缺一个管家。”语毕,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而雪瑞在一阵为时不短的怔忡后,终于展露出半个多月来第一个真正关心的笑容。
她心想,好一个闷骚的男人!但她知道,他的心门多少已经为她开启了一条缝